134青雲久光陰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雍容男子沉着臉僵了一會兒,終於輕哼一聲,放緩了臉,和氣地對清、杜可風、溪雲分別注目,“幾位是我家侄兒的朋友嗎?不妨一同到我府中做客。這兩孩兒不懂事,進城了還不懂帶朋友回家。”傅山暗暗尷尬,這個“朋友”怕高攀不上,倒是欠了人家大恩,舅舅拿他們當我那些普通朋友看待,可能不小心還得罪了人家。
清想到溪雲真氣異狀還未解決,回道:“我們另有要事,就不去叨擾了。”杜可風才剛通報了姓名,與傅山兄妹尚無情,也不願去,聽清拒絕,便更不説話了。
雍容男子淺笑道:“幾位是怪我對兩個孩子太嚴厲嗎?這兩個傢伙不知道天高地厚,竟私自跑去惹劉今天那劍魔,差點連命都丟了。”傅山、傅琴悄悄抬頭,卻正好上雍容男子責問的目光,“沒錯!你們那幾個小友跑回來了,告訴我你們的事了!”一聽這話,兩人又愧疚地低頭縮脖,不敢言語。
清自然不在乎他對兩個晚輩嚴厲,也不會被他那點威風嚇住,見他還算客氣,笑笑答道:“多謝盛情,我們另有安排,不便打擾。”雍容男子身後一個光頭雄壯男子悶哼一聲,突然上前一步,目光凌厲地瞪向清,“孟大爺相請,幾位連這點面子也不給?”雍容男子臉上也有些掛不住,這賀州城他孟晉絕對是一號人物,對幾個年輕小輩,他已經夠客氣了,想不到連遭拒絕。
傅山剛被斥責,本不想提黑風盜之事,這時擔心鬧起來,忙道:“舅舅,其實兩位師傅是我們的救…”清手一伸,截住他的話,夷然無懼地回視着那壯漢,道:“其實我們與傅公子,傅小姐不過是途中偶遇。”傅山訕訕住口,心中卻暗急,舅舅身邊幾人看起來似乎厲害,怎麼看不出來這兩位師傅可是足以與劍魔劉今天一爭高下的高手嗎?
孟大爺是明人物,察覺似乎並有隱情,見清神態從容,而另外那個小和尚和那年輕書生也毫無憂懼之,心中暗訝,手往後一擺,示意那光頭壯漢退後,輕輕笑一下,道:“好,既然如此那隻好作罷。掌櫃的,這幾位小友但有消費都記到我名上。”掌櫃忙不迭地鞠躬點頭,“是是是。”幾個素菜,不要錢都行啊,千萬別在這裏鬧僵鬥起來。
清見孟晉嬌狂,很想頂一句“不需要。”但見溪雲看着自己,知道已被他看破心意,便不言語。
一個高瘦男子出現在客棧門口,身軀直直立,灰白長衫隨風飄飛,粘在身上,身形更顯瘦削。此人五官雖然和諧耐看,但面無表情,目光冷漠,讓人有些望而生畏。他雙手拄劍在門檻上磕了三下,發出“篤篤篤”的聲音,然後壓在那裏。
眾人覺得響聲奇怪,都轉頭看去,掌櫃招呼道:“客官請進。”高瘦男子腳下不動,冷漠的目光穿過人羣,利箭似的入清眼中。
一陣怪風從門外捲入,掌櫃、傅山等都莫名打個寒顫。
兩個小沙彌身形一閃,出現在杜可風身邊,異口同聲問道:“殺氣?”孟晉身邊六名高手臉都是一變,立生警戒之心,光頭大漢在孟晉耳旁低聲道:“小心。”孟晉暗訝,此人名為王勇,曾在鐵拳會學藝,拳法極為高明,一向自視甚高,此時語氣中竟有幾分忌憚。
王勇發現高瘦男子針對的是清,不由瞥清一眼,出一絲嘲笑。
清皺眉道:“閣下找我?”
“出來。”高瘦男子張口,聲音嘶啞低沉,好像很久未曾開口説過話似的。
清道:“何事?”
“決一生死。”溪雲暗驚,此人凜冽的殺機始終保持在一個尖亢的水平,絲毫不受講話行為和話意影響,説明他的武功已達收發由心的高明境界。
孟晉皺起眉頭,想想自己可是為他們買單之人,若任此不管似乎有些過意不去,揚聲笑道:“朋友似乎不是我們賀州人,能否給我孟晉一分薄面…”那高瘦之人的眼中似乎只有清一人,對孟晉的話聽而不聞,對周圍所有人也視而不見,緩緩拔劍出鞘,直指清,除了手部動作,他的身軀,乃至睫也沒有一絲顫動。
孟晉笑容一僵,渾身一燥,“你…”王勇雖不想替清出頭,但孟大爺面子受挫,他作為貼身保鏢豈能坐視不理,凜然喝道:“年青人,這裏是賀州!”話音一落,真氣瞬間提聚,本已雄壯的身軀似乎又漲大了一分,氣概強猛,雄渾沉肅,如猛虎盤踞,威風凜凜。
高瘦男子立即生出應,目光第一次轉動,劍尖也隨之指向光頭漢子,“你要跟我動手?好,我叫久光陰,你叫什麼?”對方劍尖一指正,王勇雙目立時一睜,怒喝道:“多此一問!”雙腳猛然發力,“啪”一聲響,踏碎地磚,身形暴然前衝,右拳直搗黃龍,居中轟去。
久光陰右臂舉劍,凝而不動,猛烈的拳風勁似乎對他毫無影響,劍尖也未顫動一下。
王勇雖不以速度見長,但腳下也不慢,眨眼就到門前,見對方一動不動,招式不變,勁氣再增,拳頭猛烈地刺破空氣,帶起強勁巨力,狂捶出去。
溪雲突然驚道:“快退!”孟晉等還以為他叫久光陰退,卻聽王勇發出一聲驚天慘叫,身形從久光陰身側狂衝而去,滾石般衝撞在地上,直滑了一丈有餘才停下,身後帶出一條血,灰塵騰舞,而一條壯的胳膊飛得比他更遠,“啪”一聲掉在前頭四五尺處。
溪雲、杜可風都叫道:“青雲劍訣。”青雲劍訣瞬間的光華動人無比,威力也強大無比。久光陰的劍尖看似只是輕顫一下,實則連續七次點擊,一朵奇異劍花完全將拳勁消融帶走。再見久光陰腳下微微一挪,瘦長的胳膊一轉,劍光庖丁解牛般輕鬆自如地從王勇腋下削入骨頭縫隙,一劍將他一條大好胳膊斷下,而飛灑出來的鮮血在他高速衝擊下竟全躍過了久光陰,連一點血沫都未沾到他。
清同樣看得一清二楚,心中駭異,一為對方劍法高明,二為對方身份。
其餘人沒一個看清久光陰的劍法,見王勇瞬間落敗,斷臂飛血,都大覺詭異驚悚,心中發寒,孟晉忙往另幾名保鏢身後躲去。
王勇並非如此不濟,只是青雲劍訣妙絕倫,最善於以巧制拙,對付這種直來直往的招式。
手臂斷口鮮血狂湧不止,王勇慘嚎聲聲,劇痛攻心下,難以聚力為自己點止血。
清大步走向門口,孟晉等急忙讓到一旁。
久光陰瞥地上的王勇一眼,回頭過來,長劍緩緩抬起,直指清。
傅琴膽子大,雖然王勇的慘叫聲叫她心悸,但依然從保鏢身後探頭看去,雙手緊緊抓着傅山的衣袖,十分替清擔心。
清自若前行,全無提氣聚力之狀。
久光陰眼中閃過一絲驚異,凝立不動。
清看他一眼,穿過他身邊,替王勇點止血上藥。
孟晉等又驚又愣,剛才久光陰劍尖移動時滴下了一滴血,説明王勇的確是久光陰所傷,但他此時為何又不出劍了?他們不會明白,修為到了久光陰這等境界,最善於利用氣機,清無出手意態,氣機內斂,久光陰無法應而起,強行出手反而威力不足。
溪雲走上幾步,問道:“久兄是青雲劍派中人?”
“不錯。”孟晉頓時臉一苦,倒黴透頂,竟這樣惹上青雲劍派。
溪雲疑惑道:“你為何要與我師弟清決生死?”
“他以前叫花笛。”
“花笛”的名聲倒大,孟晉、傅山都有所耳聞,又變了臉,花笛採花賊,不是説他死了嗎?
久光陰惜字如金,一字也不多説。
溪雲猜到該與朱麗珍、張芬樺兩女命案有關,但拙於口,沒辦法與久光陰再説下去,愣在那裏。
若單讓這兩人説話,只怕兩句就誰也接不下去了。
清這時替王勇包紮好右臂站了起來,對孟晉等人的眼光一概不顧,心中略有為難。別人的挑戰也就罷了,來的卻是青雲劍派弟子,怕是有誤會。控制自己,緩聲道:“數前我與貴派朱文已講清楚朱麗珍、張芬樺兩位小姐的事,久兄是不知此事,還是‘花笛’與貴派或久兄另有恩怨?”他説“花笛”時像是稱第三者,令溪雲頗有些欣。
“數前?”冷漠如殭屍似的傢伙目光突然凌厲起來,“你數前見過朱師兄?”清見他頗為動,暗覺訝異,隱隱有種不妥之。
溪雲代為答道:“該是十多前了,在合浦城。”久光陰利如鷹隼般的目光看看溪雲,又看看清,懷疑之意明顯,使得氣氛越發凝重。
杜可風忽然道:“久兄你好,可有什麼不對勁?”久光陰一打量杜可風,便知他武功厲害,驚異道:“你是誰?”杜可風抱拳一揖,“在下杜可風。”久光陰眼睛忽然一睜,繼而凝眉,“不知草堂杜可風?”清一雙眼睛立即轉到杜可風身上,聖地傳人!?
孟晉聽到,更是有些呆了,這些傢伙一個一個都大有來頭不成?責備地看向傅山。
傅山也是發懵,他哪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