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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落日樓頭公子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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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輕易出示玄尊令,不怕她生貪婪之心嗎?”山道上蕭澗問出心中疑問,公子行事一向謹慎,何以今卻事事超出常規。

“那位姑娘…或許整個天下送至她眼前,她也不屑一顧,何況是一枚在她眼中髒污不堪的玄尊令!”皇朝仰首喟然嘆道。

“嗯。”蕭澗點頭“公子看出其來歷嗎?”

“沒有。”皇朝嘆道“他們吃飯時我曾仔細觀察,那個叫韓樸的少年一直端坐,身子筆,雖然一身髒污,但吃東西時卻沒有任何東西掉落衣服上,這顯示他自小即受有嚴格的家教,且那些食物非平常百姓能吃到的,但他們卻如數家珍,這表示他們出身富貴。”

“至於那位姑娘,雖毫無儀態可言,偏偏卻覺得她一言一行皆瀟灑自然,看着並不覺得刺目,反倒覺得是理所當然的。”皇朝停步回首“澗,你覺得那位姑娘如何?”

“她即算是醜,也醜得瀟灑!她即算是怪,也怪得俗!”蕭澗垂首輕握劍柄。

“好個‘瀟灑俗’!”皇朝輕笑,負手前行。

“公子。”蕭澗忽又喚道。

“嗯。”

“公子可有注意到她額頭上的飾物?”

“額頭上的飾物?”皇朝猛然轉身,目光亮如冷電。

“因為她一身黑灰的原故看不大清楚,但公子提及白風夕素衣雪月…素衣雪月…那個飾物輪郭倒有點似一彎月牙,只不過公子又説白風夕風華絕世,她那樣…”蕭澗也停住腳步沉思道。

“白風夕?”皇朝喃喃念着這個名字,然後放聲而笑“哈哈…是她!一定是她!你我皆被‘風華絕世’這四字惑了,以為定是絕美女,是以以為定非眼前儀容不整的她。但她即算又髒又臭,卻依然難掩光華,那樣不是‘風華絕世’是什麼?!這世上武藝如此絕高的女子也僅有她!而敢放言不將天下四大公子放在眼中的也僅有這個號稱天下第一奇女的白風夕!”

“她就是白風夕嗎?”蕭澗回首看向風夕離去的方向“那樣的白風夕啊…”

“竟然光明正大的站在我面前,而我卻沒有認出來,好個白風夕啊!”皇朝嘆着,臉上卻帶着愉悦的笑容“我們一定會再見面的!風夕!”自帝失玄尊令後,祈雲王域便失昔的尊貴,不但常遭諸侯侵犯,更甚至一鎮一城的慢慢被噬,若非大將軍東殊放忠於皇室,率其麾下十萬軍誓死守護着王域,祈雲早已被諸侯瓜分掉。

的祈雲人口稀爆經濟蕭條,論國力、武力不足與豐國、皇國相比,論文化、經濟不足與風國、華國相論,便是弱小的南國、白國因着近數十年來併掠奪,也早已將其超越。

從白國延伸至祈雲的烏雲江福澤不少鄉土,而虞城即為烏雲江畔的一座城市。它南連臨城,西桃落,北接簡城,東臨烏雲江,不似邊城時受戰事的牽累,再加上四通八達的通,平坦肥沃的土地,虞城是祈雲除帝都外最為安定繁榮的城市,百業俱興,人民安居樂業,有着祈雲昔繁華昌盛的影子。

虞城烏雲江畔有座高樓,樓高五層,三面臨水,正面臨街。這便是虞城最有名的酒樓“落樓”落樓以烏雲江畔的落及酒樓自釀的斷鴻而出名,每天慕名而來的客人絡繹不絕,特別是落時分,樓前必是車如水馬如龍。

樓的主人想來也不是庸俗之輩,端看今樓的名氣與生意,不知情的人可能以為此樓定是碧瓦琉璃,雕甍繡欄,氣派恢宏,這樣才無愧於祈雲第一樓之稱!

可事實上,落樓看不到半分富貴華麗,樓雖是以上好木材建成,但樓內裝飾卻十分樸素,沒有錦布鋪桌,沒有繡毯鋪地,樓頂沒有緻的花燈,門口未有耀目的珠簾,只有每一個客人都會需要的簡單桌椅,幹凈碗盤。只是這裏的一桌一椅,一幾一塌,一簾一幔都設計得別出心裁,安置得恰如其份,讓人一進門便能覺耳目一新,舒適而自在。

“故人西望不見,斜陽現。萬里山河夢斷,仰天嘆。思別離,髮梢亂,淚空彈。帆影輕綽如箭,過千山!”清風秀水中的落樓自有它的清幽雅緻,一曲含愁帶悲的《相見歡》從樓中幽幽飄出,融入泠泠江風,散入蒼茫丹穹,直追向那一輪西墜落。如血的殘陽中,正有一片白帆劃開粼粼江面,穿透濃豔的金光,如箭而來。

眨眼間,那一艘白帆黑船在落樓前停下時,眼觀四方,耳聽八方的小二已快步走上樓前搭建的木橋,躬身歡着船上走下的客人。

當那位黑衣公子步出船艙,踏上木橋時,小二忽覺得眼前閃耀着眩目的金光,夕陽忽比朝陽更為燦爛明豔,而那位公子便似踏着金光從西天走來,周身還籠着淺淺的、未能褪盡的夕輝。

小二目瞪口呆的看着,早已忘了自己是為何而來,直到他的衣袖被人連連拉扯時,他才醒過神來,而那位公子正站在他眼前,離他不到三尺距離,那俊美無倫的臉上帶着一絲雍容閒適的淺笑,一雙漆黑如墨玉的瞳眸正温和的看着他。

“小二哥,你擋着我家公子的路了。”衣袖又被人拉扯,還夾着那清脆而帶着一絲童稚的聲音。

小二低頭一看,才發現一個清秀的青衣侍童正拉扯着他,他猛然醒悟,慌忙讓開道“對不起,公子。”黑衣公子微微搖頭,示意不必在意,淡淡的笑道:“煩請小二哥領路如何?”聲音若風吹玉鳴,微笑若風拂水蓮。

“當然可以!當然可以!”小二忙不失的點頭“公子請這邊。”而在這名黑衣公子步出船艙時,落樓臨街的大門前停下一輛馬車,馬是普通的馬,車是簡陋的兩輪車,但門前侍立的小二並不以貌取人,依然熱情的跑至車前,殷勤的掀起車簾,親切的喊着:“歡客倌光臨落樓!”當車簾掀起,車中之人踏出馬車時,樓前那正要離去或正要進樓的客人,以及那些忙着為客人牽馬打轎的夥計,忽然都停止了腳步與動作,目光在看到那個人時便再也離不開。

那是一年輕公子,着一襲簡單的白布長袍,樸素如未經絲毫雕琢的白玉,渾然天成卻自是高潔無瑕,一雙眼睛清澈幽深如碧潭,卻無波無緒、無慾無求,隨意的站在馬車前,卻似站在九天之上,偶然垂首瞥一眼漫漫紅塵、營營眾生,超然淡定卻又悲憐包容。那簡陋的馬車忽也渡上一層光華,彷彿隨時將騰雲駕霧而起,載走這風采絕世的白衣公子。

“落樓。”白衣公子抬首仰望牌扁,輕輕念着。

“是!是!這是落樓!”回過神的小二多此一舉的點頭道,一邊將白衣公子往裏請“公子請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