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斷魂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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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為什麼要他跟着?”無人的小巷內,韓樸扯着靠牆閉目休息的風夕問道。
“因為他要跟着啊。”風夕閉着眼答道。
“你才不會是這麼好講話的人。”韓樸撇撇嘴道“你讓他跟着是不是有什麼目的?”
“樸兒,你聽過久羅族嗎?”風夕終於睜開眼睛,看着他道。
“久羅族?”韓樸想了想,搖搖頭“沒聽過。”
“嗯,你沒聽過也是情有可原的。”風夕目光落向遠方,神思也似飄遠“必竟久羅族滅族已有三百多年,而且在滅族之就被始帝剝除族名,世人當然不知曉曾經有過一個久羅族,那個以忠貞固執而聞名於世的久羅族。”
“既然是忠貞的民族,那為什麼會被始帝滅族?”韓樸問道。
“他們的忠貞是對於他們第一個奉獻忠心的對象,當他們立誓後,那便是死也不能改變他們的信念!”風夕嘆道“而且當年,造成久羅族的那場浩劫,其中之因也有我們風家的份。這世上久羅倖存的人已不多了吧,但他們卻散落於天涯海角,終生不得重回故里,且一直到現在,久羅族依然是忌,在東朝是不被允許且承認的。”
“他剛才就是向你立誓嗎?”韓樸想着顏九泰剛才的動作,不由咬牙。哼!他竟敢親吻姐姐的手!
“是的,剛才便是他向我盡忠的誓言,‘但有吩咐,萬死不辭’便是我叫他去死,他也會去的。”風夕頷首,臉上的神情卻是悲喜莫名“既然他六年前就打定主意要跟着我,那麼今相遇,他不達目的絕不罷休,他會一直追,追到我點頭或…他死的那一天!”
“這麼多年過去了,我們風家歷代都對久羅族抱有愧疚之心,一直想讓他們恢復族名,只是…”風夕輕輕撫着他的腦袋,目光縹緲,彷彿落向那遙遠的三百年前,帶着深沉的婉嘆“他想要跟就跟吧,或許風家與久羅族人就是這般有緣,而且以後…我還有求於他呢。”
“這世上難道還有什麼你辦不到卻要求他的?”韓樸卻不信,在他心中,風夕是無所不能的。
“呵…”風夕聞言不由輕笑,有些憐愛的刮刮韓樸的俊臉“這世上我辦不到的事多…”話未説完,猛然間,風夕斂笑,手一伸,韓樸入懷,飛掠而起,迅速倒退三丈。
只聽“叮!”的一聲響,他們原來站的地方已下一支長箭,長箭深深嵌入石板地中,尾端猶自微顫,足見剛才這一箭來熱之快,力道之猛!
韓樸看着那一箭,一顆心差點跳出膛,那一箭所的地方正是他剛才所站之地,若慢一步,他定被長箭穿而過!
“什麼人?”風夕剛喝道,長箭已如雨般從巷子兩旁的屋頂上下,當下,她已無瑕思及來者何人,馬上將韓樸護進懷中,袖中白綾飛出,氣貫綾帶,繞身而飛,在周身織起一道堅實的雪牆,所有飛而來的長箭,不是墜落於地,便是被白綾所帶起的內勁一擊為二!
當箭雨停下,風夕白綾一緩,冷冷哼道:“哼!沒箭了是嗎?”然後放下韓樸,足尖輕點,人如白鶴沖天而起,落在左邊的屋頂之上,然後直向遠方消逝的那幾抹黑影追去。
可就在風夕追敵而去後,右邊的屋頂之上飛下四道身影,落在韓樸身前,將他圍在中間,四人皆是一身黑衣,冷眉煞目。
韓樸撥出匕首,橫在前,戒備的看着這四人,雖然十分害怕,但心頭卻默默唸着…別怕…別怕…只是腿有些發抖,破壞了他面上力持的鎮定。
當四人撥出際的大刀時,韓樸瞳孔收縮,面慘白,厲聲叫道:“是你們!”就是這些人!就是這些人殺害了他的爹孃!就是這些人火燒了他的家!他不認得他們!但他認得這種刀!他記得他們拿刀的姿勢!
“將藥方出來!”左邊一名黑衣人冷冷道,目光如蛇一般盯住韓樸“若非你們在賭坊那一臉,我們還真想不到韓家竟還留下了你!本以為韓家藥方已被韓老鬼帶到地下了,現在我們卻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哼哼!藥方早被你們燒成灰了!”韓樸一聲冷笑,揚起手中匕道“我本以為我永遠也找不到你們為爹孃報仇,想不到今天你們竟自動出現在我面前,真是老天有眼!”
“就憑你?”右邊一名黑衣人蔑笑一聲,上前一步,手中大刀一揮,直斬向韓樸“既然你沒有藥方,那麼就無需留你賤命!”眼見大刀面而來,即將砍至肩上,韓樸忽然一躬身躲過那一刀,然後靈巧而迅速的向那名因一招失手還有些微發愣的黑衣人撲去,人未至,手一伸,削鐵如泥的七寶匕首直向那人握刀的右手刺去“嘶”的一下便在那人手腕上劃下一道傷痕“叮”的一聲,那人手腕一痛,大刀落地。
這一下變故來得突然,剎時五人都有片刻的呆徵。韓樸想不到會一舉得手,而那人本以為定是手到擒來的,本未將韓樸那點微末武藝放在眼裏,大意輕敵以至失手受傷,而另三人本以為同伴出手足已,只是站在一旁掠陣,卻未想到竟會為韓樸所傷。
“該死的小雜種!”那名黑衣人看着血的手腕,傷口雖不深,但傷在一名小孩子手中,實是奇恥大辱!當手左手拾起地上大刀,力運於臂,夾着勁風,直劈向韓樸,這一刀刀法老練而快捷,力道猛烈,韓樸本無法閃避,當下他以身向大刀,而右手緊握匕首,直刺向那人口!既然無法活命,那麼至少也要殺一個仇人!只是…姐姐…
將手中匕首狠狠刺入仇人膛,韓樸閉上眼,等待着大刀砍裂身軀的劇痛,覺有什麼温暖的體灑在臉上,濃郁得令人作嘔的腥味散開來…
只是等待了半天,卻沒有等到冰冷的大刀刺入身體,周圍死一般的沉寂,睜開眼睛,只看到一張眼睛睜得大大的臉,然後是那高高舉起,卻未能落下的大刀,刀上纏着白綾。稍稍移目,看到的是另三張驚鄂不已的臉。
“真不愧是我弟弟呀!”耳邊聽得風夕輕快的笑聲。
“姐姐!”韓樸驚喜的回頭,只見風夕正坐在屋檐上,晃着兩條長腿,手中揮舞着白綾,神態間悠閒得不得了。
“殺了他!”耳邊聽得冷喝,頸後勁風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