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毀容換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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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少爺?!”待看清縮倦在竹簍裏的人兒後,鈴兒忍不住驚呼一聲,眼圈跟着一紅,忍不住嗚嗚的哭了起來。麪魗羋曉“抱--,快抱出來--”陸老太君急切喊着,顫抖的嘴讓聲音都跟着打顫,將手裏的枴杖在地面扣的‘噔!噔!’作響,動的滿臉的褶子都在跳動,摸了把糊住視線的淚水,緊盯着竹簍裏的小人兒,生怕轉眼就會消失般,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鈴兒恍然大悟,緊忙丟下竹簍蓋,小心翼翼的將竹簍裏的小男孩抱了出來,陸老太君丟下手裏的獸頭枴杖,伸出顫抖的雙手:“我抱抱,我抱抱!”鈴兒緊忙扶着陸老太君搖搖墜的身子,引着陸老太君坐到太師椅上,邊走邊説道:“老太君你先坐下,小少爺沉着呢,莫要累着你!”陸老太君也知自己這一抱怕是能把孩子摔着了,便依言坐在了太師椅上,這才接過小男孩摟在了懷裏,不停的摸着小男孩的臉,用糙的麪皮蹭着男孩的額頭,淚水順着面頰一個勁的滑落,嗓子裏發出嗚嗚的哽咽聲。
蘇紫衣目光清冷的看着這一幕,面部神情依舊平靜如初,內心卻極為酸澀,努力的剋制着心裏如翻江倒海般的痠痛,心知這種痠痛和焦灼,全來自死去的那個蘇紫衣的內心受。
雖貴為郡主,可已故的蘇紫衣自小就是個渴望親情的孩子,起初是為了陸青鸞來給陸老太君盡孝,可陸老太君真就把她當親生孫女一樣疼愛的,這是她在汾陽王府無論通過多少努力都不曾得到過的關愛。
所以,在藍月心讓蘇紫衣將陸家所有的資產都轉移到她藍月心名下時,蘇紫衣猶豫了,隨後雖將陸家的資產大部分歸入了藍月心名下,而留下了一些不動的產業以二叔的名義,放到了陸老太君名下,卻不想這樣一來,反而害了二叔一家,藍月心不認為這件事是自小對自己言聽計從的蘇紫衣做下的,反而認為是她二叔從中作梗,便在她二叔上門理論時,設計利用汾陽王的手抄斬了二叔全家,蘇紫衣得到消息後,用一個死孩子換下了二叔家的獨苗--陸青逸,這個一直會用甜甜的嗓音叫自己姐姐的孩子。
如此的蘇紫衣,死前唯一做過的違背藍月心的事,就是救下了陸青逸,也成了自己重生後翻盤的--唯一籌碼!
之前蘇紫衣身邊的人,現在看來應該都是藍月心的人,如今自己一個也不能用、也不敢用,如果不是有陸青逸這個籌碼,能讓自己找到陸家,今天都不知道還能用到誰!
如今看來當初蘇紫衣怕陸青逸害怕,便獨自偷偷去將陸青逸託付給孫師傅,反而是歪打正着,保住了這個唯一的秘密了!
“我能力有限,只救下了他!”蘇紫衣出口的聲音依舊淡淡的。
陸老太君聞言抬了抬重重眼簾,神複雜的掃了蘇紫衣一眼,隨即開口問道:“這孩子怎麼了?”就算睡的再沉,自己如此折騰也該醒了呀,可陸青逸仍舊毫無知覺的昏睡着。
“只是睡着了,他還會再睡上兩個時辰!”蘇紫衣視線落在陸老太君用力擁緊陸青逸的乾枯的大手上,悠悠的問道:“我的提議,老太君可想好了?”陸老太君勾了勾嘴角,看向蘇紫衣的視線依舊陰冷:“你還有什麼籌碼一塊説出來吧!”蘇紫衣點了點頭,轉頭引着陸老太君的視線看向那個偌大的竹簍,開門見山的説道:“我受了重傷,這個竹簍不是我背過來的!”仰頭對上陸老太君震驚的視線,接着道:“不光是送人過來的漢子,我偷樑換柱救下陸青逸時,也是託了幾個京城好的貴人的!”陸老太君重重的了幾口氣,心知蘇紫衣話裏的意思,如果今天不答應蘇紫衣的條件,那明天陸青逸沒死的事就會傳遍京城,到時候不光是陸青逸要重新赴死,怕是這個府裏的人都逃不過。再次用力將陸青逸一圈一圈的摟緊,好容易失而復得的孫子,自己怎麼能忍心讓他再去赴死,可眼前這個女子是間接害的陸家家破人亡的幫兇,自己真就要幫她對付自己的親孫女嗎?這道坎自己怎麼也邁不過去。
蘇紫衣心知陸老太君心裏的猶豫,接着開口道:“老太君,我不回去,陸青鸞姓蘇,我若回去,你便會多一個孫子、一個孫女!”如果陸青鸞有命離開汾陽王府的話,唯一的選擇就是回到陸家,當然,前提是她有命回來的話!見陸老太君臉上閃過動容的神,蘇紫衣緩緩的説出了最後的殺手鐧:“當年,藍月心為了能進入汾陽王府,你的兒子--也是藍月心殺的!”陸老太君震驚的抬頭看着蘇紫衣,連呼都頓住了,這一刻,自己那一貫健壯的兒子的死因,再次湧上她的心頭,這麼些年來,這件事一直是她心頭的刺,自藍月心自顧改嫁,進入汾陽王府後,有關兒子死因的疑慮就更重,可因沒有證據便只能藏在心裏,可隨着藍月心處處要置陸家於死地,內心的這個疑慮也就越大,今天被蘇紫衣突然挑出來,就像是被挑出皮的刺,帶着一種釋放出來的疼痛,沒有懷疑,只有抓狂般的怨恨。
蘇紫衣瞼下眼簾,對這句話對陸老太君造成的震撼心知肚明,其實她本不知道陸老太君的大兒子是不是藍月心殺的,而是不是她殺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陸老太君是一直這樣懷疑的,這就足夠了!
“你怎麼知道的?”陸老太君仍舊是忍不住開口問道。
蘇紫衣嘴角一勾,笑而不答,平淡無波的眼神落在陸老太君緊緊擁在懷裏的小男孩身上:“老太君想讓他一輩子藏着掖着長大嗎?只要有藍月心在,你能藏到幾時?若是陸青鸞回來,一個要改成蘇姓的孫女和一個陸家命脈的孫子,老太君會選擇哪一個?”不是自己心狠,而是此刻一定要陸老太君明白,孫子孫女只能選擇一個,換而言之,如果幫自己,也許有朝一,這個孫子可以光明正大的承陸家家業,而不幫自己,別説這個孫子,就是那個孫女,也會改成蘇姓,一個也別想留下!
以陸老太君多年經商的明,不會想不到其中的厲害關係。蘇紫衣靜靜的看着陸老太君,一言不發的等着!
“好,我可以幫你!”陸老太君開口説道,沙啞的嗓子像是吊着一弦:“鈴兒,將我櫃子裏的清膏拿來,給大小姐用上,好好的一張臉,留下疤就不好了!”鈴兒神一緊,有些擔憂的掃了蘇紫衣一眼,轉身弓出了廳,不一刻便拿了個瓷瓶端着一盆水走了進來。
蘇紫衣一言不發的在瓷盆裏淨手,洗了把臉,臉上被樹枝劃破的傷口,只摸一把就疼的揪心,接過鈴兒手裏的瓷瓶,打開來將淡粉的膏體倒在了手上,深一口氣,靜靜的看着手裏的藥膏。
清的味道里有着淡淡的付綿草的味道,這藥膏敷在傷口上,傷口會癒合的很快,但是疤痕會留下一輩子!
一張疤痕縱橫錯的臉?!
------題外話------不不,本王保證不是文,麼麼小心肝!——星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