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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7絕地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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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遠的便看見淑靜宮的宮門已經被大內侍衞團團圍住,帶着刀的護衞一臉肅穆,使得淑靜宮漆紅的大門如張開的血盆大口,似乎有着無情的噬力。麪魗羋曉莫蘭跟在蘇紫衣身後,快要進宮門時,跨前一步,在蘇紫衣耳邊輕聲道:“郡主--,童茵不能進去!”蘇紫衣身子一頓,皇上身邊必然少不了暗衞守護,如果童茵跟着自己進去,皇上必然會先入為主的對自己起疑心,可是這個童茵又本不聽自己的命令,可惡的段凜澈!

“你去攔住她,我沒出淑靜宮前,不准她出現在我面前!”蘇紫衣冷冷的低聲説道,不在乎童茵會聽到。

“可是郡主…”莫蘭擔憂的看着蘇紫衣,自己如果不能跟進去,郡主身邊連個保護的人都沒有了!

“這是我的命令!”蘇紫衣側頭冷冷的説道,凌冽的目光裏帶着不容拒絕的警告。

“是!”莫蘭應聲,擔憂的看了蘇紫衣一眼,心知郡主對自己並不信任,自己跟過去,只會讓郡主做事礙於手腳,不如做好郡主代的事,隨即轉身退了下去。

蘇紫衣揚起頭,看向那硃紅大字‘淑靜宮’,突來的一陣微風吹動了臉上的面紗,面紗下的嘴角勾着一道冷決的弧度,一雙星眸如古井般沉寂無波,舉步獨自邁入了淑靜宮--正對着宮門是一條一丈寬的漢白玉砌成的玉石路,每一塊玉石上都雕刻着栩栩如生的並蒂蓮花,而玉石路兩側,淑靜宮所有的奴才婢女們都被五花大綁的壓在杖凳上,身邊站着面無表情的執杖奴才。

從執杖奴才眼裏冰冷的殺氣中,可以輕易的看出,這幫奴婢不是死不死的問題,而是何時赴死的事!

這麼大的陣勢,只是針對自己嗎?蘇紫衣擰起眉頭,心裏劃過一絲不安。

趴在杖凳上的奴婢們嘴巴被得緊緊的,眼裏着絕望的恐懼,整個院子裏上百號人卻沒有一絲聲響,唯有蘇紫衣緩而從容的步伐,一步一步從容不迫的踏在每一朵蓮花上。

外面刺眼的陽光讓普一入大殿的蘇紫衣眼睛有一瞬間的昏花,緊接着便看見宏緖皇帝一身明黃的龍袍,一臉陰沉的坐在正中的椅子上,太監總管孫堅站在宏緖皇帝身後,神複雜的看着蘇紫衣。

皇后正襟危坐在一側,孫嬤嬤站在皇后右手邊,四個隨身宮女站在皇后身後,各個一臉惶恐,使得原就壓抑的大殿氣氛更多了份驚秫。

淑妃娘娘則雙手伏地跪在地中,偌大的肚子幾乎貼在地面,額頭冒着冷汗,頭上的髮髻鬆散的披在身後,臉上哭的梨花帶雨,順着腳步聲,扭頭看向進殿的蘇紫衣--蘇紫衣身後染着屋外的光暈,逆光而立讓屋裏的人一時看不清她的表情,可那一身的孤傲和自信,讓淑妃娘娘不自覺的停了啼哭,改而低頭輕聲搭。

邁步殿中,蘇紫衣俯身而跪:“蘇紫衣叩見皇上、皇后、淑妃娘娘,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淑妃娘娘福泰安康!”蘇紫衣低着頭跪在地中,大殿中有着片刻的寂靜,隨着淑妃娘娘再次哽咽出聲,宏緖皇帝威嚴中透着冷冽的聲音開口道:“蘇紫衣,淑妃可曾送你一匹天蠶冰絲?”

“是!”蘇紫衣伏地應聲,恭敬的回答道。

宏緖皇帝眸子裏的陰冷乍現,看向蘇紫衣的目光中透着明顯的殺意,雙手卻似在壓抑般死死的抓着椅子的扶手,青筋在那憤怒的大手上突跳。

一旁站着的孫堅見狀,緊忙上前一步,衝着蘇紫衣道:“茹婉郡主--,那天蠶冰絲,淑妃娘娘送你時是多少,現在是多少?”蘇紫衣仰頭看向宏緖皇帝,毫不畏懼的對上宏緖皇帝眼裏的殺意,自己現在生命被宏緖皇帝限於兩個月內,而如今已經過去了半個多月了,如果説有人想讓皇上死,自己應該算是最迫切的一個,可正因為如此,自己給宏緖皇帝做的解藥一直都是中規中矩,絕對沒有一絲能損壞龍體的成分,為的就是打消宏緖皇帝對自己的顧慮,自己是想活,但若是在宏緖皇帝的藥裏做手腳只會立刻赴死,自己不是這麼笨的人!

所以對於此刻宏緖皇帝的懷疑和殺氣,蘇紫衣心知肚明,皇上最多再找一個可靠的太醫,可自己到哪裏再找一條命:“回皇上--,皇命‘不可違’,臣女時刻謹記!淑妃娘娘送的絹匹,臣女不敢問賜時是多少,但現在--,是五尺七寸!”宏緖皇帝眸光略沉,眼中的殺氣未減,前傾的身子卻緩緩的靠進了身後的椅背。

孫堅見狀悄然鬆了口氣,轉而一臉擔憂的看向蘇紫衣,開口再次問道:“天蠶冰絲是南賀國進貢,整個大夏朝也就兩匹,各六丈,皇上賞賜給了皇后一匹、淑妃娘娘一匹,如今淑妃娘娘的那一匹賜給郡主了,平白的少了三寸,郡主可有解釋?”蘇紫衣微微一愣,在淑妃娘娘之前説她這匹天蠶冰絲無故少了三寸後,蘇紫衣就曾打探南賀國進貢的這天蠶冰絲的去處,當時得來的消息是一匹賜給了淑妃娘娘,另一匹是賜給皇太后的,所以蘇紫衣才讓鈴兒拿着信物去找皇太后,無論皇太后對自己是真心還是假意,為了那幾個阿拉伯數字,也必然會拿出三寸天蠶冰絲,想辦法救下蘇紫衣。

卻沒想到另一匹是賞賜給了皇后,如今看來,別説皇太后沒地方來這三寸天蠶冰絲,就算是來了,恐怕這事也沒這麼簡單。

“回皇上,這天蠶冰絲,價值昂貴,紫衣就算再寡陋無知,也不會扯下三寸挪作他用!”蘇紫衣依舊仰頭看着宏緖皇帝,不急不緩的説道,眸光如語調般沉靜,言下之意很明白,我蘇紫衣不是傻瓜,就算真要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有的是便宜布料,何須用這麼昂貴特殊的布料,從而留下詬病。

宏緖皇帝眸光暗了暗,這也是為什麼沒有將蘇紫衣直接壓過來的原因,這裏面有太多的疑點,如果牽扯的是別人,此時早已給大理寺審論了,而這個蘇紫衣,不到萬不得已,自己不想傷到她,與解毒無關,只因她是她的女兒…

“皇上…,”淑妃娘娘跪行幾步,痛哭涕的説道:“茹婉郡主説的對,臣妾若真想對皇上行巫蠱之術,怎麼會用這樣特殊的料子,那不是直接將矛頭指向臣妾自己個,還連累了皇后娘娘嗎?”皇后娘娘聞言,臉一變,起身便跪拜在地:“皇上--,臣妾也有一匹天蠶冰絲,現下就着人拿過來丈量一番,一正臣妾的清白!”宏緖皇帝闔上眼簾,擋住了眼底的陰霾,衝皇后抬了抬手,語調卻不似剛才的冰冷:“起來吧!這事與你無關!”宏緖皇帝的信任讓皇后心境大寬,可淑妃剛才的那番話已經將矛頭指向了自己,若自己今不丈量一下那匹天蠶冰絲,只怕最後仍落得的不清不白,若最後能查出了子醜寅卯倒也罷了,若查不出來,自己在皇帝心中必然會留下芥蒂。

皇后衝身後的孫嬤嬤使了個眼,那孫嬤嬤轉身走了出去,片刻後回來,手裏便託着一匹天蠶冰絲步入大殿。

當場丈量,竟也是五尺七寸!

皇后一臉蒼白的跌坐在座位上,孫嬤嬤則愣在原地,宏緖皇帝反倒一臉平靜的斜倚在椅子上,如睡着了般闔眸假寐。

淑妃娘娘已經不再哭啼了,垂着頭,抱着肚子跪坐在地上,偶爾瞥向蘇紫衣的眼神中,陰冷如吐信的蛇,帶着三分挑釁和七分得意。

這一刻,最無須擔心的便是淑妃娘娘了,兩匹布,都缺了三寸,且都不在自己手上,這次的巫蠱之事最終的結局就取決於宏緖皇帝想保住誰,事已至此,就必須有一個人死,來認下這件事,無論是誰,都是淑妃娘娘樂於看到的,雖説絕大部分的可能是蘇紫衣死,從而保下母儀天下的皇后,可即便如此,這件事也會在宏緖皇帝心裏留下不能磨滅的痕跡,那個人老珠黃的皇后後還拿什麼和自己鬥!何況那個蘇紫衣還是個假冒的,只要自己適時的揭穿她,那麼聯繫之前九尾鳳釵的事,皇后就更撇不開陷害自己的罪名了!

捨棄整個淑靜宮的僕人,換來這個結局,值得了!

蘇紫衣暗自一嘆,淑妃娘娘這次倒是聰明,先將矛頭引到她自己身上,在淑靜宮發現巫蠱之術,從而把她自己推到絕境,而後再一點一點的拖出所謂的幕後陷害人,這樣一來,別人只會將淑妃娘娘當成受害者,而自己和皇后誰都逃不開陷害淑妃娘娘的嫌疑,到最後無論是誰赴死,活着的那個也要背上一輩子的嫌疑。

皇后娘娘也想到了這點,可對於一個掌管後宮的皇后,若説自己宮裏的布不知何故少了三寸,那無疑是直接打自己的臉,所以皇后娘娘一言不發的跪在了地上,將所有的委屈蓄在眼裏,看向那個讓她在風雨中付出了半輩子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