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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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寂黯緩緩走上長堤，左右盼看，發現她不見蹤影，平靜冷酷的神情登時變了…他臉蒼白，再也掩不住心慌，沿着湖岸逐一找遍，只要看見身形瘦小的男子穿着和她相似的衣袍，必定上前確認，卻不知她本不在人羣裏。

“真是個傻瓜，找不着就甭找了，難道你會消失不見嗎？”範含徵站在書季綾身後，嗤地冷笑。

“大半個時辰都過去了，還找什麼？真正遇上歹人，這會兒不早就被吃幹抹淨了？”書季綾深深蹙眉，抿着兒不説話，口有一股難以平抑的動，正轟隆轟隆的在她身體裏面大肆翻湧。

她真不明白那傢伙執着什麼，她對他一點好也沒有，他是全天下最令她厭惡的男子，她一見他就倒胃口，本不可能喜歡他的，一點點都不可能。

她恨死他了，他總是害她進退失據，總是把她變成了傻瓜，害她整天失魂落魄，長吁短嘆。從他闖入她的生活後，她就沒過過一天平靜安穩的子，無時無刻都在等着他、想着他，心浮氣躁又憤憤難平，這全都是他害的，她真的好討厭他！

“跟我來吧。”範含徵忽然挽起她的手，沿着樓梯匆匆下樓，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她一跳。

“去哪兒？”書季綾慌忙問。

“你夫君找了這麼久，總得給他個代呀！”他戲謔地笑。

“什…什麼？代什麼？”她死命拉着樓梯扶手，徹底慌了。

她不懂範含徵到底意何為，卻直覺一定不是什麼好事，一時間，她掙也不是，順從也不是，她還沒想清楚，她…

“你到底要不要退婚？”範含徵突然轉過頭，厲聲大喝。

“我…”她惶然瞠着美眸，啞口無言。

一直以來，她芳心深處那些隱隱約約、晦昧不明的思緒，這時突然清明起來了…

她再也無法迴避自己，再也不能逃避那些極力抗拒的念頭，原來自己真正想要的，竟然是…

範含徵一個使勁將她拉進懷裏，伸手在她身上點了幾下，書季綾霎時動彈不得，張不了口也發不出半點聲音，可他還笑的對她説:“別怕，我會讓你如願的。”言罷，便抱起她走出閣樓，將她放在一處廊柱下站好。

書季綾拚命瞪大雙眼，範含徵卻視如不見。

不久，張寂黯終於發現了他們，書季綾倒一口涼氣，只見範含徵緩緩低下頭來，越來越靠近自己，越來越近…接着，吻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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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bscn＊＊＊“書季綾…”解開她道之前，範含徵若有深意的對她如是説。

“作戲如果看起來像是作戲，那就不真了。高明的騙術，足讓自己相信所作的戲，都是真實的。”她眨眨眼，心頭一震。

他沉着的嗓音，如絲如夢的飄進她耳裏。

“因此，從今往後，在你被退婚之前，不管有沒有人看見，我都會牢牢纏着你，嗯？”範含徵認真要做的事，即使是胡鬧闖禍，也只會越來越過份，越做越徹底，不到黃河，絕不死心。

書季綾心慌意亂的匆匆回家，心頭兀自怦怦跳個不停。

她以前説不妨嫁他，只是説着玩的，範含徵行事乖戾，説不定到頭來，搞到她身敗名裂，名節盡毀，便不理會她的意願，直接娶她了事。

那怎麼辦？她怎能嫁給範哥哥？

她失魂落魂的茫然走進園子，剛才發生的事，彷彿惡夢一場。

張寂黯撞見他們親吻時，臉變得好可怕，接着便轉身離開了，他甚至沒有阻止範含徵，可見是對她失望了，那麼，如此一來，他就會向爹爹退婚了吧？

書季綾呆若木雞的坐在園子裏發呆，不久，天漸漸晚了，梧幽園外忽然傳來腳步聲，抬眼望去，微微月光灑在那人冰清淡漠的俊臉上，她怔怔瞧着他走近，心頭便是一陣刺痛。

走到她面前，張寂黯冷冷説:“不要故意挑釁我，對你沒有好處。”平靜的語氣，波瀾不興，連生氣也很冷淡。

她低頭不語，瞪着月光下兩道長長的影子，不暗暗惱怒。他的人跟他的影子，到底有什麼分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