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拍了拍庇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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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大雪,越看越覺得傷心。鍾華輕聲道:“我們這算是舉世皆敵了麼?”俞小塘嗯了一聲。鍾華撣落了些許肩上的雪,輕聲問道:“你聽説過霸王自刎的故事麼?”
“嗯?什麼故事呀。”俞小塘問。鍾華緩緩説:“就説是,很久以前,有一個大修行者,舉世無敵,世人都稱之為霸王。
只是運氣英雄不自由,很多大修行者覺得他們威脅到了自己,於是建立了一個聯盟,決定合力剷除掉霸王,於是他們展開了一場震鑠古今的戰鬥,霸王雖然舉世無敵。
但是終究敵不過他們人多勢眾,他和他最心愛的妃子被迫到一條江邊,四面忽然響起了歌聲,窮途末路的他們兩人也合歌一曲,雙雙自盡,他們的屍骨化作了山,永遠綿延在一起…”俞小塘靜靜地聽着,抬起袖子擦了擦臉“你為什麼現在要講這個。”鍾華微笑着説:“別哭啦,這只是故事而已。”俞小塘哽咽道:“你可不許自盡了。你自殺了我才不會陪你的。”鍾華笑了笑:“我不是舉世無雙的霸王,連那些人都打不過,保護不住你,哪有寫的成那悲壯的故事呢?我只是忽然想起這個故事,於是想講給你聽。”俞小塘道:“你不是霸王,我也不是你的妃子,那是書中的故事,不是我們的。”絮絮碎碎的雪裏,俞小塘彷彿也聽到了歌聲縹緲地傳來,若隱若現地迴盪在每一條巷子裏,那些曲曲折折的小巷便是羌管幽笛。
隨着寒風吹奏着一曲又一曲的故事,那些故事碎在這個平凡的冬季裏,有一個屬於他們。那是書中的故事,但你已經是我的霸王了,俞小塘在心底這樣想。
鍾華忽然説:“如果我們能順利出去,那以後我就帶你去看看那兩座山峯吧。”俞小塘擠出了一絲笑容,疲倦而真誠,她的眼角尚有晶瑩淚花。她説好。
鍾華忽然用左手攬住了她,俞小塘嗯了一聲,她還未反應過來,鍾華便已經攬住了她的,吻上了她的嘴
,俞小塘也踮起腳尖,回應他的擁吻。
冰天雪地裏,少年和少女忘情地吻着,一直到身後傳來喧囂的聲音,鍾華才鬆開了手。
“我們再逃逃吧,我想再和你多待一會。”他説。
“我們逃去哪裏呀。”她問。
“我們出來的那座破廟,如果那裏沒人的話,我們就去那裏。”
“嗯,都聽你的好了。”
…
破廟裏煙塵已經散去,依舊是他們離去時候的模樣。
破廟中供奉着高大老人的塑像,塑像上的漆已經剝落得差不多了,不知多少年沒有承受過香火的塑像自然也孕育不出真正的靈神。
所以沒有人能保佑他們了,但是鍾華還是對着那個神像雙手合十,拜了一拜。他説:“你知道這個老人是哪一尊神嗎?”俞小塘搖搖頭。
鍾華微笑道:“這是月老,據説他擁有人間所有人的名冊,掌管着人間的姻緣。”俞小塘若有所思道:“那為什麼沒有人供奉他呀,這麼破破爛爛的。”鍾華説道:“因為愛情不像是金銀財寶,不像是高官俸祿,它只能出現在人們口口相傳的故事裏,而上一個關於愛情的偉大故事,還是千年之前的那位霸王。
小塘,你看啊,愛情這麼奢侈而無用的東西,已經在王朝的歷史上失傳了千年了,今天我們也寫完這個可以代代相傳的故事,好嘛?”俞小塘總覺得他説的哪裏不太對。
但是一時間也指不出來,於是乖乖地説了聲好。人間岑寂,忽然間,身後傳來了人叫喊的聲音:“找到他們了,他們在廟裏。竟敢回來自投羅網!”
“聽説那個男的受了重傷,我們快追過去!”
“住手,就算他們受傷也不是我們現在能對付的,快去通知秦幫主,要是晚了官兵就來了,咱們就白忙活了!”鍾華看了一眼身後,對小塘柔聲説:“你等等我,我去殺了他們。”俞小塘扯住了他的袖子,搖搖頭,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別理他們了,我們做我們的事情吧。”鍾華微愣,輕笑道:“什麼事情呀。”俞小塘説:“你不是告訴我,這是掌管姻緣的神明嗎?”鍾華點點頭。
俞小塘笑了起來,蒼白的容顏帶着和煦的微光,她牽起了鍾華的手,笑着説:“鍾華,我們成親吧。”她拉着他走到了那座破舊不堪的神像面前,神像因為掉漆掉得太厲害,那本該掛着微笑的臉看上去花花的,如今天光慘淡。
甚至有些陰森森地可怕,那神像靜靜地看着這兩個年輕人,彷彿無聲地訴説着眾生皆苦的故事。外面越來越喧譁,但那不是屬於他們的聲音。
於是在臘月隆冬,他們就這般跪在了這破廟裏,外面是呼嘯的風雪和人們的吵鬧,沒有高堂更沒有房,他們對着神像拜了又拜,成了親,把心
給了彼此。
但是他們並不孤單,因為這大雪,草木,酒旗,神像都是見證。王朝的一千四百五十年,一場大雪,好大一場雪。
在更加久遠的未來,某一處的兩座山峯已經成為了傳説中的聖地,而那個天才輩出的江湖裏,無論是誰都會心悦誠服地説着一句話“天下劍術出小塘。”人們也喜歡回憶起這場大雪,在觥籌錯的酒桌上,在茶餘飯後的閒談裏,在傳奇話本的書頁上,在那些夢想仗劍江湖的少俠女俠們的心間,也在這一年漂泊無依的大雪裏。
他們自然不知道他們會成為故事的主角,被千古傳誦。那些將破廟圍的水不通的人,自然也不知道他們將會是故事裏跳不過橫樑的小丑。
而此刻,少年只是簡單地牽着少女的手,背過身去,出了虛弱而欣
的笑容。少女立在他的身側,手中握着那柄袖珍的單薄小劍,那是一年前,小師弟送給她的禮物。
風雪圍廟,他們再也走不了了,於是在窮途末路的時候,和所有傳奇該有的彩一樣,那空無一人的長街盡頭忽然出現了一對夫婦。那個女子披着貂皮的絨衣,如畫的眉目舒展,望向了破廟的方向,對着身邊的男子説道:“現在的年輕人,好像還不錯。如果有人這麼對我,我或許也嫁了。”男子也不覺得尷尬,只是笑道:“我們要幫幫他們嗎?”女子輕描淡寫地笑了笑:“幫他們做什麼呀,他們有他們自己的命運,我們也不是給人排憂解難的菩薩。”男子笑着問她:“那我們去其他地方逛逛?”容顏清美的女子扯了扯他的衣袖,柔聲道:“既然見到了廟,那就進去燒柱香吧,廟外人太多了,看着有些煩,我喜歡清靜一些。”***破廟外風雪驟停,寒意卻是更甚。一個容顏極美的年輕女子走進了廟裏,手中捧着幾
不知哪來的香,香火嫋嫋淌去,温暖平和。她身後跟着一個頭戴斗笠的男子,襯托之下,那個男子看上去更像是僱從。
破廟外風雪狼藉,人仰馬翻,所有人都齊齊地盯着這一對男女,眼神之中充滿了畏懼。在這之前,秦鍾洪知道自己與真正的大宗師有很大的差距,但是從未想過差距竟這般大,那個女子甚至沒有正眼看過自己一眼,自己便已經失去了再次出手的勇氣和力氣。
而廟外的另一些人,有的直接被他們出的氣勢嚇得腿腳發軟,跪在地上,身子難以動彈。就在他們又在想放幾句狠話的時候,那個男子不知何時回過了頭,斗笠之下是一雙冷酷得不像人的眼。
“滾。”話雖如此,但他也沒給他們滾的機會。他對着空處隨意揮了幾拳,破廟之外便是一頓砰砰的聲響。幾個身影瞬間有如沙袋一般倒飛出去,那些人都是入羣中修為最高的那幾個,等到破廟之外的人散得差不多了。
女子才旁若無人地將那幾柱香火入神像前早就荒廢了許久的香壇中,虔誠地拜了拜,她的動作極其平和柔美,挑不出絲毫瑕疵。男子也隨着她拜了一番,但是動作卻隨意了許多。一直到他們把香燒完,鍾華才拉着小塘的手走到面前,認認真真地行了一個大禮。
“謝過前輩救命之恩。”這句話有些俗套,卻最是真誠。女子隨便坐在一張木凳上,望向了這對少年少女,笑道:“他們動用了這麼大的力量,居然只是為了抓你們兩個?你們來頭大呀。來,都給姐姐自報一下家門。”鍾華和俞小塘對視了一眼,他們無法確認來者是什麼身份,只是覺得眼前兩人修為浩瀚如海,估計一隻手就能撂倒他們。
鍾華也不再猶豫,作揖道:“晚輩曾是摧雲城少城主鍾華,現在…被家裏斷絕關係了,以後應該便是個普通人了。”女子點點頭,道:“嗯,來頭確實大的。你呢?”俞小塘也老老實實道:“我叫俞小塘,是劍宗裴仙子的大徒弟。”女子朱
微啓,顯得有些吃驚:“難怪
骨這般不錯,我爺爺那一輩承過裴大劍仙師門的恩情,今天幫你解了圍,也算是還些恩情。”俞小塘同樣吃驚,心想若是師祖在世可一定要好好謝謝他。女子從凳子上站了起來,拍了拍
股,直截了當道:“你們兩這幾天先住我們家吧,都説了救命之恩要來生做牛做馬,那讓你們做幾天僕人丫頭不介意吧?”俞小塘和鍾華對視了一眼,有些沒有反應過來。女子莞爾一笑:“介意也沒用,跟我走吧,現在我就是你們的主子了,你們可以喊我夕兒姐姐。至於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