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武氏賤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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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屏的娘一聽,越發的憤怒,將她所知道的當年往事,一一道來。
説起來府邸裏沒有人知道那武氏來自何方,她是被人伢子帶進府中來的。
那時候魯老婦人在長安為質,魯氏兒郎全部鎮守邊城,煞是威風。十八孃的生母魯萍負責打理宅中事物,她雖然聰慧,但是多少染了軍中之風,説得好聽一些,是大氣,説得難聽點,是不講究。
或許因着家中的人多直魯,她更偏愛知書達理的人一些,不然也不會看上了沈澤。一見到武歸,便將她收為了貼身婢女。
沈澤當年名噪一時,多少世家女子想要嫁給他,偏偏他受了魯萍的救命之恩,沈家夫人問魯萍何以為報?
魯萍卻是當眾直言:“唯願嫁與澤郎。”當時這事在沈家鬧得天翻地覆的,沈澤前途大好,怎可娶一個莽夫之女呢?
可救命之恩大過天,沈澤到底是應了。
魯氏出嫁那天,十里紅妝,八百烈火雲軍送嫁,那一抬抬的金銀珠翠,水般的進了沈府後院,便是世家沈氏,都被魯家的大手筆花了眼。
魯公多生兒子,只得魯萍一個女兒,恨不得將心肝肺都掏給她。
到現在人家提起曬妝,都不得不提魯萍。
魯萍嫁入沈家之後,很快便自嘗苦果,她滿山遍野的野慣了,又怎能適應大宅門裏的四方天地。
更何況,沈澤並不喜歡她。
一開始,他也試着和她談琴論畫,可是魯萍卻是七竅通了六竅,一竅不通。
魯萍心中甚愛沈澤,便按下子,學那世家做派,學那詩書禮儀。武歸便是在那時候穎而出,一下子成了魯萍最信任的人,常帶在身邊。
這一來二去的,等到魯萍懷了沈耀的時候,武歸便爬了沈澤的牀,成了她的侍妾。
西屏的娘,説到這裏,忍不住掏出帕子擦了擦眼淚,她到現在都記得魯萍學刺繡,將那十指扎得都是血窟窿的樣子。
武歸温柔小意,一打扮起來,容姿更盛,她明明出身鄉野,卻是懂詩書的,一下子便得了沈澤的喜愛。除了初一十五,沈澤幾乎都是住在武歸那兒的。
武歸在沈澤面前柔弱不堪,卻常在魯萍面前挑釁炫耀。魯萍子急躁,哪裏經得住她的挑撥,很快便發作了一次她,卻沒有想到,沈澤竟然選擇相信武歸。
打那以後,魯萍再也不學什麼繡花,畫畫了。她在內宅裏漸消瘦,漸漸地也有了世家主母的風範,懶得與武歸爭。
武歸卻像是耀武揚威似的,生下沈瑜,又接着生了沈琅,沈澤越發的寵愛看中重她。
直到後來,魯家出了大事,魯家兒郎全部戰死疆場,只剩下魯萍父親一人,烈火雲旗被魯家兒郎的血染紅了!
魯萍那時候有孕在身,又受到了沈家人的嘲諷擠兑,本來她就是格格不入的存在,往常看在魯家的份上,無人敢欺辱於她,可是現在魯家落敗了,那些捧高踩低的人紛紛出了醜惡的嘴臉。
魯萍着孕肚要去祭奠兄長,武歸卻選擇了在此時候發難。
魯萍死了,她不就可以上位扶正了嗎?也不知她使了什麼計,魯萍落了胎,連兄長們最後一面都沒有見成。
而武歸則在不久之後生下了沈瑞。
自此,魯萍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與武歸爭鋒相對,兩人卻是不死不休。
只不過那武歸實在是太會裝了,沈家族裏的人,只説魯萍刻薄善妒,連個妾室都容不下。
再後來,沈家人遇襲,魯萍卻死了。
西屏的孃親説着,忍不住泣起來。
十八娘用帕子捂着臉,她想,魯萍不知道在內宅裏經過了多少磨,才在最後能夠一箭三雕的護住他們兄妹。
沈庭緊緊地抓住椅背,他也是第一次聽到別人説起母親。他突然想起來,在沈琴和十八娘之間,母親的確是還懷過一個孩子的,那時候他年紀尚小,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母親成裏哭,肚子也一夜之間變平了,沒想到竟然是武歸害的。
他這些年鎮守邊關,每次回來,沈澤都對他橫眉冷對,反倒是武歸噓寒問暖的,很有大婦風範,他竟是忘了,這個女人,曾經是想要殺死自己的母親的。
“那最後母親的死,與那賤人,是否有關。”他咬着牙,握住椅子的手緊緊地,青筋暴起。
西屏的孃親卻是搖了搖頭,“我不知,也無法回答。”沈琴在一旁,一句話也説不出來。
十八娘突然開口問道:“那武氏,是否喜歡荷花?”西屏的孃親驚訝的看着十八娘,“小娘怎麼知道?那武歸在當奴婢的時候,確是叫武荷的。只因大人不喜,所以改名為歸。在范陽她的院子裏,大人還特意為她挖了一個荷塘。”那就是了,十八娘緊握手裏的平安扣,的確是沒錯,就是武歸。
雖然不知道她是怎麼尋得那樣的高手,混在聖上刺殺世家的隊伍裏,卻肯定是她沒錯。
看來沈玉的子,倒是像了年輕時候的武歸,一樣的簡單暴,卻是直擊核心。
只要魯萍死了,誰還管你什麼宅鬥計謀呢?人死如燈滅,命都沒有了,還怎麼鬥?
十八娘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對着沈庭説道:“哥哥不要糾結於內宅之事,珂娘這事你也看到了,父親是萬萬靠不住的。哥哥若不能長點心,誰又能護我姐妹平安?十八再有雄心大志,也不過是內宅女子,外頭的那些事情,是半點都説不上話的。”復又對着沈琴説道:“姐姐也不必自責,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我已經尋着了袁阿麼,她説母親的遺言,是讓我們兄妹平安喜樂,不必想着那報仇之事。姐姐只需拿出嫡女的氣勢來,嫁個門當户對的好人家,還怕那武歸翻出天來麼?”武歸不過是個小角,她的身後可是站着滔天巨鱷,等着她,一步步的,將他們通通掀翻。
若是恨武歸,能讓沈庭和沈琴清醒一些,那也不枉費她費盡心機,前來長安了。
畢竟路是要靠自己走下去的,沈十八沒幾年好活了,又怎能護住他們一世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