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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六章嫡母明慧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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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風塵,回來又發生了這麼多事兒。十八娘和李子期都沒有什麼折騰,早早的便沐浴更衣歇了。

一早,長安是一個難得的豔陽天。

的桂花灑落在青石板路上,像是鋪了一層金的地毯。

十八娘與李子期坐着馬車,帶了些從松州帶來的土儀,並帶了一些高原上獨有的藥材,回了沈府。

温暖的陽光照在朱漆的大門之上,將那門由血變成了橘,看起來並非那麼刺眼了。

十八娘初一進府,便覺到了不同之處。這諾大的宅子裏,滿滿的下人,卻沒有一絲的雜音。

院子裏的小廝正拿着掃帚,輕輕地掃着院中的落葉。

僕婦將十八娘和李子期引了進去,“姑娘和姑爺回來了。”十八娘抬頭一看,沈澤正坐在桌子上用朝食,是上好的碧梗米粥配着酥炸小銀魚,還有一些醃製的蘿蔔櫻子,他卻吃得津津有味的。

而孔景嫺和崔芳則站在他們身後伺候着,看起來極其的規矩。

見李子期進來,責怪的看了十八娘一眼,“子期初回長安,舟車勞頓,又傷未痊癒,你怎麼這麼早就把他鬧回來了。”十八娘喉頭一梗,朝着他行了個禮,“我以為是回了孃家,卻不想這裏比婆家還婆家呢。”坐在沈澤身旁的**郡主一聽,笑了出聲,“早聽你爹爹説,十八娘長了張利嘴兒,今一見,果真如此。我便是你爹的填房,李**。你若是改得了口,就喚我一聲母親,若是改不了口,叫我**姨也是可以的。”十八娘對她頓時心生好,難怪沈琴輕而易舉的就被她折服了。

“的確是叫不出口,母親您瞅着跟我阿姐一樣年輕。”十八娘眨了眨眼,讓南枝和北將禮放一旁擱着了,“松州是個窮地方,沒什麼稀罕物,只帶了些土儀,母親留着吃個新鮮,賞人也是極好的。”十八娘説着,又偷看了一眼崔芳,見她老老實實的立着規矩,並沒有什麼兇悍的舉動,心中又暗罵了沈琅幾句。這個挨千刀的,就應該攤上個河東獅才對呀!

李**聽她不扭捏,心中也鬆了一口氣。沈府的每個人在沈澤心中地位如何,她早就打聽得一清二楚的了。

沈琴連武歸都能喚母親,自然是好對付,可是十八娘不同,若是她硬要對着來,那這個後孃可就不好當了,只要面子上過得去,就是極好的了。

母女二人對視一眼,心中瞭然的笑了笑。

沈澤用了飯,自是帶李子期去書房了。女眷們則在屋中飲茶。

“去喚玉娘過來,嫡姐歸家,怎能不過來見禮。還有景嫺,去你屋中將宛娘抱過來,孩子還沒有見過姑母呢。”李**飲着茶,悠悠的吩咐了下去。

孔景嫺頭都不敢抬,應了一聲“是”就回院子中抱孩子去了。

十八娘瞧着簡直是大開眼界,這哪裏還是當初烏煙瘴氣的吏部尚書府啊?李**的手段絕對非同一般!

這宛娘是孔景嫺為沈瑜生的女兒,十八娘對於他們一家子興致缺缺,她不出手斬草除都是仁慈了。

“阿芳,你也坐下吧。下次你若是再欺負阿琅,那掃帚打人,我便要家法伺候了。你這樣子,像是一個潑婦,哪裏就像是大家閨秀了。”拿掃帚人…

十八娘不十分同情起沈琅來,當真是惡人自有惡人磨。當初程處英也説要打人,但是她嫁過來之後,卻對沈庭言聽計從的,夫二人簡直是裏調油,本就沒有打起來。

反倒是這個看上去容姿頗盛,柔柔弱弱的崔芳,竟然是這樣的一個奇女子。

崔芳大鬆了一口氣,毫不客氣的坐在了凳子上,腿。

“十八娘你是上過戰場的,定然不會笑女子鄙,我也不在你面前裝什麼淑女了。我為何要打你那不成器的哥哥。我們大婚之前,他花名在外也就算了,可如今他都娶了我了,還去尋花問柳,是個什麼理兒?一身的胭脂水粉味兒,燻都快燻死我了。母親你儘管罰我,下回我還是照打不誤的。”李**都被她氣樂了,搖了搖頭。

不一會兒,沈玉和孔景嫺就都回來了。

十八娘給那沈宛娘套了一個長命鎖,望着她笑了笑,也沒有敢觸碰一下,畢竟小孩子實在是太脆弱了。

孔景嫺卻是衝着她笑了笑,“我收到了美嫺的信,在松州多虧你相助了。”十八娘點了點頭,又看向沈玉。

只見沈玉穿着一身淺粉的裙子,簡簡單單的打扮,看到十八娘,憤恨的瞪了她一眼。李**一瞧,咳了一聲,沈玉一哆嗦。立馬恭恭敬敬地朝着十八娘行了個禮,“阿姐安康。”李**見她行了禮,擺了擺手,“你們都回去歇着吧。玉娘別忘記抄孝經。”沈玉拽了拽拳,又鬆開了手,恭敬地退了出去。誰叫她的婚事,她的未來,都抓在李**的手中呢?

等她們一走,李**便嘆了口氣,“你們沈府人不算多,但是各個都非常人。對了,你可曾得罪過清虛女冠?”十八娘突然想起了在東宮裏看到的那雙眼睛,不確定的搖了搖頭,“我瞧着她很悉,但想不起在哪裏見過了。按説應該沒有得罪她才是。”李**搖了搖頭,“那就奇怪了。清虛女冠如今在長安城中人氣頗高,很多貴夫人都信她。我出診的時候,偶然撞見過她幾次。她明裏暗裏的同我説,你克親長,命不好,讓我不喜於你。”十八娘心中的猜疑更是多了幾分,此番李子期被趕出鎮平王府,她還沒有來得及去查明真相,只聽説是命理之事,莫非也是這女冠在其中作妖?若李**是尋常人,那肯定就要不喜這個繼女了。

“多謝母親指點。”李**見她願意聽,臉緩和了不少:“我收到消息。東宮不要為皇嫡長孫辦喜宴,這既非滿月又非週歲的,事出反常必有妖。我知道你與王九好,如今子期又在長安出盡風頭,去東宮赴宴,千萬要謹慎,若是可以,你與那王九疏遠了吧。大廈將傾,你們鎮平王府改立世子之事,就是壓垮東宮的最後一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