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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渾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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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節。

準確地説,現在已經過了‮夜午‬,不能算是元宵節了,但是,月亮還是十五的月亮。一個月,難得可以圓這麼兩天,月亮似乎特別善於把握這個難得機遇,所以,它無私地、奢侈地散發着它的光芒,把大地照耀得如同白晝一般。

風不高,月不黑,這絕對不是一個適合作案的夜晚。

許昌平晚上吃了點元宵,又喝了點小酒,此時,正沉浸在夢鄉之中,肥肥白白的大臉上似乎還帶着笑容。是啊,他現在正是風得意的時候,大權在握,前途遠大,有什麼理由不笑呢?

可是,他那徐娘半老、風韻猶存的子睡得卻沒他這麼安心。

按理説,丈夫的事業越來越順,官越做越大,所謂夫榮貴,成了s市的第一夫人,至少是名義上的第一夫人,她應該是風光無限的,巴結她、奉承她的人越來越多了,她有時也會飄飄然,儘管許昌平在p縣的時候她就是第一夫人了,但那只是個小縣城,她並不願意到那裏去生活,那裏和s市這個真正意義上的城市沒法比。何況,他在p縣的時候,她還在這個大院裏生活,還要和市裏的那幫頭頭們的家屬打道,打麻將的時候,該贏不敢贏,不該輸的時候還在故意放出那麼一點去。儘管她做得很好,為丈夫贏得了良好的人緣,但被人壓着一頭的滋味並不舒服:憋屈。

現在不同了。昔的一頭壓在他上面的人,現在有的退下去了,有的雖然還在位子上,去已經被老公超過去了。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當然,自己是個有素質的人,絕不會因為老公當了市長就趾高氣揚,反而應該加倍的謙恭和氣。不過,那也得那幫婆娘們識趣才行。還好,她們還算識趣,總之現在的手風是越來越順了,只要上了牌桌,要麼大贏,要麼小贏,過去輸的那點錢,早就加倍兒地撈回來了。就連黃柏強的老婆,現在對自己也客氣了很多,幾個人打牌的時候,常常推着讓自己做東風,當然,這個位子,有她在,自己是不能坐的,她老公只要還在市委書記的位置上坐一天,都不能和她搶這個位子。不過,應該快了吧,那老頭都五十大幾歲的人了,最多明年,就應該到省政協什麼的個副省級的位子等養老了。不能急,暫時還得壓一壓。

當然,輸也好,贏也好,都是神層面的,至於實惠上面的,就更不用説了,現在家裏的錢,就是再來一輩子,估計也花不完了。

可是,有得必有失。有一句話叫悔叫夫婿覓封侯,自從他當了p縣的縣長開始,工作就越來越忙了,大多數的時間本不回家,偶爾回來,也是滿身酒氣。可能是年齡大了吧,男人過了四十,力就大不如前了,這些年,他好像很少碰自己,上一次夫生活是什麼時候?好像已經記不清楚了。可自己不同啊,所謂三十如狼,四十如虎,自己現在五十還不到呢,正是如飢似渴的時候,卻已經守了好多年的活寡了,有時候覺上來了,心裏癢得像百爪撓心一般,旁邊的男人卻是無動於衷,心裏真的恨不得撕了他。女人是需要滋潤的,別看自己現在皮膚還是又白又,眼角的魚尾紋也不是很明顯,可那是進口高級化裝品和美容師調理出來的。女人就像一朵花,同樣是嬌豔滴,但有的花是自然收土壤裏的水分,開得會越來越鮮豔,有的花卻是用保鮮的藥劑處理過,只是減緩花調謝的速度,其實,子裏,早已經枯萎了。

時間長了,也就習慣了,他在不在自己的身邊,她早就無所謂了。現在,她只是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兒子身上。今天是元宵節,她可真想兒子,唉,在家不是好嘛,rm大學的文憑也不錯啦,沒事去唸什麼挨嘛挨(mpa),還漂洋過海的,跑那麼遠,這爺兒倆,可真能折騰。

想到兒子,她心裏就會舒服許多,這小子英俊、帥氣、嘴巴甜,討人喜歡,無論到哪,都能粘上一大串的小姑娘。這個花心蘿蔔,跟他那該死的老爹一樣,這才剛畢業呢,以後還不知道要有多少小姑娘要倒他的黴。想到這裏,女人嘴角閃過一絲微笑,女人的心思很奇怪,老公花心,她就深惡痛絕,可兒子花心,卻可以讓她喜不自,覺得兒子能幹,有本事。

不對!有動靜。正在胡思亂想的女人覺隔壁的許昌平的書房裏好像有動靜,也許是貓吧!女人猜測着。不象啊,聽聲音象是人的腳步聲啊,還有,那邊書房的聲音還大。家裏的寶貝都藏在那間屋裏呢,儘管很隱秘,絕對不會有人找得到的,但女人還是很擔心,同時又很害怕。房子太大,兩層小樓,十來個房間,小楓不在家,今天過節,保姆又被放假回家了,身旁的許昌平喝了點酒,現在睡得跟個死豬似的,女人的心臟呯呯呯地跳了起來。想起身看看,可有不敢,便推了推身邊的許昌平:“老許,老許!起來,起來!”

“幹嘛吶!”睡得正香的許昌平嘟囔了一聲,翻個身,又睡過去了。

“老許,快起來!”房間裏的動靜似乎越來越大了,那邊肯定有問題,老婆使勁地擰了許昌平一下,疼得許昌平一下子坐了起來:“你幹嘛呢!”

“小點聲,你聽,那邊好像有動靜。”老婆連忙捂住許昌平的嘴。許昌平靜下來一聽,可不是嘛,動靜還不小。連忙披起衣服説:“慌什麼,看看去。”老婆見許昌平這麼鎮定,也就平靜下來,但心裏還是有些忐忑,兩隻手緊緊地抓住丈夫的胳膊,躡手躡腳地往那邊走去。對老婆的狀態,許昌平有點不耐煩,很煩地甩開了她的手,直奔書房過去。見丈夫這樣,老婆也不敢説什麼,只得跟在後面亦步亦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