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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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指細的黃褐的木頭在落到沙地的瞬間變成兩人高的魔像，鑽入中空的腹部後，阿爾從儲存袋裏拿出路維斯的筆記，不緊不慢地翻看上面記載的元素法術，一點也不擔心已經將自己裏三層外三層圍起的骷髏大軍。

自打解開暗示，他所有看到的事物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就拿眼前這些亡靈來説，森白的骨架上附着了一層黑的霧氣，那是不死生物特有的死氣，以前他只能模糊的應到，如今，居然能用眼‘看’到。阿爾不對自己的身世越發好奇，他只有一半的拜恩血統都達到這種效果，若是完整的拜恩皇族…比如巴爾，他又會強大到什麼樣的境地。與之相比，路維斯是強是弱…

咯咯咯——抓咬聲將阿爾發散的思維重新拉回，骷髏們正圍着魔像又抓又咬。

哎，想那麼多也沒用，還是先集中力搞定眼前這些東西。

先試試這個…

阿爾在筆記上輕輕一點，寫有火系的大型範圍法術“火海”字樣的咒文立刻在魔像腹內狹小的空間裏投出一段文字。

【施法範圍短程，捕捉目標100至5000不等，唱時為四節，持續時為十節至無限，反制術為冰風暴與回溯。】簡單的幾句，已經將這個法術説的足夠清楚。

o海…似乎就是火牆術的升級版？阿爾再往下看，果然看到了咒文説明，是火牆術的原型，作為攻城法術而研發，以施法者為中心，向四周源源不斷的釋放火焰，其壯觀的效果遠看就如同火海而得名。

阿爾開放知，空氣裏有什麼東西異常活躍，這就是元素嗎？這種彷彿能觸到的覺…連咒文都顯得多餘，閉上眼，在腦中想象赤紅的火焰綿延不絕，形成一片壯觀的火海。

有什麼東西炸開了，沒有聲音，但能覺到。熱氣從魔像的縫隙裏滲入，能到灼灼的熱，就好像靠在火爐旁。不！比那還要熱…

施法成功了嗎？阿爾睜開眼，映在他金眸子裏是連天空都染紅的紅海洋，如煙所及的沙漠被火焰噬，白的枯骨在這近乎淨化的火焰之中消失殆盡。

被誇張的場面嚇了一條，阿爾想收斂，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停止。

對了！可以使用反制術。

本想回溯的，轉念一想，既然是練習，不如嘗試一下冰風暴，在火元素後迅速知水元素，提升一點難度。這不是在沙漠裏嗎，水元素稀缺，看看效果如何。

迅速掃了一眼冰風暴的説明，阿爾回味知火元素的覺，嘗試與水元素建立聯繫。

淅瀝瀝的雨點在火海上空下了起來。

繼續在腦海中模擬冰風暴應有的場面，阿爾繼續擴大應範圍，雨點變成指頭大小的冰雹。

不夠，還不夠，再大一些，再狂亂一些，這樣才能熄滅火焰。

晴朗的天空被烏雲籠罩，光線迅速暗淡，大塊大塊的冰錐從雲層下，衝入熊熊燃燒的火海。頃刻間，最上層的火焰被凍結起來，凝結的冰雕沒保持多久又被下面的火焰融化，如此反覆，使得那些藏身更遠更深的沙丘之下的亡靈也沒有幸免。冰與火的匯，元素之間的碰撞，構成了宏大又奇異的景。

持續對水元素的知，使得已經斷絕與火元素連接的火海最終被冰風暴噬。

太有趣了，這才是真正魔法。

阿爾看着被自己凍結成巨大冰雕的‘火海’，心裏抑制不住的動。他原先的法術只不過是將星之長儲存在咒令書裏的力量釋放出來，本不能算作施法。這種全身血都為止倒的刺，和元素‘共鳴’時的暢快，難怪路維斯對我一再破例，神裔拜恩的血脈，能贏！這次的學院杯，只要再多練一下對元素的知和掌控，我能贏！

有了之前的兩次經驗，阿爾對元素的知也越來越順，最後他甚至收起魔像，直接對着凍結的火焰施放閃電鏈。

先想象所要施放的法術大概範圍、數量以及形態，再經由和元素達成共鳴，完成施法。除了第一次施法速度較慢，像火球術這種慣用法術，在解除暗示之後，不但能隨心所的掌握大型數量，甚至連飛行的角度與速度都可以隨意更改。

就在阿爾對着自己製造的冰雕練習時，在距離他所在區域最近的死靈塔（註釋1），駐守於此的亡靈法師已為了剛才的元素騷亂吵得不可開。

“看到了嗎？”

“閉嘴，讓我安心施法！”

“快點，在被發現之前，必須查到是誰侵入邊界…”

“説了不要吵，你們的神震動太大，我都沒法聚集元素了！”被圍在中央的法師大吼一聲，放在桌上的投影水晶差點在他憤怒的叫嚷聲中碎裂，其他兩名亡靈法師立刻安靜下來。

重新凝神，施法，鷹眼術投影。

水晶映照出的景象讓三人都瞪大了眼，本該是漫天黃沙的場景被一片銀白取代，這那裏還是沙漠腹地，分明就是北方的凍土冰原。

“肯定又是南方議會，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蛋經常跑到邊界試驗法術。”年紀較輕的亡靈法師一看到被凍結的白冰雕，立刻就聯想到了南方議會。除了他們，誰敢膽大妄為跑到蘇里沙漠。

“就算如此，你們不覺得這法術的規模太大了嗎？剛才那股元素騷動，若不是死靈塔布置有大型防禦法陣，連我們也差點被波及。”女亡靈法師對投影術照出的法術規模表示擔憂:“最糟糕的還不是這個，帝國疆域有死神的庇護，一般人只要靠近就會被死氣侵蝕，那個使元素騷亂的傢伙不但沒死，還打破了天蓋。”施放鷹眼術的亡靈法師盯着映在牆壁上的影像，久久不語，其他兩人都焦急的等他做決定。

“怎麼辦？你倒是説話啊。”

“能怎麼辦，立刻將這裏的情況報告北線指揮官。”

“巴羅閣下在帝都修養，現在掌旗的代理指揮官是阿勒斯托將軍。”女法師尖叫，“你不要命啦，他可是出名的血將軍，要是被他知道我們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被人破了死靈塔…”【可我已經知道了呢。】■然，一個略顯輕佻的嗓音同時在他們腦海中響起，三名亡靈法師同時轉頭，已經被震碎的大門那裏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當他們回過頭來，卻看到一個高挑的青年站在映有投影術的那面牆壁，饒有興致地盯着法術展示的冰凍場面。

“嗡…”再度騷亂的元素打破了死靈塔的寂靜，騎着無頭馬的死亡騎士踏着整齊劃一的步伐從大型傳送法陣裏源源不斷地走出，這陣勢讓三名駐守邊界死靈塔的亡靈法師冷汗直冒。在北線有權直接調動死亡騎士的，只有掌軍旗的指揮官，眼前這個容貌像月靈，打扮像貴族的青年男子就是的阿勒斯托·寇德斯，帝國最著名的血將軍？

*********

計時沙漏在不知疲倦地的練習中飛速逝，時間已臨近開啓傳送法陣黃昏時限。

經過一整天的練習，阿爾已經能掌控知和施法，雖然還沒到收發自如的地步，也已經能順利施展路維斯筆記裏記載的多種法術。

猛地覺到四周忽然冒出一大羣死氣，阿爾停下手裏的法術，一大團幽藍的火焰正從南面的沙丘飛速推進，目標顯然是他。

這次來的亡靈個個身穿甲冑，騎着沒頭的骨馬。

死亡騎士…第二帝國應該沒發現是我，只是因為剛才的法術範圍太大，派人來查看的吧。

眼角的餘光一掃，赫然發現在近的死亡騎士中有個不一樣的傢伙，相貌是靈，皮膚蒼白，散發着強烈的血腥味，但阿爾心裏卻忽然衍生出一股強烈的危機。

這傢伙不是普通的亡靈！

這個念頭剛起，空氣中傳來輕微的震動。

∷…

矮下身，就地一滾。還沒等站直，肩膀立時火辣辣的疼，阿爾瞥了一眼原先站的地方，沙地被不知什麼東西掃出了一條深深的溝壑。

∷嗡…

細微的、難以察覺的震動還在空氣中迴響。

這不是昨夜夢裏聽到的聲音嗎？

伸手一摸，肩膀被鋒利的器物劃開了一條口子，鮮血直。再看那奇怪的亡靈，它腳步虛浮，不是在沙礫上行走，而是飄在空中，距離地面一個手掌的距離。

【果然是你們這些不知好歹的南方議會。】輕佻傲慢的嗓音直接在阿爾腦中響起:【每隔幾天，就有那麼一些自認身手不錯的蠢貨跑來送死。】靠近之後，亡靈的形態也越發清晰，與阿爾年紀相當的青年身着一件漆黑鎧甲，扭曲的面容在表面隱隱浮動，還傳出了痛苦的呻聲。鎧甲下，是美華貴的金銀服飾，越發襯得這名騎士不像亡靈。

對方做了一個拔劍的動作，虛浮的身體只留下一抹殘影，眨眼的瞬間就出現在阿爾身體右側。

∶快！

阿爾雙手按地，正要召喚地元素組成屏障，口卻再度傳來麻麻的刺痛，黑長袍被劃了一道大口子。

怎麼會…引導者之袍材質特殊，可以抵擋普通的武器，如果是魔法造物就更不可能對它造成損傷。

阿勒斯托沒乘勝追擊，而是眯眼，盯着眼前的年輕法師。

【金瞳？原來你就是元老院説的那個純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