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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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都望着對方的眼睛，用眼神默默着許多言語無法表達的東西。克拉蘇斯堅持要去尋找同胞、探查事情真相，這一點都不奇怪。這個古老的種族已經被某個自己人給出賣了，而只有他們倆知道這件事，但卻什麼也説不出來，甚至互相之間也是如此。

“我們必須走了。”克拉蘇斯咕噥着，幫着他站了起來“你應該知道為什麼。”瑪法里奧的確知道其中的原因。耐薩里奧隨時都會來要他的命，在德魯伊快要逃出翡翠夢境之前，黑龍對他施了那個言的魔咒，這是他最後的努力了，但他決不會因此而滿足。他離成功僅一步之遙了。上次克拉蘇斯能夠逃生只是運氣好，然而這次瑪法里奧也親眼目睹了黑龍的瘋狂，從這點來看，他們兩人都已經朝不保夕。但即便是耐薩里奧也不敢來明的…

“那些哨兵！”他吃力地着氣説道。

“嗯，我們也許會再見到他們的。我們還是騎上角鷹獸離開這裏吧。”言的魔法對於這種間接指稱式的無能為力，雖然這樣並無多大意義，但他們卻能以此提醒對方危險的降臨。

瑪法里奧還是很疲勞，只能靠克拉蘇斯攙扶着走路。他們艱難地走向那兩頭等得不耐煩的角鷹獸，其中的一頭看到他們時叫了起來，聽到叫聲後另一頭也大吃一驚，拍起了翅膀。

“它們會把我們送到終點嗎？”克拉蘇斯問瑪法里奧。

“當然。納留斯會——”大地劇烈地顫動起來，兩人都摔了個倒栽葱。不遠的地方，兩隻角鷹獸拍着翅膀騰空而起，在離地面幾英尺高的地方飛着。

在角鷹獸剛剛停着的地方，一條可怕的大蟲從地底下鑽了出來，把它那沒有眼睛的腦袋伸到空中，頭頂上的一條縫突然張大到不可思議的程度，出了一張兩邊排滿利齒的大嘴。蟲突然發出一種瘋狂的隆隆聲，一口下了動作較慢的那隻角鷹獸。

“快跑！”克拉蘇斯指揮着。

他們在這塊崎嶇不平的土地上飛跑着。蟲雖然已經飽餐過一頓，卻仍迴轉身朝他們那邊移動。它又發出了隆隆巨響，然後一頭扎進地裏。

“快散開，瑪法里奧！快散開！”他們各自往相反的地方跑去，沒過多久，地面又爆裂開來，那條恐怖的蟲再次伸出了腦袋。已經有過一頓美餐的它四處亂咬着，似乎因為沒再吃到東西而到非常沮喪。

儘管蟲沒有眼看得見的眼睛，卻能覺到瑪法里奧跑動的方向。它那龐大的分節的身軀向他彎了過去，圓形的大嘴一張一合，一副飢渴的模樣。

這不可能是巧合。一定是耐薩里奧派這個會挖的怪物來追他們的。黑龍的野心已經膨脹到了極致，他不允許任何威脅到他惡慾望的東西存在。

蟲飛速向前衝去，嘴裏發出的腐臭氣味幾乎燻昏了德魯伊。瑪法里奧雖然知道自己的速度並不夠快，但他還是盡全力跑着。

在蟲就快抓住他的那一刻，有什麼東西忽然飛過來擋住了它。活下來的那頭角鷹獸狂嘯一聲，用利爪猛抓蟲質的腦袋。它的喙扯開了蟲的皮膚，似乎想為同伴報仇。

蟲一邊發出駭人的隆隆聲，一邊想將它那飛在空中的對手咬住。角鷹獸迅速往旁邊一躲，避開了攻擊，接着又一個俯衝下去，目標是割斷蟲子的腦袋。

“基利斯福蒂尤爾！”克拉蘇斯的咒語，意義不明。——譯註克拉蘇斯大叫着。

蟲鑽地形成了大量的堅硬碎石塊、碎土塊，此時這些土塊石塊都升到空中，並開始向那怪物砸去。蟲來回扭動着以避開攻擊，大多數石塊都沒有對它造成實質的傷害，但克拉蘇斯的這一法術顯然已挫傷了它的鋭氣。

德魯伊深了一口氣，也開始想辦法用他的力量來幫助克拉蘇斯。這片山區沒有多少植物，但附近卻有一棵樹引起了他的注意。瑪法里奧向它表達了歉意後，便從樹枝上扯下了一些芒刺，朝那個吃人的大怪物扔去。

借風助力，這些芒刺朝着目標一路狂進，並且速度越來越快。瑪法里奧集中神，施展出促使芒刺生長的法術。

就在那些刺快要擊中蟲時，它們一下子膨脹起來，變成了三倍大，又變成了九倍大。當它們打在蟲身上時，已經差不多和德魯伊本人一樣大了。

更重要的是，它們比蟲皮還要堅硬。每刺都像鋼矛一般向蟲飛去，二十左右近一碼長的尖刺深深地扎穿了蟲身。

這一次，蟲發出了一聲哀嚎。灼熱的膿從傷口中了出來，在地面上濺開之後燃燒起來。尖刺仍然戳在蟲子身上，它用力搖晃，卻一也甩不下來。

“幹得太了！”克拉蘇斯大聲喝彩，他一邊拽住了瑪法里奧的手臂拉着他走，一邊説“你把剩下的那頭角鷹獸叫過來吧。”瑪法里奧向那坐騎伸出手，想把它召過來，然而角鷹獸正陷於狂怒中，對此置之不理。蟲吃掉了它的同伴，它想要報仇。

“它不聽我的！”德魯伊喊道，嗓音中透着一絲惶恐。

“那我們只能繼續跑了！”蟲還在努力抖掉身上的尖刺，同時也追了上來。它的速度不像先前那麼快了，但兩人還是得死命奔跑才勉強不被追上。

那分節的怪物又猛鑿了一下地面，深深地鑽了進去。大地劇烈搖顫起來，瑪法里奧不慎跌倒，克拉蘇斯也只能勉強站着，但已舉步維艱。

“看來我不得不試一下了！”他喊道“來到你們這個國度後我一直沒敢用它，但既然角鷹獸已不聽使喚，這也許是我們唯一的機會了！”

“你指的是什麼？”克拉蘇斯沒答話，他已經開始施法了。瑪法里奧覺到克拉蘇斯身邊凝聚起了一股令人不安的力量，而他則用右臂劃過一道圓弧，嘴裏嘀咕着一些德魯伊從未聽到過的語言。克拉蘇斯的手劃過空中，空氣似乎在被一點點割開，一條裂縫展現在眼前。

不，不是裂縫，瑪法里奧糾正着自己的想法:是一道傳送門。

克拉蘇斯製造傳送門的法術剛完，大地又震顫了起來。他轉身向德魯伊喊道:“穿過那道門，瑪法里奧！穿過那道——”蟲又一次鑽出地面，克拉蘇斯仰着頭跌了下去。瑪法里奧剛想照吩咐行事，此刻又不得不轉回來幫助他的同伴。

“快走啊！”克拉蘇斯厲聲道。

那個可怕的鑽地怪物張開了血盆大口，漸漸向兩人近。瑪法里奧把克拉蘇斯拉了起來，然後帶着他朝傳送門飛奔而去。他到蟲離他們越來越近了，已經能夠聞到它散發出的腐臭氣味。眼看着就要逃不掉了——當蟲猛撲過來時，他們終於奔進了門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