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醒不來的夢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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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蘇的眉都擰到一塊去了。

“要我搬？你們就這樣招待人？”她的尖嗓門刺耳，旁邊幾個人紛紛扭頭看向這邊。

蓮道咳一聲，温柔地説:“蘇蘇啊，別為難工作人員。我自己去買水吧。”説完，帶妝的她作勢要起身。喬安娜忙按住她。

“姑，你妝都沒化好。別動。”又訓默寧“愣着做什麼？快搬！別因為這種小事耽誤比賽！”通過化妝鏡的反，默寧看到蓮道的嘴角揚起得意的淺笑。

極隱約，轉瞬就不見了。

“呵呵，好熱鬧啊。”化妝室的門被人推開，來人一臉柔中生媚的笑，四英寸的高跟鞋踩得風姿綽約，韻味自然是二十歲小女生比不了的。女選手們一見她進來，紛紛起立，恭敬地喚一聲“輕菡姐”沐輕菡是知名影星，也是這次比賽的創辦人之一。第一次見到她本人，默寧透過瞬間包圍的人羣望去——沐輕菡笑起來時柔和的側臉，讓她生出一絲親切。

像是上輩子就認識。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把那筒水扛了上去。默寧有成就地抹汗，沒發現沐輕菡早已走到她身旁。

“擦擦汗。”大明星主動遞給默寧紙巾。

默寧受寵若驚地接過，連忙説謝謝。

“出什麼事別自己扛着，這事就讓男孩子來做，我不想你太辛苦。”沐輕菡笑起來真美，笑意似水面的漣漪，一圈一圈散開。這笑意染了默寧，她像是困在夢境裏，失去了判斷的能力，只能浸沒在那笑容裏，不由自主地點頭説好。過了一會兒才覺得不對勁“我不想你太辛苦”這樣的貼心話，人之間才會説。

一貫囂張的主管喬安娜在沐小姐面前，也畢恭畢敬。

“這是今晚的程，請您過目。”喬拿過程表。沐輕菡心不在焉地略掃幾眼，餘光跳過喬安娜，怔怔地落在默寧身上。

她不能在人前顯一絲一毫與葉默寧的關係，八卦小報記者神通廣大，哪怕是一絲絲的也可能被描黑。

她比滕司嶼更加明白他所描述的那份心情。他曾説，他對葉默寧的愛是小小的，閃着隱匿的光，像微小的寶石，縱使微小也能燃燒，燃燒成一團熾烈的焰火。她又何嘗不是一顆細微的寶石，她已經燒起來了。很多話，也是説出口的時候了…

離開場還剩十九分鐘。

評委和觀眾都已落席，直播人員正在做最後的調試。默寧路過評委席，沐輕菡叫住她:“默寧，幫我去化妝室拿一下披肩好嗎，灰真絲的那條。”默寧一進化妝室，就見沙發上的一個人突然站起來:“默寧，真的是你？”她聽人説，司嶼休學後，方芳特意從香港回來，給他當秘書，處理公司事務。以前高中部傳過方芳喜歡司嶼的言，看來不是假的。

“司嶼也會來，他是今天的學生評委。”方芳説。

默寧好像沒聽見，只問她要不要喝水。

方芳索説:“他還是喜歡你。這麼冷漠的人，只喜歡你。”

“其實他不冷漠。”

“可是隻對你温柔。”方芳妒忌“這幾個月來，他魂不守舍，以前滴酒不沾，現在隔三差五借酒澆愁。你們情那麼好，怎麼説分手就分手呢？你去哪兒再找一個這麼好的人？”方芳放棄了念大學的機會去滕司嶼的公司幫忙，在他身邊守望了幾個月。除了處理公司事務，他連看都沒有多看過她一眼。她真是惱恨，如果還有情，他和葉默寧就不該分手，不該製造這種“單身”的假象，引她跑回來守在他身邊，以為還有機會。

“對不起。”

“你沒有哪裏對不起我。”方芳也覺得自己跑過來追問很可笑“葉默寧，我輸了，我輸給你了。你在他心裏的位置，這輩子都沒人能取代。既然情深，還分什麼手？”默寧沉道:“你這麼年輕漂亮，會遇到更好的男生。”

“我知道！”方芳倔起來“我只想要個答案！”人人都想要答案。揭曉這個答案，對葉默寧來説，卻是最殘忍的懲罰。她早就發過誓，這一輩子，要讓這個秘密爛掉、爛掉，爛在心裏。

再也不要提起。

“痛快點吧，我不是要和你搶他。”方芳説得動情，恍惚間聽到默寧輕輕地答道:“離開，是不想再做噩夢。”

“你…説什麼？”她以為聽錯了。

默寧僵硬地坐着，掌心出汗。如果真有靈魂，如果抵達生命的盡頭時，人人都要與自己的靈魂席地而坐，談談這一生最愛的是誰，最對不起的是誰，那她和滕司嶼最對不起的，一定是“那個人”她推説要去送披肩，可剛逃出化妝室就被人叫住。

“默寧？”因為方芳在電話裏一句不經意的“在會場看到個女孩子，背影像是默寧”滕司嶼立刻拋下公司會議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