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3兵不厭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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説來,梁碧茵從小便鐘意於慕景知,更是把自己當做是景王妃的第一人選。今陸苑一在壽宴上的舉動,無異於是把她得罪的徹頭徹尾。
對於陸苑一這個頗有可信度的反問,她平淡的口吻裏帶著濃濃的反諷和深諳她心思的瞭然。自己居然被這個女人看穿了心思?梁碧茵腦子一熱,立馬又被這質疑的表情怒了。
“當然。”她不客氣地冷笑一聲,恨不得自己可以立馬抬腳上前,用手指狠狠戳爛她那張緻的娃娃臉。她表面上仍舊神平靜,卻不知極大的情緒起伏已經無端端地出賣了她。
一個掃把星,憑什麼嘲笑她?她眯着眼裏面迸發出陰寒惡毒的光,藏在袖子裏的雙手一下便緊握成拳。這該死的賤人,她以為自己是什麼東西?差點搶了她心愛的人就算了,竟然還敢跟景王叫板,讓他丟失顏面,她定要叫她付出悲慘的代價。
陸苑一揚起眉,輕輕瞥了她一眼,連話也説得理所當然,保持淺淺的微笑,不顯半分訝異,只是不着痕跡地適時反擊。
“我想,關於皇上適才才貌雙全一説,也只不過是些客套恭維之話,我自覺是個扶不起的阿斗,卑微堪似螻蟻,自嘆不如!碧茵郡主若是想當眾羞辱於我,又何必冠冕堂皇的借用皇上的話呢?”她靜靜低頭斂目,眼底籠上了一層不知由來的黯沉光澤,竟然看不出任何的情緒,就連質問也是輕描淡寫的。
緊鎖的眉頭好像在壓抑着什麼,好一會兒才鬆口,她眨眨眼,深一口氣,睫輕輕地刷過眼瞼,臉上的笑意如常,並着一抹無可奈何的苦澀,一字一句徐緩地開口:“眾所周知,我在庵堂裏呆了整整十八年,在那裏過着的是什麼子,想必大家也早就有所耳聞。碧茵郡主心中明明知道我從未有機會學習過這些才藝之事,卻仍舊一意孤行的邀我獻舞,讓我不得不懷疑這其中居心不良。難道説,碧茵郡主這麼做的目的,本就是為了以私憤,有意讓我在眾位賓客面前出醜,然後,讓我擔了全殿的嘲笑譏諷來彰顯你的高貴與博學多才麼?”頓了頓,她那原本低柔温和的聲音用最徐緩的速度開口,便無端地使得那言辭也呈現出一種莫名的冰冷:“那麼,我是不是可以把碧茵郡主剛才的那一番高談闊論一字不差的送還給你?”
“我——”被陸苑一如此輕易的説中了她所有的心機,梁碧茵心中急了,原本集中的思緒也紊亂了起來。
她沒料到那有針對的話卻陸苑一平白地被鑽了空子,一時反倒不知該如何回應。
而陸苑一那聲音到了她的耳中,更是令她不覺戰慄。低着頭,她的手指在衣袖裏絞着那內襯,兀自想着接下來要回應的措辭,正打算要開口解釋。不料,陸苑一已經先一步開了口。
見她不敢看她,見她似乎在微微顫抖,陸苑一平靜無波的眼眸裏陡然一眯,光芒轉為冷冽,臉上綻出一抹清淺卻也愠怒的笑容。
她頓了頓,臉陰沉,清澈的雙瞳裏有着跳躍的火焰,輕描淡寫卻也語帶芒刺地開口:“俗語道,己所不,勿施於人。”
“恰如景王所説的,像我這種寡廉鮮恥、庸言庸行、俗不可耐、蔽聰明、不識之無的人都懂得這麼淺顯的道理,碧茵郡主為何會不懂呢?”她的邊浮上一抹半是自嘲半是悲涼的笑,爾後,她皎潔無比的黑眸一瞥,厲芒乍閃,毫不客氣地直指着慕景知。話到了結尾處,頓時變成了一個滿是哂然的諷刺。
“我實話實説,真心一點隱瞞的意思也沒有,本想借着沉默來息事寧人,碧茵郡主卻非要曲解我的本意,咄咄人,步步緊至此,碧茵郡主不覺得這有些欺人太甚了嗎?”她哼了一聲,隨着那一個又一個字從縫裏擠出,她便也越來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到了最後,她眼神裏全都是深切地惱意,就連那最後的質問也尖鋭得不可思議。
“還是,碧茵郡主見我是一個沒孃親、沒爹疼的孤女,以為我怯弱無能,軟弱好欺,所以,才會在公然之下如此仗勢欺人?嗯?”末了,她哀慼地深深了一口氣,眼眶泛紅,緊抿的嘴顯示着已經隱忍多時,即便悲傷,可是卻能堅定地忍着不一滴眼淚,將背脊得僵直。
那一刻,陸苑一的一番話,令在場的大多數人都甚為動容。儘管這些話説得雲淡風輕,但聞者卻不為她語中的淒涼而心酸難耐。
“我…我…我…”梁碧茵被陸苑一這連珠炮一般的言語給噎得啞口無言,思維一時之間無法接受這突如其來的轉變,明明早已經編織好了那麼多的措辭,可她卻不知怎麼的,徑自説不出話來。
眼見着局勢已被陸苑一扭轉過來了,眾人紛紛倒戈相向,反倒讓她自己無端陷入了囹圄之中。在一雙雙近乎譴責的眼神下,她僵直的臉上,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有着難以掩飾的難堪。
聽着這半是傾訴半是質問的言語,席位上的陸文衝不有些怔忡,陸苑一那不高亢的音質似迴音一般一直在他腦中嗡嗡作響。最終,他有些動容地轉過身,犀利的眼看着陸苑一筆直的身子,心中不知是出於歉意還是內疚,他突然溢出滿懷辛酸,目光裏出了些微的疼惜與不忍。
對於陸苑一,他的心裏一直有着一種難以言喻的情,他不是不愛這個孩子,不是不在乎她,而是不能!因為有的時候,忽視,便是對一個人的保護!
鬱琉欽一聲不響,兀自將薄輕輕抿起。他坐於陸苑一對面數步之遙處,清幽的黑眸,始終注視著她,她每一刻的表情變化,每一個細微動作,甚至是那濛的雙眼微微換了注視的角度,也沒有錯過分毫。
他大概永遠都不會忘記,她方才那快要潸然淚下的一席話帶給他的震撼與心酸。不過是短短几句話,此刻,卻如千鈞巨石一般沉沉壓在他的心頭,臆裏隱隱藴含着説不出的澀然,令人難以負荷。尤其是她那故意顯輕鬆地笑容,實則卻像是一張網,密密實實地包裹着他的心,直到將心也箍得生疼。
她的境際與遭遇,他曾也略有所聞,只是傳言與自己親耳聽見的在覺上往往會全然不同。自古女兒多薄命,細細思量,她縱然貴為相爺之女,可是,卻毫無自由尊嚴可言,本連一個普通女子也不如,這是怎生的宿命人?她既已是如此不幸,又怎能再任人欺凌呢?
思及至此,他不由眯起眼,倏忽間,那雙深幽的黑眸突然直勾勾地朝着梁碧茵掃過去,如秋水般冰冷的從眼角出兩道寒光。嚇得梁碧茵頓時忍不住輕輕顫抖,心突兀地一窒,亂了跳躍的規律。
“想不到,北仁如此大國,竟然還有人敢在這大殿之上,明目張膽的做出恃強凌弱之事,不知此人是藉着誰的膽,仗着誰的勢?璽皇,是不是也該為此事做下公斷,還陸小姐一個公道啊?”驀地,一管低沉雅緻的聲音劃過殿內,卻是白君逸的聲音突兀地響起。
他語氣平淡,眉端細不可微的一挑,只不過,他説的話卻是極具深意。説來,此事就連一向神經大條的他也不免到有些動容。
爾後,像是有意無意地,他竟然向左側席位的一位鬚髮蒼蒼神矍鑠的青衣老人暗暗使了個“上去加把火”的眼。
在場的所有人中見過白君逸,只知道他是醫神,卻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是南淵國當朝皇帝的親弟弟,亦是南淵國傳聞中神秘的逸王爺。他從小被送去無煙谷學藝,而後甚少在皇室裏面,因此知情者也少之又少。
只不過,白君逸席位的左側正好坐着的是南淵國的使臣,有着三朝元老之稱的顧相爺。白君逸這廝自小就皮,曾經還一把火把顧相爺留了幾十年的長鬚給燒了,所以對於他如此深刻的記憶,白君逸只怕是燒成了灰,顧相爺大概也還能認得出來。
顧相爺見着白君逸,原本想行見面之禮,奈何白君逸想將神秘進行到底,被他鳳眼一瞪,嚇得立馬縮了回去。此刻,他收到白君逸的暗示,立刻明白了其中的深意。
“這位客友説得正是,璽皇必須要給陸小姐一個代才行。”顧相爺起身,對着皇帝一揖,抬高嗓音道。
半晌,他忽地抖了抖頷下三寸花白長鬚,和氣地朝陸苑一笑着説,“陸小姐不必為這等小人勞心傷神,若是北仁容不下你,儘管來我南淵,我們南淵地方雖小,卻絕對有容得下陸小姐的位置。”這話正中陸苑一下懷。
她所做一切不過是為了曉之以情,直擊眾人的惻隱之心!
兵,不厭詐。
這,是古訓。
“多謝這位爺爺的好心維護。”她的雙眼裏終於有了一絲真實的笑意,有禮地盈盈福了一福,算作答謝。而爺爺一詞,更是增添了一股親切之意,讓顧相爺喜得一臉紅光,直捋須而笑。
此言一出,在座的人全都驚住了,顧相爺竟然以整個南淵為後盾接納陸苑一,這是何等氣勢,只怕這等待遇,連在場的所有眾人都不會有。
“這個——”皇帝開了口,眼眸中帶着為難。原本只不過是兩人之間意氣之爭的小事,現在竟然卻牽扯到整個國家。無奈之下,他只好無可奈何地乾笑兩聲以作掩飾。
為了增加這解釋的可信度。皇帝不動聲地垂下眼,手指在龍椅的扶手上輕輕敲了敲,原本温和地聲音變得稍稍嚴厲了一分:“碧茵郡主這回確實做的有些過火了,還不快像苑一丫頭謝罪!”聽到這話,梁碧茵有些不敢置信的回過神,竟然要她向這個掃把星道歉?這個該死的賤人,讓她當眾出醜,顏面盡失。它她定要把碎屍萬段,否則,難解心頭之恨。
“本郡主一時莽撞,説錯了話,冒犯了陸小姐,還望陸小姐見諒。”她咬緊牙,恨恨地閉上眼,埋頭謝罪,一臉的心不甘情不願。或許是因被迫壓抑着怒氣,太陽上青筋條條浮動,微微地跳動着。
“既然碧茵郡主已致歉,我也想再作計較。只不過——”對於梁碧茵毫無誠意的謝罪,陸苑一很是不屑。可是,表面上還得維持着淺淡柔和的善意,潛藏着的反而是任誰也看不透的詭譎。
頓了頓,她像是不經意一般,卻也帶着幾分刻意,聲音極輕,頰邊淺淡的三分笑意經由抿起的而渲開,硬生生的把從她裏擠出的字眼平添了一抹冷凝,仿似擲地有聲:“碧茵郡主既已相邀,我便沒有拒絕的道理。縱使我陸苑一再如何無能,也得為自己死去的孃親爭點薄面,不是嗎?跳舞,我確實不會,但是,有一樣東西我卻是練得很!”説罷,從際取出一把微型手槍,狡黠的眼中,閃過幾分貓膩。
------題外話------今天有事,更的有些晚了,抱歉!懲治炮灰的事才剛開始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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