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比起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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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關你們的事,是我太蠢了。”孫茂才看了看三個滿臉愧咎的美麗女孩,説道:“是我被慾望衝昏頭,才會害你們被責怪。”
“不過放心吧,還有五個月的時間,我會全力準備會試!”少年因為縱慾過度而茫的雙眼再次透出亮光。
“那…我們可以幫你讀書!”柚香握緊粉拳,相當堅定地説道。
“啊?”
“別看我們這樣,也是讀過一點點書的哦!”蓮香説道。
“好吧。”孫茂才當然清楚這是她們的賠罪方式。雖然對她們懂多少很有疑問,但卻也不好意思拒絕,但這決定卻大幅扭轉了他的命運!
“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近之則不遜,遠之則怨…過分!為什麼女孩子和小人一樣難養?”柚香丟下書嘟着小嘴,氣呼呼地説道。
“這…”孫茂才答不上來,這可是儒門聖人講的話啊。
但又想想,聖人怎麼會罵包括自己母親在內的女人?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所以説聖人就是要把百姓都當做豬狗嗎?”薊香歪着頭問道。
“這裏説‘芻狗’是祭祀祈雨用的稻草狗哦!”
“所以是豬狗不如嗎?”
“對了,會試要考什麼啊?”諸如此類的奇怪問題層出不窮,孫茂才一開始還覺得有些麻煩。
但不久之後卻反而被她們問得發現自己的一大缺陷──除了對文字的記憶之外,他本就未曾真正理解過書中的內容。這其實也不能怪他,畢竟宋國科舉制度中,童生、縣試、鄉試的科目全都是“明經”但會試的科目卻是“策論”很多讀了一二十年死書的酸儒就栽在此關。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孫茂才也是其中之一,但意外卻發生了,而且來自於三個書讀不多的青樓女子身上,最後的五個月就在四人吵吵鬧鬧當中過去,孫茂才沒有多讀什麼書,也沒有重讀什麼書,唯一做的就是應付女孩們的各種奇問怪想,務求旁徵博引地解釋明晰。
而且還得和時事相結合。在會試進行的那段時間,三個女孩擔心得連工作都做不好,許文凰直接關門不營業,反正也不會有客人,乾脆帶着她們到試場外開眼界,引來了不少自命風的傢伙包圍。
也因為如此,剛結束最後一天試考、踏出試場的孫茂才在三個小美女的簇擁之下,確確實實地受到了什麼叫做“目光如刀”、“千夫所指”對於那説出“雖千萬人吾往矣”的古代大儒產生了衷心的崇拜。
而當風韻猶存的許文凰走向他時,這些目光更是凌厲無比,大部分人想的多半是“這小子的豔福跨得真寬”目光之不善連原先走在他身邊的舉子都不自覺地閃了開來,讓出一大片空地。
“回去再説吧。”許文凰無視周遭的眼光,説道。
“是母親和妹妹吧,一定是的…”直到他們的身影消失在遠方,還有些人如此自言自語着。
如果讓他們聽到這時候挽着孫茂才雙臂的女孩們説的話,想必會當場氣到把孫茂才撕成八塊:“今晚…要通通補回來哦…”會試放榜那天,許多身穿紅衣,手持銅鑼敲敲打打的報喜人在街道上奔波來去,前往拜訪榜單上有名的各位貢士老爺,無數舉子都在自己登記的住所忐忑地等待着他們的到來。
當然絕大多數都是等不到的。孫茂才也在三女的陪伴下緊張地等着報喜人的來臨。
“不要那麼緊張,緊張也沒有用。”許文凰將燈籠放在門邊説道。
為了他,今天可又不用開張了“我知道…”孫茂才嘴裏這麼説,放在桌上的雙手卻握得緊緊的,一點也沒有放鬆的打算。他當然知道以自己鄉試最後一名的成績,想要會試及第是相當困難的。
但沒公佈出來之前總還有一絲期待,也就因為這一絲希望,才會讓他顯得患得患失。
“真難熬啊…”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孫茂才的心也一點一點的沉了下去,但他不知道的是在皇榜處那邊,此時正有大批報喜人如熱鍋上螞蟻。
“沒去報會元老爺的喜?你們吃哪行飯的?”頭髮花白、眼尾下垂的老人罵道。
他從十六歲開始入這行已經五十幾年了,還將這兼差質的行當搞成了一門行業,營業範圍從廟會的報馬仔到婚喪喜慶的開路鼓全是。
但他從未忘記那個才是真正重要的工作。會試報喜人,當年不過就是一羣閒人賺外快的方法,但他鋭地發現這行業的潛力,雖然並非所有人都如此。
但這終究是普通人和未來的官老爺搭上關係的機會,金榜題名的貢士老爺們除了賞錢以外,多半也會和報喜人聊個天説個話什麼的“關係”也就這麼來了。
“老頭,啊…頭兒,不是我們不去,是會元老爺的住址好像是假的…”
“假的?怎麼可能,給我看看!”老者差點沒把自己稀落的鬍子扯掉,接過皇榜抄本一看,臉上表情采萬分。
“東教坊司街…鳳舞樓…他媽的!哪個王八蛋亂改會元老爺的住址!”
“頭兒你説是吧,哪個舉子會住到院裏去啊!”
“可也不能不報啊…喂!二狗子,去找那個什麼鳳舞樓,報喜!”被分派到的年輕報喜人一臉苦瓜:“頭兒,這要怎麼報啊?”
“不管了,進去卯起來敲鑼,喊喊就是了。”老者説道:“到時候上頭問起來也好有個推搪。”在二狗子離開之後,老者兀自看着抄本,呢喃着:“到底這是哪個龜兒子乾的…”另一方面,孫茂才盯着蓮香點起油燈的皓腕,心中的緊張反而放鬆了下來,到了這時候還沒人來,表示他已經不可能榜上有名了,比起未知,已知的壞結局反而不那麼令人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