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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五舊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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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六晚上,小洋樓的門口。

聞靄嘆了一口氣,跟旁邊的男人肩並着肩,看着這悉的不能再悉的大門。

“你那時候也送我回來過幾次,現在再來有沒有?”聞靄撞了一下旁邊一動不動的男人的肩膀。

陸瑾昀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何止那幾次。”聞靄愣了半瞬,才明白過來他説的是什麼意思,繼而眼裏又有些辛辣發澀。

在自己走了之後,他來過這裏多少次,又站在這裏多久,最後又帶着怎樣的心情離開。

“我甚至還上前去敲過門。”陸瑾昀垂眸笑了笑。

聞靄睜大了眼睛:“敲門?”

“當時你家裏人只是派人過來把你的東西給收走了,什麼也沒説,轉學的消息還是從老師的口中聽到的,我就打算來找你要個説法。”陸瑾昀想起那時候的自己,也是覺得好笑,他就像是古時候在衙門前想要伸冤的老百姓一般,不停地以手做槌,以門做鼓,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敲着門。

想要找這個始亂終棄的女人要個説法。

直到最後把手都快敲腫了,一個路過的鄰居才告訴他,這户人家全家人都搬走了,至於搬去哪,他也不知道。

聞靄抿了抿,伸出手來拉着他的大手,在自己的手裏晃了晃:“那個時候,如果我聽到了敲門聲,只要聽到第一聲,我應該會像朱麗葉一樣,直接從窗户就跳出來了。”陸瑾昀伸出另一隻大手,摸了一下她茸茸的腦袋。

還是不要了吧,他們兩個結局太悲慘了。

下一刻,聞靄就揪着他來到了別墅的側邊。

然後鬆開了他的手,開始摩拳擦掌擼袖子。

陸瑾昀面無表情地看着她:“你作甚?”聞靄眨了眨眼睛:“你覺得九年沒回來的我,有可能有鑰匙嗎?”

“…”

“所以你不要告訴我,你要爬牆進去?”男人的聲音有些危險。

聞靄在他面前打了一個響指,又伸出左手捏了一下他的腮幫子:“哎呀,我的男人怎麼這麼聰明?”陸瑾昀的心情隨着她的這句話變得雲開霧散,也沒有計較她像哄小狗一樣的動作。

但下一秒抬頭看到並不矮的牆頭的時候,又微微沉了臉,直接將已經哼哧哼哧像一隻綠龜一樣趴在牆上的女人給拉開。

“你幹嘛?”聞靄已經一鼓作氣,打算倏地一下往上竄,被他拉開之後有點懵

“就你那小短腿,估計再來兩條腿都爬不上去。”陸瑾昀聲音淡淡,聞靄卻還是聽出了他語裏話裏嫌棄自己的意思,氣得直接伸出降龍十八腳在他股上踹了一下,不輕不重。

“胡説!我可是42寸大長腿!”陸瑾昀回頭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你知道42寸是多長嗎?”聞靄冷哼了一聲,犟着脖子,又伸出腳來踹他:“不知道!”陸瑾昀輕笑了一聲,抓住她的細白淨的腳腕,輕輕一拉,面前張牙舞爪的女人就落到了他懷裏。

然後,他就慢慢地轉過身去,在她面前蹲下了身子:“上來。”聞靄愣了半秒,一邊扭捏着:“這樣不太好吧,怎麼可以直接騎到你頭上去呢?”一邊蹭蹭蹭地按着他的頭,嘿哈一下用力,就跨到了他脖子上。

她的腳明明上一刻還踩在地上,下一秒就變得懸空,本就沒有給她一個過渡,整個人就拔地而起,瞬間整個人的視野就變得開闊起來,脖子直接越過了牆頭,看到了院子裏的風景。

沒有設防,她只能夠緊緊地抓住手頭能夠抓住的東西,一邊四處張望着,尋找着落點。

這牆頭太久沒有人收拾,都已經爬滿了一片碧綠的爬山虎,一眼望去,密密麻麻,讓聞靄頗有些無從下手。

正在猶豫的時候,就聽到了身下陸瑾昀無波無瀾的聲音。

“你要是不想你男人三十而立就禿頂的話,就輕一點力。”聞靄嚇了一跳,低頭看去的時候,才發現陸瑾昀的頭髮已經被她死死地抓着,濃黑的頭髮一抓一大把,她的力氣還不小,難怪陸瑾昀會開口拯救他的髮際線。

她鬆開手,在他的頭上輕輕地摸了摸,順了順,又給他把髮型給一仔細地捏回去之後,就嚴肅地跟他説道:“我要爬上去了,你要在下面候着,要是我摔下來的話,記得做人靠墊。”陸瑾昀嗯了一聲:“知道了。”頓了頓,又有些猶豫地補了一句:“你最近好像胖了些。”然後,他剛好的髮型,又被女人蹂|躪得不像話。

聞靄直接抓住了旁邊的一爬山虎的藤,用力一揪,那一片的爬山虎立即被她給揪得離了牆,眼前的這一片牆頭瞬間變得清起來,聞靄左手使力,按住了牆頭,慢慢地在陸瑾昀的肩膀上站住。

下一秒,她“嘿”了一聲,右腳就直接跨上了牆頭,緊接着整個身體用力,她纖細的身子就這麼整個趴在了牆頭之上。

陸瑾昀覺到肩上一鬆,立即抬頭看去,發現聞靄一雙星眸正含笑瞧着自己,還伸出手朝自己招了招手:“嗨,我爬上來啦。”他才將一直屏着的那一口氣,長長地舒了出去,又朝她指了一下里面:“裏面不是有一個鞦韆架嗎?直接順着那個鞦韆架,爬下去。”誰知道聞靄趴在牆頭,居然還趴上癮了,對着他搖了搖頭。

“我突然覺得,爬牆還有成就的。”陸瑾昀聽着這依稀有些不對勁的話,黑着臉看她:“所以呢?”聞靄眯着眼睛笑:“所以有事沒事,我都要經常爬一爬,看一下牆外頭的風景是不是更美啦,看一下牆外圖的紅杏在枝頭鬧不鬧啦——”她還沒“啦”完,就聽到了底下陰測測的聲音:“聞靄,你真當我死了?”聞靄趕緊閉了嘴。

順着鞦韆架往下滑,聞靄終於滑到了院子裏,跳到地上之後,她回頭看着這陳舊的鞦韆架,輕笑了一聲。

她記得當年最後看到它的時候,還是雪白雪白的,剛刷上了漆,還被聞隋海警告短時間內不要過去玩,要等無味漆幹了才行。

結果一別就是這麼多年,上面的漆都已經因為曬雨淋而又落了不少。

走到院子門口,她站在那裏,左手撫着門鎖,朝外面用氣音喊了兩聲:“陸瑾昀,陸瑾昀?”陸瑾昀已經回到了門口,淡淡地應了一聲。

聞靄咬着笑了笑,打開了門鎖,只拉開一條小縫,朝外面出一隻水亮的眼睛:“你不要再來找我了,被我家裏人發現,會打死我的!”陸瑾昀:“…”論有一個隨時戲上身的女朋友是一種怎樣的體驗。

陸瑾昀默了默,懶懶地掀起眼皮看她:“沒關係,不會打死我就行。”聞靄:“…”打開門讓他進來,她板着臉,還在那裝嚴肅:“你給我小聲一點,趁着他們都睡着了,説幾句話趕緊走了。”結果下一秒,一雙大掌緊緊地抓住了肩膀,將她的身子一轉,然後,陸瑾昀濕潤的舌就覆了下來。

她眼睛還睜得圓圓的,睫輕輕地顫抖,受着頭頂男人鼻息傳來的灼熱,就像是在她身上所有的地方,隔空點了一把火,讓她覺得火熱無比。

良久,男人才放開了她,但依舊一下一下地在她的角啄着,低頭低着她的額,眉眼裏都帶着笑:“那就趁着他們睡了,趕緊親一下。”聞靄緊抿着瞪他,腮邊的兩個小酒窩深深地陷了下去,陸瑾昀喉結動了動,又低下頭在她的酒窩上分別啄了兩下,才啞着嗓子説道:“好了,再親就要回去了。”聞靄臉轟地一下漲得通紅,伸出手來推開他,扭頭就往裏面走去。

陸瑾昀低低笑了一聲,在她身後慢條斯理地跟上。

裏面的門倒是沒有關上,聞靄輕輕地一推,裏面的門就開了。

黑夜裏,屋裏一片漆黑,聞靄站在門口,左手還保持着抬起的姿勢,卻僵硬地直着背站在那,死死地咬着不肯進去。

一雙手覆上了她的肩,温熱的氣息在她的耳後響起:“不怕,我在。”陸瑾昀私下裏去諮詢過心理醫生。

醫生還是建議陸瑾昀能夠把聞靄帶到心理診所裏面去進行進一步的面診,才能夠知道她的情況到底到了什麼程度。

陸瑾昀沉默了很久,才開口問醫生,如何判斷她能否接受下一步的心理治療。

醫生想了一會,就提出了讓她舊地重遊的建議。

如果她能夠開始坦然面對觸發她患上抑制肢體障礙的機關的話,那就代表着她已經從緊閉的心裏,偷偷地推開了一扇小窗。

所以,今天在提出回到這裏來看一下的時候,聞靄沒有多加猶豫的態度,以及回到門口,她還在跟自己開玩笑的樣子,讓陸瑾昀心裏的那緊繃的弦鬆了不少。

卻沒想到,在走到門口的時候,她又變回到那一副瑟縮的樣子。

就跟昨天晚上,一邊做噩夢一邊小聲啜泣的她一樣。

聞靄回頭看了他一眼,眼裏的無助不安讓他眼裏也出了痛意。

他低頭親了一下她的額,低聲哄着:“沒事,她已經不在了,你進去看看。”聞靄小心翼翼地轉過頭,掃了一眼裏面。

“我沒有騙過你,是不是?”陸瑾昀慢慢地推着她,往裏面走去。

懷裏的女人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緊閉着的眼睛,慢慢地睜開了一些。

一樓客廳的擺設,跟九年前的那天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