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11日星期五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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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有點出人意料,不多時候,那個叫小雯的女孩,真的跟着清秋走向我們這邊。狗一看有戲,馬上從一旁拉過來一把椅子,拉到自己座位旁邊,但一回頭,老唐已經坐在位子上了。
“你有小粉了!”老唐目兇光。狗撇撇嘴,坐到老唐剛才的位置上。
清秋笑着挨個介紹了兩句,也沒握手,我們幾個微微起身點頭,算是打了招呼。清秋在唐墩殺人一般的目光中,嚥了口唾沫,識趣地坐到了另一邊的椅子上。
小雯笑着問候,得體地落座,絲毫沒有我們以往在酒吧遇到的女歌手的那種故作嫵媚與阿諛,她看上去相當年輕,即便是化了一些妝,但還是明眸皓齒的,身上也沒有噁心人的香水味。這倒真的贏得了我們幾個的一些好。
老唐坐在小雯旁邊,更是顯得興奮異常:“你好,小雯是吧?呵呵,我姓唐,你就叫我老唐吧。”小雯特禮貌地輕輕一笑:“不太好吧,還是叫唐老闆。”老唐樂了,一拍桌子:“嗐,我算什麼老闆啊!我現在就是一家大報社的首席記者,還兼職着一個總經理,幫朋友管理他的一家科技公司,就是他,小付。”老唐一指老付“另外,和朋友合辦了一個名犬養殖基地,就是他,小。”老唐又一指狗。
哥兒幾個都不説話,臉上笑着,都在用眼神咒罵老唐的祖上。老唐本不在乎,目光本沒離開小雯的臉,平常他也是這樣,只要有人在,就把牛往大了吹,按照他已經被傷害了無數次後的思維邏輯,前幾任失敗都是因為他不夠有錢。老唐總説:“等我成鉅富了,隨便找美女!拿些錢,砸到她衣服躺下!再拿些錢,砸到她愛我!和我上牀的時候大姨媽來了?砸錢,叫她大姨媽走!”不過這次老唐好像失算了,那個小雯在聽完老唐一陣豪吹之後,臉上的表情並沒有多少變化,只是淡淡地笑着,而且我注意到了,她眼睛裏瞬間閃過一絲不屑。身邊的老付也注意到了,用胳膊肘偷偷頂了我一下,笑。
而此時的老唐完全進入自己的狀態了,看得出來,他對小雯大有一見鍾情的架勢,簡單地過渡之後,老唐徹底活躍起來,手舞足蹈地開始甩起了段子。一個個笑話,一個個包袱,本不用事先彩排,講的那是舌紛飛、口沫四濺,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跟自己接吻呢。但這倒見成效的,小雯果然被逗笑了,開始還很端莊,到後來徹底捂了嘴,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線,長睫忽閃忽閃的,讓老唐更加癲狂起來。
笑着,小雯扭頭看我們:“哎,你們怎麼都不笑啊?”我們幾個一愣,馬上禮貌地綻放微笑,其實本笑不出來,像我們這種聚在一起就指望這些段子下飯下酒的人,哪兒那麼容易被逗笑?
老唐在一邊十分誠懇地低頭:“呵呵,小雯,説實話,我知道你笑是在捧我場,他們不笑,是因為我講得沒意思,真的,我以前也不太會講這些,你問他們,我以前一向是很靦腆的一個人。”這一句,桌上人都笑了。
小雯愣了一下,覺出其中的蹊蹺來,看了看老唐,也笑了。
聊得情緒不錯,老唐也喝了不少,情緒動地一定要和小雯對唱一首——《一生有意義》。老唐簡直太酷了!他那歌唱的,愣把旁邊的鍵盤師給帶得走了音,導致小雯有幾次都險些跑調。更要佩服老唐的是,即便是喝了那麼多酒,他依然不失他的樸實勤儉本,臨走的時候,還是把喝剩的半瓶傑克丹尼帶走了。
出了酒吧,站在街邊,涼風一吹,酒勁開始上頭了,我們幾個都有點兒暈。最厲害的是老唐,基本開始獨自搖擺了。
老付發動車,我和狗去扶老唐,老唐在理智的眩暈中依然保持慾望的清醒,不停地伸手推我:“哎!哥哥!親哥哥!幫弟弟個忙,去幫我問一下小雯的手機,你大恩大德我沒齒難忘…”被他推得沒辦法,我轉身返回酒吧,正好遇到清秋。
“哎,剛才那個朱小雯的手機號碼你有吧?給我一下。”清秋一愣,接着看着我,意味深長地笑了一下,伸手拿出自己的手機,按了幾個鍵,告訴我一串數字。
我存到自己手機上,跟清秋擺擺手,清秋跟上來補了一句:“哎,寶哥,跟你個底,小雯沒那麼好擺。”我不太理解他跟我説這個是什麼意思,但還是點點頭,出了酒吧。
開車先把老唐扔回家,然後老付和狗送我,車上談起今天的這個小雯和老唐,我們仨絕對的眾口一詞:沒戲!
在我住的小區門口下車,之後拿了手機給末末打電話。心裏還惦記着今天晚上應該會有點兒改變吧?多少可以發生些進展也説不定呢。
響了一聲之後,那邊一個陌生的女聲響起:“喂?”聽得出來,那邊很吵。
“喂,你是哪位?”我問。
“你是誰啊?”那邊的女聲為了蓋過喧鬧,儘量地大聲説着。
就在這時,我猛然聽見電話裏,一個男人聲音喊:“小雯!有點歌!”一身冷汗!
我急忙掛了電話,直愣愣地看着手機,怎麼打到她那裏去了?我真喝多了?
再次撥通電話,響了很久,終於接聽,是末末懶洋洋、糊糊的聲音,很明顯,這丫頭真的睡了。
“哎,我是賴寶,我回家了,幫我開下門。”我儘量輕聲細語的。
“你這人怎麼自己不帶鑰匙啊!”末末氣惱地罵了一聲,掛斷電話。
我瞪了眼,手機貼在耳朵上,站在原地不動,忽然口一陣悶熱,彷彿一口鮮血即將從口中噴湧而出…
當我快速按第五遍門鈴的時候,門開了。
我剛要來幾句硬氣的豪言來體現我也不是好惹的,卻話到嘴邊生生憋了回去。
開門的不是末末。是一個穿睡裙的女孩,狠狠罵着:“瘋子!”
“你…”我有點兒傻眼,急忙鞠躬“對不起!”説着轉身就走,心裏咒罵自己:肯定是喝酒喝多了,走錯了樓層了,這下丟臉丟大了!
哎?不對啊,這女孩…怎麼這麼眼呢?猛轉身,小心看過去——的!是小曦!
小曦本沒跟我客氣,本不像是才認識了兩天的人,一副橫眉冷對:“你行啊你!寶,這麼晚了就把末末一個人扔家裏,你還真放得下心啊你!”説完,她倒是氣呼呼地轉身進去了!憑什麼啊?這還是我家嗎?!
我也憋着氣走進去,又不好意思跟小曦發火,悶聲問:“末末呢?”小曦瞪了我一眼,用下巴一點卧室方向。我大步走過去,卧室門居然關着!我抬起腳…又放下,這是我家的門。
推開門,我已經作好了咆哮的準備,腦袋一探,看到了牀上的末末。
末末躺着,一頭長髮披散在枕頭上,被子蓋到部,出兩側圓潤白皙的肩膀,一隻手臂從被子裏拿出來,纖細的手指放在嘴邊輕咬着,側着頭,風情嬌媚地看着我,懶懶地嗲聲問:“寶,你回來了呀?”
…
啥脾氣都沒了,我真是廢物!
“末末,小曦是怎麼回事?”
“我自己在家害怕啊,就給小曦打電話讓她來陪我了。”末末撅嘴,還在咬着手指尖,裝得那可愛樣,讓我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心裏一個聲音不住地提醒自己:強硬點!要強硬點!
“末末,你住我這兒我沒説別的,都是朋友算我幫你,但你不能把什麼人都往我家裏帶啊!你有沒有點安全意識?”我皺眉嚴肅,簡直太帥了!
“知道啦!”末末一伸下巴,衝我皺了一下鼻子。…軟了,剛硬起來,又軟了,我是説…我的心。冷不丁,後背重重捱了一下。我一轉頭,小曦在身後,張着血盆大口正在等我。
“哎,姓賴的,你讓末末住你這兒,你就有責任和義務照顧她!懂嘛你!”我一臉氣急敗壞,抬手指着自己鼻子:“我讓她住?”
“沒時間跟你廢話!大半夜的,睡覺!”小曦狠狠哼了一聲,推開我,伸手拉住卧室的門,衝裏面説“末末,睡了啊,有事你就喊救命!”
“嗯!”末末在卧室裏幸災樂禍地應聲。
傻愣愣地看着小曦一把拉上卧室的門,然後一邊瞪我一邊走開,我這個鬱悶啊!我這是招誰惹誰了?解釋的機會都沒有,還…還救命?誰救我啊?
還沒鬱悶完呢,忽然覺不對了!小曦走的方向…那不是書房嗎?
“哎哎!小曦,你這是…”我在後面叫住她。
“睡覺啊!我睡書房!”小曦沒好氣地説。
“啊?你不和末末睡一起啊?”我大驚。
“我不習慣和別人睡一張牀。”很明顯是藉口,但我能説啥?忽然,我心裏一驚,又一喜,聯想到剛才末末在牀上撒嬌的樣子,莫非這是在把我…上梁山?
“你睡那裏了,我呢?你是讓我…”我用眼睛瞟了一眼卧室的門。
“你做夢吧你!”小曦又氣又笑着撇嘴,伸手一指沙發“牀都是女士的,你就紳士點兒吧,也算對你今晚對末末這麼不負責任的懲罰!”説罷,小曦噌噌幾步躥進書房,關了門。
我呆愣在客廳裏,左右看看,躡手躡腳地走到卧室門前,伸手推門。門從裏面反鎖着——果然是我自作多情了。
轉頭,看着沙發,我有點兒想哭。於是,今夜我又上了沙發,我的神,沙發不會懷孕吧?
心裏又忽然開始害怕——小曦不會也趁機住到我家來,再也不走了吧?躺在沙發上,鬱悶得睡不着,順手拿起茶几上一本小説看了起來,那本小説的名字是——《今夜,牀鋪請將我遺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