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五章目標:華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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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是宣和三年六月中,地點是杭州城外。
杭州是兩浙府,更是東南小朝廷所在。眾所周知,自大運河成功開鑿之後兩浙得運河之利,兼有海運,兩浙的貨物無論是通過大運河運往北方中原乃至關中還是遠達海外,都是非常的方便,有這樣的條件兩浙還不繁華那真是沒天理。
自唐以來,就是因為一條大運河的存在,中土的經濟中心已經慢慢開始向南方轉移,經過唐、宋兩朝的展,原本荒蕪凋敝的江東到現在已經成了天下間數一數二的繁華富庶之地,特別是兩浙。
宋朝的兩浙到底繁華到什麼程度?看一組數字就知道了。宋朝的賦税之中商税佔十之七,而天下商税之中光兩浙就佔到了十之三,也就是説,兩浙一個路的經濟總量已經達到了整個宋朝五分之一還多的地步,據現代科學家的考證,當時宋朝的經濟總量佔到了全球經濟總量的8o以上,那麼,光一個兩浙路的財富就佔到了此時全球總財富的16%還多。
這是什麼概念?美國佬牛吧,以世界的中心自居;本人狂吧,老是吹噓
本是多麼的富裕,可就是這兩個國家的財富加起來都沒有過全球財富總量的1o%——還比不上宋朝的一個兩浙路,兩個國家加起來還比不過宋朝的一個行省!
宋朝的懦弱歷史罕見,但是同樣,宋朝的富庶繁華更為罕見,可謂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宋以後沒有哪個朝代在經濟方面做到了宋朝這般地步,古代中國的第三次崛起——明朝沒有做到。漢順奴死命吹噓的所謂康乾盛世更是差得沒邊,現代?現代比都不用比,現代的中國連全球經濟總量地5%都沒達到,差到沒譜。
此時的兩浙路説是遍地是黃金都不為過,林靖文從政和年起,光做兩浙路的市場,還只是光賣布匹絲綢,僅僅如此只用了三年還不到四年的時間就攢到了養活十萬大軍的資金,從而有了現在的大唐。可以説,是兩浙的百姓供養了唐軍的前身——十萬林家軍。
而現在。兩浙的百姓又要供養另外一支軍隊,一支人數更為龐大的軍隊,方臘地起義軍。
但凡農民起義都有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在起義最開始的時候起義軍能在極短的時間內形成極大的聲勢,一般來説起義最初期起義軍都能夠將人數滾雪球似的翻上好幾翻,特別是穿州過府攻城掠地的度快的驚人,從最初的陳勝吳廣到民國以前的太平天國無不如此。
就拿方臘起義來説,最開始方臘只是在幫源峒聚集了區區百來人宣佈反抗官府暴政,最開始方臘還不敢打出造反地大旗,可是短短旬時間起義軍就翻了不知多少倍達到了“聚眾十萬餘”的規模——其實何止十萬。要知道,來投靠起義軍地那些
民貧户哪個不是拖家帶口的。以古代的常規這些起義士兵的家屬也被算入軍隊編制,這樣算下來方臘起義起碼有五六十萬的規模。當然,那些充數的人的戰鬥力是不考慮在內的。
五六十萬人是個什麼概念?人上一萬無邊無際,那五六十倍個一萬呢?
看看現在的杭州城外就知道了。
如同原本的歷史上生過地那樣,方臘起義軍只用了兩個月不到三個月的時間就打到了杭州城下,四十萬起義軍將諾大的杭州城圍了個水不通。
雖然如此,但朱勉卻不是很急,後路他早就安排好了,即使杭州城破也沒什麼了不起,他朱勉只是奉旨幫皇帝搜刮花石而已。又不是封疆大吏,跟失土之責不沾邊。
真正着急的是兩浙路制置使陳建和杭州知州趙霆一干人等,他們才是真正地封疆大吏,一旦失了杭州失了兩浙。丟腦袋的是他們這些人。
“大人,現在該如何是好?城外的那些刁民足有四十萬人,而我杭州城自兵馬都監蔡(遵)、顏(坦)二位大人和郭(師中)將軍接連兩敗之後已無多少兵馬。兩浙軍敗於青溪,盡沒,廂軍一部隨郭將軍敗於州,現下杭州城裏只有不到兩萬廂軍,多為老弱,不堪與戰,該如何是好?”朱勉卻連眼皮都不抬,“怕什麼,叛軍勢大,守是守不住地,我們只有逃,先逃到江寧府再説,那裏還有幾萬兵馬。何況本官收到消息,童太尉已經奉旨帶兵南下平叛,太尉大人這次從東京的
軍之中挑選了十五萬
鋭,加上荊湖兩路和淮南東路的兵馬,只要我們到了江寧府,只要等到太尉大人的兵馬到來就可以。”
“可是大人,下官等奉旨守牧一方,若是失了城池按律是要殺頭的…”
“無妨,本官保爾等無事就是,本官在朝中還是能説上幾句話的,小小的失土之責還不至於殺頭。”朱勉大拍脯大打包票,心下卻是不以為然,這些人殺了就殺了,關他什麼事,他是
本不會出面去保這些人的。
這麼多年相處下來,朱勉的為人陳、趙等人那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知道這傢伙靠不住,但現在也只能苦笑着“謝”一番。
朱勉老神在在地看着陳建等人召集民夫丁壯防守城池,他卻是從唯一保持了完整建制的廂軍水師之中調了一批堅船
兵,準備北逃,歷史上他很順利地逃到了江寧府,還跟着平叛大軍“立”了不大不小的戰功,回到東京之後甚至受到了宋徽宗的誇獎。不過現在,他逃得了麼?
華亭。
自宣和元年6青城將松江整個“搬”到夷州之後,以往就很偏僻貧瘠的松江府甚至達到了空無人煙的地步,整個松江府在重和年之前,平均有六萬户二十餘萬口,政和七年到重和二年間甚至一度過百萬户口,但之後。松江就凋了,被林靖文捨棄,隨之被宋人捨棄。
現在的松江本就沒有多少人,官方統計是有户一萬七千口六萬餘,實際上加上隱瞞人口可能有十萬人的規模,但那還是太少了,不得已,兩浙路撤消了松江府的行政編制,將原本地婁、華亭、金山、奉賢等縣合併,只保留一個華亭縣。治所就設在華亭,華亭縣從屬於蘇州。
以前林家還在的時候對華亭可是下了心血的,修橋鋪路,捐獻學堂醫館,甚至不惜血本修建了高大堅固的全石制城牆,可以説,雖然偏僻貧瘠,但華亭的確是個好地方,很適合當土豪,或者説很適合占城為王。
現在的華亭縣被明州唐家佔據。為了得到華亭城,唐家很是付出了一番代價。光給朱勉的銀錢都不知道有多少,其他的官吏也都打點好,這才將華亭拿下,唐家,準備將華亭展成第二個據地,唐繼堯甚至建議將唐家全部遷到華亭來。
在這樣的情況下,唐家在華亭真的是土豪,整個華亭都成為唐家地私產,包括以前林家留下的城池、莊園還有港口碼極小的代價拿下這麼一個完善的有利於開展貿易更易地。唐家貌似近兩年來展得很快,連帶着唐家的人看人的眼光也抬高了許多,比如説唐繼堯就跑到遼東去説“我帶領你的藍水艦隊下南洋”
…
但華亭畢竟不屬於唐家。
方臘起義是底層百姓起義,那麼必然會做些打土豪分財產之類的事情。但凡方臘義軍攻下的州府,其地官吏必然被殺,豪強富商之家必然被抄。甚至由於軍紀敗壞——本就是沒有軍紀——連普通百姓也深受起義軍劫掠之苦,以致於起義軍旌旗所向,官吏富商豪強望風而逃,唐家自然也不例外,這陣子唐家正將人員物資,或者説是家業,轉移到華亭。
一切都很順利,在叛軍到來之前,唐家已經轉移得七七八八了。
“也不知道繼堯是怎麼辦事地,怎麼還不回來,即使事情不成功也應該派人捎個信回來。”唐家家主唐澤山看着搬遷順利,難得鬆了口氣,卻又開始擔心遠去遼東的大兒子,“難道出了什麼變故不成?”—地確是出了變故,而且最大的變故就在眼前。
唐澤山正思付間,不防一個人突然衝過來,大叫:“不好了老爺…”唐澤山心中一驚,忙問:“何事如此驚慌?”衝過來的是唐家的私兵頭領,趙信,這個平時穩重很受唐澤山器重的私兵頭領現在卻不復平
的冷靜,只見他滿面惶恐,象是看到了什麼特別讓人驚駭的事,“船,數不清的船從東面的海上而來,那些船太多了,都鋪滿了整個海面,而且那麼船是直對着華亭來的,離華亭已經不足五十里海程。”
“什麼?”唐澤山坐不住了,連忙跑了出去。
唐澤山當然看不到五十里那麼遠,即使他費盡心思到了從青州6家
傳出來地
糙望遠鏡也遠達不到這個視距。
“你們是怎麼現的?把情況詳細地説説。”
“好的,老爺。”回答的是唐家現在一個貿易船隊地大掌櫃,他將詳細情況告訴給唐澤山,“是這樣的,老爺,大概三個時辰之前,小的帶船隊出去貿易,小地這次去的是廣州,有一個外番向我們商棧訂購了大量的生絲…”
“別扯這些無關的,説重點,你是怎麼現不對的?”
“是…小的在明州補給之後沿航線(海岸線)南下,可是剛到轉西南航向——大概在台州和福州之間的位置——剛到那個位置的時候鬥人(瞭望)就現了東南方向有大隊艦隊,小的開始還以為是海寇,連忙讓船隊轉向準備去福州暫避一下,不過小的現那隊船隊的船隻十分高大,而且從外表看應該是堅木所造,而且其隊型十分齊整,小的説不上來那是什麼隊型,只覺得十分整齊,從他們的船和船隊的隊型上看肯定不是海寇,小的本來也就沒在意,準備繼續南下,不過——小的現那支船隊懸掛的旗幟十分奇怪,是藍的旗面上面畫着一條黑
的龍…”掌櫃沒有繼續説下去,也用不着繼續説下去了,藍底黑龍旗,或者宋廷不知道這樣的旗幟意味着什麼,但唐澤山他們可以説是靠海吃飯,常年在海上跑,他們不可能不知道這樣的旗幟代表了什麼…
北唐水師,只有縱橫東海幾千裏海疆的北唐水師才懸掛藍底黑龍旗,得到北唐那強大的水師保護的北唐商船也可以懸掛這樣的旗幟,那代表了霸權,海洋之上無可爭議的霸權。
很明顯,大掌櫃現的那支艦隊就是北唐的水師艦隊。
唐澤山的臉變得十分凝重,貌似他現在佔的地盤還是撿了北唐的便宜,他只是覺得奇怪:“按照常規,北唐的水師不會按照我們的航線巡邏的,他們有自己的標準航線,而且北唐水師巡邏的時候一向都避開中原海岸,沒道理你能碰到他們的。”稍微一想,唐澤山怔住了,“只有一個可能,他們的目的地就是中原。”大掌櫃的話肯定了他的判斷,“是的,小人也是這麼想的。於是小人讓二掌櫃繼續帶船隊去廣州,小人則換上快船返回明州,在明州,小人現北唐的那支艦隊的航向依然是西北方向,而且
據他們的航向判斷,他們的目的地極有可能是…華亭。”大唐的這支艦隊的目標的確是華亭。
離大掌櫃説這句話的時候僅僅半個多時辰,大唐水師艦隊就來到了華亭東面的外海。
船隻是那麼的多,略估計不下千艘,千艘!唐澤山震震到無以復加,如果僅僅是一千艘小船,或者是大運河裏跑的那種一兩千石的曹船他雖然吃驚但遠不到震撼的地步,但大唐的這支艦隊無一例外是大船,據唐澤山的觀察,他所見到的最小的船恐怕都不下四千石,這樣的大船
本不能進運河,這些都只能是專業的海船。
入眼只見雪白的船帆,再不就是高大如城樓的鉅艦,唐澤山現他的眼中現在只能看到這兩樣東西。
哦,還有人。
確切的説是士卒,大唐的艦隊一靠近華亭港口,先派出一些小點的船看住港口裏的船隻,大艦隊馬上開始往下卸士卒,數之不清密密麻麻的士卒看得唐澤山頭皮麻,這些紅衣黑甲的士卒將他的眼珠都染成了紅、黑兩,甚至,藍天大地似乎都被這兩種顏
掩蓋。
唐澤山一看到大唐的艦隊就制止了手下私兵家丁的“不友好”行為,木然地任由大唐艦隊靠港任由黑甲洪覆蓋了整個港口。
“你估計一下,北唐這次大概派來了多少士卒?”唐澤山問的當然是趙信。
趙信據説是正統宋軍軍軍官出身,當然,這種無關緊要的事情我不會去論證,我想説的是,趙信不管他軍事方面的能力怎麼樣,但只論軍事經驗的話他是不缺的。
仔細計算了一下,趙信用一種很不確定的語氣回答道:“回老爺,小人也不能確定有多少,北唐的這些船的類型小人都從未見過,不知道能裝多少人,不過據小人剛才的觀察,北唐的這支艦隊分得極細,各船各有職司,不是每艘船都裝了士卒的…大致上,小人估計這次北唐出兵足有七萬之多。”
“七萬?”吃驚的不僅是唐澤山,連趙信自己都被嚇住了,“他們派這麼多兵馬來華亭幹嘛?老天,南邊還有方賊的數十萬兵馬,這邊北唐又派來了七萬人,他們是不是串通好了的?他們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