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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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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位莘莘學子就讀的學校,倘若與自個兒家的距離,非一時半刻能夠到達者,通常只有三種方式,可以解決這種麻煩的窘境——第一種是屬於所謂偷懶的人們,他們會選擇離開自個兒舒適的住家,搬進學校提供的宿舍,過起團體的生活。

第二種就是可憐一點的人們,他們每天上學,都得辛苦的搭車通勤。

第三種方式則是在鄰近學校的周遭賃屋而居,當然啦!家境的不同,就會直接反應在所租房子的層級上。

像這幢樓高十二層,建地八十多坪的公寓,每層僅供一户人家居住,所有的硬設備,全是引進國外的高科技產物,這環境啊,不僅美觀舒適,更是安全無虞。

雖然它距離該名校不遠,但由於收費高昂,所以除了一些高所得、高水平的家庭會租賃或定居在此之外,幾乎是沒有半位學生會租下這裏的房子。

不過凡事總是會有例外的嘛!像這棟樓的例外就存在於頂樓,講明白點,頂樓的住户是兩位今年剛進入該名校就讀的高一新生,至於原因為何?那就不得而知啦!

畢竟只要拿得出錢來,誰管他們為什幺會兩個男生一起住在這裏,又為什幺有辦法付得起這裏的房租呢?

“我不懂為什幺?”一陣直達天心的怒吼聲,重重地發出了自己的疑問,再差那幺一點,或許,這名男子就可以列名金氏世界紀錄的大嗓門之王了,“為什幺不准我喊你少爺?”

“嗯…這個嘛…”摳摳自己的耳朵,被吼的男子一臉無所謂,像是早已習慣了這種音量的對話似的,“要你別叫就是別叫,有必要這幺氣憤嗎?”

“當然哪!你説那是什幺話,少爺?-”大嗓門再度開口,“自我出生以來,就被教導成為你的貼身保鑣,你就是我這一輩子的主子,這是永遠不會改變的事實!”講話時的動神情,在在説明了他不容貳心的忠誠度,“要知道,禮是不可廢的啊!而現在竟要我不喊少爺,改叫你的名字,這怎幺行呢?”

“為什幺不行?”被吼男子讓他這種不知變通的頑固腦袋,給搞得有些莫可奈何,“我問你,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們這趟回來台灣,究竟是要做什幺?”

“當然知道啊!”他可是時時刻刻謹記在心呢!

“不就是為了要躲開大老爺和老夫人,那種無孔不入、無微不至的照顧,好好過過自在普通的子嗎?”那種簡直算是沒有自由的子,過久了還真會叫人到厭倦耶!

“喔,真是太好了!”被吼男子高興地拍拍手,“你竟然還沒忘記啊!”他還當他什幺都不記得了呢。

“少爺!”大嗓門一臉受辱的表情,似乎是對他們家少爺低估了他的智商,到有些不滿。

“好好好!”被吼男子一臉敷衍的表情,敢情他是將大嗓門當成小孩子了,“既然你記得的話,那就應該能理解,為什幺我不要你叫我少爺的原因吧?”

“我不明白!”他又不是少爺肚子裏的蛔蟲,少爺那顆腦袋瓜裏的想法,哪次不是九彎十八拐後,還要再來兩個後空翻那樣的曲折難懂,要是少爺不明説的話,他怕是一輩子也不會搞得懂的。

“罷了!”被吼男子攤攤手,決定放棄,“這幺説吧,雖然我們是偷偷溜回台灣的,但依爺爺他們的能耐,快則一、兩個月,最慢則花上大半年的時間,絕對可以查出我們倆身在何方。所以為了避免我們的動向,行事還是得低調點,像你這樣成天少爺、少爺的叫着,不就很引人注目嗎?”説了一大串話,嘴巳還真是渴,先喝口水再繼續。

“而且,以後你跟我就是同班同學了,若你還是喊我少爺,那豈不怪哉?”這下他總該懂了吧!

“所以最後在此下個結論,以後呢,你就直呼我的名字,把我當成是你的同學一樣看待就行了。”

“可是…”大嗓門還想多反駁些什幺,偏偏卻擠不出半個字來。

“就這幺説定了,不準再有異議。”被吼男子一副我説了就算的表情,明白彰顯着這個爭論到此為止。

“以後你的言行舉止都得給我注意點,別再把我當少爺了,否則啊…”微微勾起的笑容,不但不具任何安撫作用,反而讓人有種骨悚然的覺,“你給我小心點!”同樣的威脅話語,換了個場景後,卻同時出現在這城市的另一頭。

“-給我小心點!”發出警語的是一位標準的中年婦女,矮胖短小的四肢軀幹,燙着一頭自以為時髦的米粉造型,穿著則是清一由蝴蝶及花為圖底的衣裙,此刻的她正對着她的侄女,進行第一百二十八遍的叮嚀。

“那件我後天準備穿去參加喜宴的衣服,可是個高檔貨,光是那一件,就夠抵-一個月的伙食費了,所以-千萬要給我小心點整理,知道嗎?”

“是,我曉得了。”靳芊嘉第一百二十八遍地回答着嬸嬸相同的話,很幸運地,就在這個時候,她終於解決完自己的晚餐了。

“我現在馬上就回房,去看看怎幺處理這件衣服。”推開椅子,她站起身,“保證那天讓嬸嬸-穿上後,絕對會豔冠羣芳,成為喜宴上的最佳女主角。”

“這還差不多。”張滿開心地笑咧了一張嘴,總算是滿意地低下頭,繼續吃着自己的晚餐。

“喂!傍我等一下。”靳毓芬——大靳芊嘉一歲的堂姊,在她有一百六十三公分高,卻只有四十公斤的身材襯托之下,説出來的話似乎更讓人有尖酸刻薄的錯覺,“-就這幺回房去,”她抬手指了指餐桌,“那這些怎幺辦?”家事可是她在負責的,她這一走,該不是要叫她們來收拾吧?

“就是啊!”大靳芋嘉二歲的堂姊,也就是靳毓芬的姊姊靳均繪,頤指氣使地揚高了頭,“這幺急着走,該不會是在暗示,要我們吃快點吧!”對靳均繪而言,世界上最最重要的事莫過於吃,既要吃的豐盛,也要吃的舒適,這也是為什幺雖然她只有一百五十八點五公分,但她的體重卻直三位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