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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十面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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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的陽光無力地照着,蟬聲嘎嘎,整個山裏都幾乎被蟬聲充滿,令人有煩厭的覺。

“哼!這些叫不死的蟬,吵得人腦子發脹,攪得我老人家火起,把整座山都燒了!”歐陽空站一個凹入的山崖邊怒罵着,他怒氣衝衝地一掌劈在石壁上,削下一大塊岩石。

在他身後一個小小的水潭,順着崖壁有一條涓涓細,山水進那個水潭裏,發出叮叮的清脆聲響。

白長虹整個身子都浸入水中,只留下頭部在水面,他的臉孔蒼白,眉心當中一點鮮紅的痕印,在閉着的雙眼之間,一條黑線橫在眉宇之間。

歐陽空燃起煙絲,猛地深一口,噴出了濃濃的青煙。

他自言自語道:“我中了毒還能夠以毒攻毒,讓金蜈之毒衝化無影之毒,然後運氣出,但是這個小子一點武功都不會,現在又沒有解藥,怎能化去他的毒呢?”他皺着禿眉,左手不停地搔着頭,往來蹀踱着,好一會才咬了咬牙暗忖道:“我運功替他搜過周身一百零八個道,出毒,若是他造化夠,我就替他打通任督二脈,若是造化不夠,毒攻心,他就死定了!”他含着大煙杆,用力一吹“噗!”的一聲,煙碴飛出三尺開外,沒入崖壁之中。

回過頭來,他深口氣,將煙桿在紅帶上,雙手了幾下,然後盤膝坐下。

面對水潭,他將白長虹自水潭中拖了起來,把穿在他身上的銀鏤寶甲解下,正待運功行那“搜宮過”驅除毒之際。

驀地…

一陣清脆的鈴聲響起,一個清脆的聲音道:“在這裏了,在這裏了!”歐陽空猛然抬頭,只見一隻遍體雪白、鮮紅嘴喙的鸚鵡站在突出的崖壁上,正自撲着雙翅,所以帶動着頸上掛着的金鈴,發出陣陣細碎而輕脆的聲響。

他咦了聲,右掌虛空一抓,一股勁道發出,往那隻鸚鵡抓去。

那隻鸚鵡失聲叫道:“姑娘救我,姑娘救我!”歐陽空輕輕握住那隻鸚鵡,笑道:“好靈巧的小東西!”那隻鸚鵡不停搖動着金鈴,叫道:“姑娘救我,姑娘救我!”歐陽空嘿嘿笑道:“我又不想傷你,叫什麼姑娘救你?”一聲清脆的聲音道:“嗨!大煙杆,你不要傷害我的白翎!”歐陽空一聽聲音便知道是誰來了,他側首道:“小靈鬼!你怎麼來了?”夏馥萍叫道:“喂!大煙杆,你還不把我的白翎還我?”歐陽空左手一放,那隻雪白鸚鵡立即振翅飛到夏馥萍的肩上。

“我怎麼從沒有看見過你養的這隻鸚鵡?”夏馥萍輕輕地摸了摸那鸚鵡的羽,道:“白翎一直在師父的庵裏,很少出來。”她哦了聲又道:“師父叫我帶來五顆冷梧丸給你。”歐陽空一愕道:“你師父是苦因比丘?”夏馥萍點了點頭,黑亮的眼睛眨動了一下,卻突地看到躺卧在歐陽空懷裏的白長虹。

她臉大變,急奔過來,道:“長虹,白長虹…”當她看到白長虹臉蒼白、緊閉雙眼的情形,不由得大為驚恐道:“他怎麼啦?”歐陽空道:“他是被毒門的幾個堂主所害,中了毒所致,令…”他頓了一下道:“令師叫你送這冷梧丸來,就是為了要救他一命!”夏馥萍趕快蹲下身來,將冷梧丸進白長虹的間,然後雙掌合攏,捧起下的山水,灌進他的嘴裏。

她憐惜地伸出手指,要將白長虹眉心的血痕擦去,但是那點血痕卻依然鮮豔地留在眉心之間。

歐陽空指掌齊飛,將白長虹道拍開,停頓了一會,他肅容道:“你回去稟告令師,我會了解她的心意,今後我將要看住白長虹,不讓他做出過份之事。”他又頓了頓道:“五年之內,他一定會重來百毒谷。”夏馥萍到一陣黯然,她垂下頭來,輕聲道:“你一定要叫他報仇?但是爹爹與他又有何仇呢?”歐陽空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他的來歷,不過他重來百毒谷時,我會叫他先去見見令師。”夏馥萍痴痴地望着白長虹,好一會方始輕嘆口氣道:“我第一次救他是在晨光微煦、天剛明的時分,那時他披頭散髮渾身污泥,也是中了毒,現在將近黃昏,他仍舊是渾身濕,中了鉅毒,唉!”她緩緩站了起來,輕聲道:“毒門與他真有不解的大仇?他真是點蒼弟子?”歐陽空默默凝望着夏馥萍,他想到了許多的事,那些過去的往事…

他的瞑思中有着年輕時的歡笑,也有着深沉的悲哀。

他暗暗嘆了口氣忖道:“她多像年輕時的筱芳,嬌柔而多情,美麗而善良,但是她所愛的人都是與她有仇,以致空留恨事。”夏馥萍喃喃道:“為什麼他與我有仇?為什麼?”歐陽空拾起頭來,沈聲道:“人生之間,有仇亦有倩,但是仇終可解,情難再生。”夏馥萍神情一震,念道:“仇終可解,情難再生…”她的眼睛一亮,地望了望歐陽空,但是僅一會兒,她那清亮的眼裏便黯淡下來。

她輕聲道:“我不知道要怎麼做才好?”夏馥萍眨了眨眼睛,她那濃濃長長的睫裏,擠出了兩顆晶瑩的淚珠。

正當這時,白長虹呻了一聲,翻轉着身子。

夏馥萍舉起袖子輕輕地將兩顆滾落在粉頰上的淚珠擦去。

她依憐地望了白長虹一眼,幽幽地道:“我不等他醒來了,我要回去向師父覆命!”歐陽空雙眉一揚道:“你師父是住在什麼庵裏?”夏馥萍答道:“谷西苦因庵。”歐陽空望着她姍姍行去的婷婷背影,低沉地嘆了口氣。

夏馥萍緩緩地伸出纖長的玉指,緩緩的在停落她肩上那隻雪白鸚鵡的羽上輕輕地摸挲着。

她柔聲道:“白翎,天晚了,我們回去吧!”那隻雪白鸚鵡撲撲翅膀,輕叫道:“天晚了,姑娘回去吧!”鈴聲輕響,漸漸遠去,夏馥萍那修長的身影消失在山崖邊,一縷淡淡的斜陽映了進來。

歐陽空輕嘆口氣道:“唉!一個天真純樸的少女,一旦遭遇到愛情,便將變成如此多愁善。”他喃喃道:“她長大了,她是已經長大了!”他默然了好一會,崖石間只有聽到山泉滴落小潭裏的叮叮脆響,中寂靜如死。

一陣山風呼嘯而過,白長虹發出一聲呻,他猛然一張嘴,吐出一口黃黑的水,霎時周圍洋溢起一片腥臊之氣。

歐陽空自沉思中清醒了過來,他哦了聲,右手一託,將白長虹推進水潭之中浸了兩下,又把他拖了起來。

白長虹驚悸地叫出聲,掙扎着喊道:“我不要死,我不要死!”歐陽空道:“你沒有死!小子,你睜開眼睛看看!”白長虹在驚惶中睜開眼睛,茫然道:“你沒有死?”歐陽空怒罵道:“小子你放什麼?快起來,別像我一樣反穿皮襖裝老羊了!”白長虹忍不住笑了一聲,他緩緩爬了起來,道:“前輩,是你救了我?”歐陽空皺眉道:“小子,別老是説些廢話,你放我出來,難道我還能眼見你翹辮子?”他頓了頓道:“哦!小子,我告訴你,下次別再稱我什麼前輩,就叫我大煙杆或老煙蟲都可以!”白長虹揮了揮身上的水,苦笑道:“是前輩把我浸在水潭裏的嗎?在下沒有衣服可以換了。”歐陽空一瞪眼道:“叫你廢話少説,你偏要説?小子!我若不將你浸在水裏,你怎麼會清醒過來?”他一拍大腿站起身來道:“我老人家肚子也餓了,平常這個時候,那些毒子毒孫早就乖乖把飯菜送來,唉!現在為了肚皮又得奔波了!”白長虹聽他一説,自己肚子也餓了,問道:“前…大…老煙蟲,這兒離鎮上有多遠?

在下的肚子也餓了。”歐陽空道:“這兒還在山谷裏,至少要跑一個時辰才能有飯吃,但是小子且慢説吃飯,你先回答我幾個問題!”他凝望着白長虹道:“你是不是點蒼弟子?”白長虹搖了搖頭道:“在下並沒有學武,但是家父與點蒼前代掌門是結拜兄弟。”一想到點蒼被大火所焚的情景,他黯然道:“但是點蒼派已經不能立足於江湖了!”歐陽空問道:“小子!你想不想跟我學武藝替點蒼報仇?”白長虹搖了搖頭道:“我不想跟你學武,我要先找到我爹才…”

“哼!”歐陽空氣得重重地一哼,怒道:“多少人要跟我學武,我都不要他們,你卻在遭受到如此重大的打擊後還不想學武!嘿!看來我這中原一怪的綽號要轉贈給你了!”白長虹囁嚅道:“在下的意思不是這樣,我是想要找到爹爹,跟他學習劍法,他的上清劍法是無人能敵的呢!”他堅毅地道:“但我一定要以點蒼劍法替義伯父及點蒼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