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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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月真的很美…"項卧非披着一頭略濕的長髮，身着男裝，與翟滄然並肩而坐，欣賞夜的沉寂、月的美好。

"萬里度關山，蒼茫非一狀…"他亦嘆道。"雖是同樣的月亮，但心境不同，瞧着月，竟覺與家鄉迥異…"兩人靜望月，享受此刻靜謐的温馨。

"你走沒幾，我天天瞧着月亮，想你是否與我望着同一月，是否會想起那個等你的子…"她眼神，似乎陷入月的魔咒，無法自拔。

他沉默一會兒，突從間逸出，"但願君心似妾心…"他的聲音略帶低沉，饒富磁，在這樣的夜景下，飽含情意。

她一聽，心湖一陣波動，從恍然中回神，側頭對着他，驚道？quot;你…你怎會知曉？"看她慌亂的神情，他失笑，"離去的前一，我去房裏找你，誰知我見着的不是你，而是紙上一句撼動人心的詩…"他對着她道，眼柔情，"心，就此沉淪…"她雙頰染上豔紅，心口怦怦直跳，低垂像首道:"那晚…我並未睡着！所以你説的話…我全聽見了。"翟滄然知她所言為何，朗聲一笑，"非兒，你真讓我不知所措了。"這是頭一次，他親暱的喚她。

她滿心歡快，她與他似又更接近了。

"你又味矗？quot;他再次一問，想聽她肺腑之言。

她轉回頭，凝着月，眼神温柔，輕道？quot;憶君心似西江水，夜東無歇時…"她輕嘆，"我耐不住相思的磨人，雲兒知曉後，提出了讓我心動的建議…"

"北上來營中找我。"他替她接下。

她點頭。

"雲兒妹子甚是鬼靈怪！虧她想到這提議…該不該罵呢？"他沉聲。

"怎麼？"他與她一同凝着月，回道:"雲兒妹子罔顧路途危險，與你涉險而來…該罵。"項卧非自覺理虧，噤聲不語。

他接着道:"但她卻將我夜思念的子送來我身邊…我…甚是歡快。"她心口一緊，這是他第一次當着她的面，承認了她是他的…

她情意滿溢，心中盈滿雀躍。

兩人享受着月的洗禮，兩人心相屬、情意相通，在沉靜中品嚐幸福的滋味…

項卧非枕上了他温暖的肩，喟然一嘆，對着月輕喃，"願我如星君如月，夜夜光相皎潔…"

"今有幸一會翟兄之，果然沉魚落雁、氣質出眾，與翟兄不愧為天作之合！"軍帳內，雷風行連聲稱讚道。

前些時候才提起想一睹佳人風采，沒想到今便如了願。

他來回瞧着坐在對面即才女貌的兩人，不覺又點了點頭。

"雷將軍繆讚了。卧非不過一介平凡女子，並無特別之處。"項卧非謙道。

"是啊，非兒並無特別之處，只是才學豐富了些、才智靈躍了些、聰慧了些…？quot;翟滄然不吝於稱讚自己的子。他接着又柔情一笑，"讓我醉心而已。"他深情的話一出，倒教項卧非雙頰緋紅，羞得不知如何自處。

雷風行又朗聲而笑，"聽翟兄所言，弟妹對軍事謀略也有番見解。"他甚是好奇，是怎樣的女子會對這些有所興趣。

項卧非看了翟滄然一眼，見他頷首而笑，便轉頭對雷風行道:"只是憑着一點興趣，翻過幾回而已。若要論通，當然遠不及滄然。"

"但不知弟妹對戰事勝敗的關鍵有何見解？"雷風行問道，想知道她是否真如翟滄然所説的那般聰慧。

項卧非沉思了會兒，便道？quot;不外乎'有道'，在'經濟'、'軍事'方面下工夫，'伐'，掌握'天'與'地'等條件。"

"你所謂的'道'可是指秩序？"雷風行問。

"自古對'道'"字諸多解釋，但我以為的道是上下齊心、君民同身、共存亡。"她回答。

"是了。我的見解還不若弟妹闢、切中核心。"雷風行點頭，又問:"那其他的條件呢？"她回道:"經濟上便重視'度'、'量'、'數'。度指疆域大小，量為物產是否豐饒，數則為人口寡眾。軍事上不外乎知曉:將孰有能、法令執行、士卒孰練、賞罰分明；而'伐'與'天'、'地'等自然條件…我想聽聽滄然有何見解。"項卧非對翟滄然燦然一笑。

翟滄然淡然而笑，替她接下，'伐'便如同戰國時期的合縱、連橫與遠近攻等策略。一人勢單、兩人勢眾，便是結邦國、集合眾人之力抗之。而自然條件方面，便是掌控'天'與'地'的莫窮變化，而非受困於其中。"雷風行拊掌而笑，"今與翟兄、弟妹一席話，受益不少！"

"將軍過獎了。"翟滄然和項卧非相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