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再多活一秒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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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依然俊朗無比，只是神情更加堅毅，更加堅定的鄭，奧黛麗突然有些扭捏，藉着窗户看了看自己的裝扮還算美麗動人，並沒有失禮人前，才笑着説道:“我？呵呵，還算好，傾雪幫我説了幾句好話，讓政府給我安排了份工作。現在我能養活自己，雖然只能一個月吃一次，但總算比在格雷特的基地裏，餓的要死要活的好太多了。”奧黛麗淺淺地笑了起來。的確，曾經瘦弱無比的身體，也開始豐滿起來，她的臉也紅潤多了，不再是那副讓人看了心驚的病態美。

回想起那彷彿是最後的晚餐一般，奧黛麗在餐廳裏幾乎要把盆子吃進肚裏的樣子，鄭也不嘿嘿笑了起來。

“嗯，你開心就好，我來看看你的，現在看到你這樣，我也算是放心了。”鄭坐下來，微笑着説道:“聽説你泡咖啡是一絕呢，能不能為我展示一下？”看着眼前微笑的鄭，奧黛麗有一種錯覺，那不是一隻吃人的喪屍，也不是面無表情狠心將自己咬到血的喪屍，只是像以前經常來她家裏玩鬧的表弟一般，透着讓人愛憐的情。

是他這個喪屍把自己救離了那要毀滅一生幸福的地方，是他這個喪屍讓自己又重新獲得生活下去的希望，是他這個喪屍反而將人最善良的光芒照向了她，讓她不再對人類地世界絕望。

美的細瓷杯子。細長地長柄小湯匙，碎碎的散發出濃郁香味的咖啡送上面前。鄭雖然失去了人類地味覺，但他能夠覺得出這杯咖啡，絕對非常美味。

“你。沒有把喪屍，引到那個人類避難所去吧？”奧黛麗彷彿是有些害怕觸怒鄭，小心翼翼地問道。這時候她的手是顫抖的。她不是沒有看過鄭生氣地樣子，那時候鄭暴的喪屍脾氣。將奧黛麗可真是嚇壞了。

“嗯，沒有，不過，也許有人會幫我做這件事，雖然我已經不想做了。”鄭想起洛麗塔喊出要所有地下避難所地人陪葬的話，內心中又不隱隱地疼了起來。

“什麼？有人會引喪屍進人類避難所？天啊，那可是一千多條人命啊！”奧黛麗怎麼也想不到，放喪屍進避難所的，竟然會是人類自己！

“人類的命運我不關心，不管是死喪屍還是死人類。都跟我沒有關係。我只想強大自己，我不想被其它人控制和擺佈。就這麼簡單。”鄭將再也品不出味道的咖啡一點點地抿掉，讓這滾燙的體在嘴裏迴旋。

“嗯。我們這些女人也沒有這個能力去管，這個世界還是留給那些有野心的人去折騰吧，希望早能恢復平靜就好。”奧黛麗是個聰明的女人，她沒有多説，只是絮絮叨叨地和鄭聊些輕鬆的話題，儘量不讓被人類和喪屍世界雙雙拋棄的他再次傷。

鄭坐在華麗卻有些破舊地窗簾下地沙發上。讓手中咖啡在杯中搖曳。他忽然有些凝滯。

“奧黛麗。有一個小女孩。很可愛地小女孩。可能她會因為傷心她爸爸地死。而去引得喪屍進入地下避難所。讓所有人給他父親陪葬。你覺得我應該怎麼辦？”鄭忍耐不住。終於問出這個縈繞他心頭很久很久地事情。

“很可愛地小女孩？”出人意料。奧黛麗沒有再為那些人類求鄭幫助。她或許是知道鄭絕不會出手相助地。因此再沒有關心那些人地死活。畢竟那些人都是存在於鄭地話語中。她並不認識那一千多人中地任何一個。

反而是那鄭屢次提及地小女孩。讓冰雪聰明地奧黛麗明白了過來。眼前這隻喪屍。還是很地一隻喪屍啊！她地手一霎那間有了些些地顫抖。

好像有種酸酸地覺從心裏溜走。奧黛麗強迫自己靜下心來。耐心地聽鄭説道他與洛麗塔地故事。當然。鄭沒好意思説出洛麗塔對他説地那些情話。和用舌頭幫洛麗塔清理眼睛內地砂子那種曖昧地事情。

“是這樣…如果你喜歡她。就去救她！如果不喜歡。那就不去唄！多簡單地事。想這麼久！你呀。是當局者！”心中酸酸地覺越來越多了。奧黛麗忍住自己痛楚地心。面對鄭。

面前的鄭不會知道，奧黛麗等了他多久，無數次從惡夢中驚醒時，她都會想起鄭，那帶着東方式的儒雅笑容，帶着她逃離格雷特基地的強壯身軀。

恍然大悟，奧黛麗終於知道自己的心，已經有一些些飄飄蕩蕩，系在了這個喪屍身上。或許是淡淡的喜歡吧？

可是，外柔內剛的她從沒有讓任何人知道她的內心，就算是鄭，也絲毫覺不到奧黛麗對自己的那份心情。

“當局者？喜歡就去救她？對啊，對啊，不管洛麗塔對自己有什麼偏見，只要好好的和她説，她一定會原諒我的！還有她説的那些傷害我的話，一定不是本意！我要當面問個清楚！”鄭的脾氣是説一不二的，他立即長身而起，也不顧身邊的奧黛麗留戀的目光，瞬間消失不見！

依着窗，看着鄭離去的方向，奧黛麗深深地嘆了口氣，繼續擦拭着玻璃窗。鄭這彷彿是不老實地闖入她夢境中的人兒一般，説來就來，説走就走。

只不過那看上去已經非常清楚非常乾淨的玻璃，又朦朧起來，怎麼擦也擦不去。

奧黛麗不淚盈於睫。

此時在地下避難所的那一處最後的通道里，滿臉血漿的安布羅狄恐慌的大聲厲喊着“都給拿起傢伙擋住，後面來了無數喪屍！”可沒等眾人驚恐錯諤地回過神來，安布羅狄卻撇下這些傢伙，拉着那個倉皇尖叫的女人，在這些人類預知死亡來臨時哭嚎聲中死命向避難所深處逃竄。

這一千多人類的倖存者，已經被突然衝到面前的喪屍羣嚇壞了，無數人奪路而逃，本顧不上照顧老弱，本顧不上拿起槍反抗，一個人的逃跑，讓所有敢於抵擋的勇氣都消失了，所有人都沒頭沒腦地拚命地奔跑，為自己的生命而奔跑，把人類團結合作共渡難關的美德扔在腦後，把那唯一可能讓自己倖存的機會，扔在腦後。

可就算能跑的再快，能躲開無處不在的喪屍嗎？

越來越多殘存的喪屍蜂擁着撲進十字路口的地下通道中，有的手腳潰爛甚至缺胳膊少腿，但它們無一例外的張開血盆大口，貪婪無比的呼着慘叫聲不斷傳來的血腥之氣，大滴大滴的粘稠唾灑在了人間地獄一般的地下走廊裏。

“媽媽，媽媽救我！”一個小男孩摔倒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哭喊着，而他伸出手去，卻看不到媽媽那温情的目光，在這喪屍瘋狂肆的時刻，曾把他視若珍寶的媽媽卻狠心扔下了他，不再理會他的死活，甚至沒有回頭看摔倒在地上的孩子一眼，只顧着跟隨炸了營般的貪生怕死的人們一起，一邊尖叫着，一邊往地下避難所的更深處逃去。小男孩淚眼朦朧，卻擋不住一隻只撲到他身上的毫無人的喪屍，鮮的腸子和那細膩粉紅的**，被滿嘴溢血的喪屍們大肆搶奪起來。

一個跑得渾身哆嗦，翻着白眼嘴裏吐白沫的年輕金樊子，被滿臉猙獰恐慌無比的鷹鈎男子用力的拉扯着逃竄，在後面狂追不放的喪屍瘋狂嚎叫中，那個鷹鈎鼻子喪心病狂將那嚇到渾身發軟的金樊人推到在地，讓無數喪屍撲倒她，讓自己活命的時間再多一秒！

逃吧，逃吧，逃去哪裏？最後的伊甸園已不存在，幾百個恐懼號哭着的人，逃到一個密封的儲藏室裏，再向裏已經沒有路了，只有冰冷無比的牆壁讓所有人臉如死灰，掩面哭泣。

哭泣，在這最後的末中哭泣，為了以前自己的軟弱懺悔嗎？為自己那膽小如鼠的行為，做最後的贖罪嗎？如果早就團結起來，是不是還有活路？如果早點擁有勇氣，是不是還能生存下去？可是在這世界上，已經沒有如果了。

“關上門，關上門！”有人大吼着，是的，關上門，這樣，還能多活一秒鐘，再多活一秒鐘，最後再多活一秒鐘。。

絕望的情緒在瀰漫，有人再也受不了這沉重無比的心理壓力，活生生被嚇死了，綠帶着惡臭的體從口中出，失去生命的屍體倒在地上，或許這些被嚇死的人，才是幸運的。

終於，喪屍們來了，吃掉所有被推倒的人，摔倒的人，被人類拋棄的人，他們過來了。看着最後一道門，所有的喪屍都聽到裏面傳來人類女子無法遏制的痛哭聲，興奮的他們衝了過來，將木門輕易摧毀，看着裏面驚懼到極點，擠做一團縮在牆角的鮮活人類，喪屍們從門口伸進來無數的厲爪血臉，卻一時間爭搶獵物的情緒太過烈，一時間竟把狹小的門堵住，喪屍們卡在了門縫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