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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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白天的工作,他收拾起幾份文件裝在公文包裏,趕赴另一個工作場所。
出道之始,他就是個普通新人,雖然學校畢業的成績優異卻無人相信他。新手大都如此,沒什麼可抱怨的,但是他不一樣。努力的爭取一切機會出頭。起先是羅寒給他找了個沒人想做的助理職位,只有一份薪水沒有名字的案子,他負責替一位知名度極高的老律師做下手處理雜物。但是當時老律師手裏正在處理一起跨國的經濟糾紛,涉及面極廣,除了和當事人打道,還要應付傳媒,老人家理所當然的把這些給了踏實肯幹的他,於是便與不少有名的大報搭上了線。
半年後,老律師年邁,不再接案子,順水推舟稱他是自己門生讓他獨立出來,第一件便是大案。借用手上半年來所經營的各種關係,大造了聲勢。所謂名利,自是不分家的,案子結果其次,名聲一出來,他在律師界的地位與俱增。新秀中獨佔鰲頭,又因為擅長是經濟案件,手頭上自然無虞。
直到為沈彬翻案,事業更上一層樓。如此風光誰人能及?當然嫉妒的人也不少。
回想起來一年後李清過世,他離職一年之久。羅寒和所裏之所以沒責怪過他失職,恐怕也是懼怕風秀於林中,炒作太熱於他不利,有藉口休整一陣子。
如今,算是重出江湖了。不過第一役想要打得漂亮也離不開老關係。早早的等在新聞大廈底樓咖啡廳,白巖沒有叫咖啡,只要了一杯紅茶,袋泡茶總有包裝紙的味道,及不上沈彬泡的好。
發覺自己無意中又在比較,白巖報之一笑。抬頭,看到約的人已經到來,站起身來。
“好久沒見了。”伸手握,彼此都帶着笑容,?輾侵胤甑母噝耍你嵌院獻鞴彩路降睦衩病?br/>“我也是。”本市最大報經濟版的編輯兼記者許良友手上隨便的掛着外套,一派悠閒。
“休養了一年,想再試身手?”
“還要餬口嘛。”白巖微笑,也不誇飾,態度相當得體。
“幸好你又出山了,否則我可少不得寫幾篇東西嘆新星隕落呢。”許良友頑皮的大嘆“一年多都不打個電話給我,真是貴人多忘事啊,白大律師。”
“見笑。”白巖斂起笑容,黯然移開視線:“我子過世,後事比較麻煩。”許良友啞然:“啊?老羅都沒提過。”自打了個嘴巴,他不好意思的笑笑:“是怎麼回事啊?”又追問底?果然記者都這病,白巖扯扯嘴角:“癌症,查出來已經是晚期了。前前後後,家裏老底都差不多…”低頭苦笑一下“還欠了別人一筆呢,所以才要努力工作嘛。”一席話講的許良友啞口無言,伶牙俐齒全沒了用處。最後大手一揮:“不開心的事就不想!今天我們不醉不歸。來,跟我走吧。”
“走?去哪裏?”
“好地方,我許良友還會害你嗎?相信我,沒錯的。”許良友搶先付了帳,步子飛快的出了大廈,把白巖拖上出租車。
希望不要喝太多才好。白巖摸摸口袋,忘記帶胃藥真是失策啊,明天上班又要痛苦上半天了。
在出租車上追問半天,許良友終於不賣關子,告之實情。
“其實我還約了人一起談。”擺出報界稱為“老狐狸”的狡猾笑容“我們報業集團新成立了一份經濟週刊,定位不錯,發行量也還可以,就是缺乏亮點。你要是肯,給他們做份專題連載,強強聯手嘛。”白巖聽了,雖覺得不妥,也沒説出來,只是“先談再看”四個字應付過去。
出租車停在寂靜的街上,昏暗的古式街燈下,一家家的酒吧閃着曖昧的霓虹燈光,在玻璃窗上留下一對對人物剪影。環境的悉讓白巖吃驚,下車走了幾步,越走越覺得似曾相識。
“走幾步路吧,拐彎就是。”指着前方不遠的路口,許良友沒發現白巖突變的神情。
他來過這裏,白巖移動夢遊般虛浮的腳步走上幾級台階。不同影響中喧鬧的酒吧,這裏靜靜的,幽黑的環境中只有吧枱上打了一排強光,照出在吧枱後忙碌的人影。
不是記錯,他的確來過,第一次進來躲雨,第二次是昏後被扛進來。
再相逢,恍若隔世一般。心跳,無由來的加快了。
許良友帶他來的地方正是沈彬的酒吧“隨便”
“名字很獨特吧?別小看這裏,娛樂版上本週泡吧免費榜的第一名啊!我早就想光顧了,今天帶你來,工作娛樂兩不誤,你儘量點不必客氣。”許良友洋洋得意,這裏也是消費價格比指數第一,白巖有海胃也沒多少花費。
果然是沈彬啊,座無虛席的店面讓他吃了一驚。知道他店開的不錯,卻沒料到他生意如此紅火,幾個月的陪伴不知壞了他多少買賣。讓他離開的決定果然是正確的,對誰都好。
修長的身影散發出與眾不同的凌厲氣質,在人羣中一眼就可以認出。沈彬貪婪的目光膠着他許久,看到他身邊還有別人時才放棄上前噓寒問暖的慾望。…不是錯覺吧,才個把星期,白巖的下巴就尖下來,他是沒好好吃還是沒好好休息啊?白巖站在原地,同來的男子上前問預訂的包間。眼神閃爍着指了方向,等兩人前後消失在樓梯口,立刻跳出吧枱揪住了韓繹緯。
“你看見了嗎?”
“看…見什…麼?”含着一塊曲奇,韓繹緯咀嚼着不清不楚的問。
“白巖啊!白巖啊!我看見白巖了!我看到他和別人一起進來了!才上了包間。”沈彬在他耳邊吼了起來。
掏掏耳朵,韓繹緯?詹黃婀鄭骸肝頤塹晟?庾齟罅耍?琶你苷?5摹r殘砣思以劑慫?甘亂彩嗆苷?5摹!勾┥現品?詒承模?蒙弦環蕕プ印?賾諧芍竦潰骸改愕茸牛?胰ヌ教健!?br/>週刊名字叫“新經濟週刊”編輯新出爐,也恰好姓“新”標準三“新”故而選題上兢兢業業、生怕有個閃失。
“你覺得這個案子有把握嗎?”經濟週刊的新出爐編輯問得萬分謹慎。
“小白的案子你擔心什麼?”許良友點了煙,靠在低矮的環形沙發上“一年之前,我們搶着報的那件殺父案也是他翻的,之前他還是專做經濟案子的呢!”對於許良友的吹捧,白巖?詹蛔鑰洌骸負煤翰惶岬蹦曖攏?滯氛餳?拮錕?筒桓宜擔?跣灘皇悄咽隆!顧惆言詘旃?掖蠐〕隼吹謀塵安牧系萘斯?ァ?br/>“如果沒有把握做專題連載,只登這篇也行。”白巖語氣極為通融,心裏卻想着你以後別求我給消息。
平易近人的態度讓新出爐編輯大有好,一點也沒想到年青有為的大律師會如此好説話。
又談了一會兒,酒吧的招牌冰淇淋送了上來。白巖回頭一看,竟然不是剛才的韓繹緯而是沈彬自己。
兩份招盤冰淇淋在新編輯和許良友面前,給白巖的卻是一份花式曲奇餅乾和茶。
許良友挑眉:“我叫的是三份招牌冰淇淋,這個換掉。”沈彬清了清嗓子:“沒錯,我是特意換給這位先生吃的。”許良友又好氣又好笑:“你們店還管客人吃什麼?”沈彬用力的點頭:“是啊。你們一進門我就注意到了,這位先生呢?面不是很紅潤,眉間滿是疲態,恐怕是疲勞過度所至;我想深秋吃冰淇淋太傷胃,換曲奇一樣好吃哦,我親手做的。”白痴一個,許良友冷笑。
“想的到周到,你們老闆人呢?叫出我見見。”沈彬沒有聽出弦外之音,一臉誠懇:“我就是老闆,冰淇淋也是我做的。”許良友不知道擺什麼臉好,白巖莞爾,他果然又擺出一臉想要誇獎的表情來了。
“謝謝,我很喜歡。”拿了塊曲奇放在嘴裏,甜甜的杏仁外包着糖衣,曲奇裏還暗藏油顆粒,每咬一口都有意外驚喜。
釋出温和滿足的笑意,白巖道:“我很喜歡,也給我的朋友們來一盤好嗎?就算我帳上。”沈彬抱着托盤,笑得和傻瓜一樣:“好好,多謝惠顧。”許良友見白巖未動怒,心也放下來,拿了一塊吃。
然後兩塊、三塊、不一會兒,他幾乎搶光了白巖的曲奇。又拿着茶喝了一口:“老闆,有打包嗎?”沈彬的眼神殺了許良友千次,那是他特別為白巖拿來的啊!居然被搶光了!
於是,他擺出白式刻薄笑法:“先生,包間煙。”害白巖二手煙者殺無赦!
下了樓,韓繹緯含着一塊曲奇邀功:“我打探的不錯吧?他們談公事呢,你送餅乾去他一定高興。”從新買的烤箱裏取出新出爐的曲奇裝盤,生怕數量不夠,拿起韓繹緯正在吃的那盤倒在一起,端了上去。手託讓人眼紅的一大盤曲奇,沈彬招搖過市。
“新人入房,媒人扔過牆,老闆你果然見忘友。”從吧枱下捧出更大的一盤,韓繹緯齒一笑:“幸好早有準備。”半途出包間上衞生間,白巖不意外的看見走廊未端明滅不定的煙火。
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移步過去,還沒走到跟前,沈彬就按掉了煙。
“白…白巖。”
“店開的不錯,”發覺沈彬身後是木板,他疑惑的歪歪頭:“我記得這後面是你的房間。”
“生意好了,我想多幾個包間。”
“那麼你住什麼地方?”
“店堂裏。關了門我就搭個地鋪,等包間裝修好了再住包間。”這種天氣睡地上?白巖有些心虛,住自己家裏他還有張睡覺的…沙發。
沈彬尷尬的低下頭:“曲奇好吃嗎?”
“比以前還好吃。”相當認真的讚揚着,沈彬高興的笑容讓他心裏不是滋味。到底是怎麼了?不過是一起住了兩個月。
“那麼,有空的話來店裏坐坐,我可以給你留一點,打包帶走也可以。我新學了幾種做法…”
“你想説什麼?”
“元寶按時澆水了嗎?”
“…”還是走人算了。
沈彬急道:“有空常來光顧。曲奇也好,什麼也好,我都會做的。”白巖沒有轉身,側頭首肯的背影讓沈彬懸了老半天的心放了下來。要是他願意讓自己回去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