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道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爸爸從鼻子裏“哼”了一聲,轉身走開,媽媽跟過去。
爸爸轉頭吼道:“我去旁邊店裏擦皮鞋你跟來幹嘛?趕快去點菜吧!磨磨蹭蹭的!”媽媽強打起神帶着兩個女兒跟賓小姐上了樓。
頭天晚上四叔就咋咋呼呼嚷着要請客,但媽媽從沒指望過他能兑現承諾。以往每次他事先説要請客都姍姍來遲。
四叔的電話“如期而至”時,永幸爸爸已經擦好皮鞋到場了。
“堵車?”媽媽一邊接聽手機一邊過目服務生用黑塑料帶拎進來的鮮魚。
“你請客,讓你哥點菜?”服務生退出去後媽媽用玩笑的語氣説“那還不要點到你的啊?”正無聊撥着餐巾紙的永幸聽出媽媽的弦外之意,想笑。
突然,一直沒吭聲的爸爸板着臉衝媽媽兇道:“你閉嘴!我們兄弟的事不要你管!”一瞬間,整個桌上的氣氛凝固起來。
幾個親戚面面相覷,目光在對面而坐的夫間遊弋。
媽媽抿着嘴把目光從爸爸臉上移開,什麼也沒説。
四叔和四嬸終於在半小時後匆匆到場。穿着晚禮服花了緻妝容的四嬸進門的一剎那,永幸注意到爸爸又用嫌棄的眼神斜了媽媽一眼。
那頓飯最後果然還是媽媽埋單。
四嬸是四叔離婚後新娶的子,比永幸媽媽小八歲,而且什麼家務都不做。
除了四叔之外,親戚中間,姨媽、舅舅、姑姑都離了婚。永幸的父母沒有離婚,在外人眼裏已經是相當幸福的一對。
但是,僅僅不離婚就算幸福嗎?
永幸坐在大廳的一角,遠遠望着人羣中洋溢着幸福微笑的身着美麗婚紗的堂姐,目光中沒有半分羨慕的漣漪。
<4>“好羨慕你爸媽。”裏佳一邊翻看婚宴照片一邊得出結論。
永幸一頭霧水:“唉?”
“你看啊。無論在哪張照片裏,總是站在一起。”裏佳隨便出幾張照片扔給永幸。
女生一張張仔細看過,果然像裏佳説得那樣。
但是,只有永幸知道,這並不是什麼“他們總是站在一起”而是媽媽總是安靜的微笑着站在爸爸身邊。
永幸把照片收攏起來。
“是呢。我爸爸媽媽一直情很好。”
“看到你爸媽才知道原來愛情是可以天長地久的。跟我説説你爸媽以前的漫往事嘛。”永幸笑笑:“沒什麼漫的吧。我爸爸家特別窮,出身農村。可是媽媽家境卻非常好。所以媽媽是不顧家人反對和爸爸結婚的。為此外婆生了氣,十幾年不和媽媽來往,近兩年才有了些走動。”
“果然吶!”裏佳一驚一乍“我一直都覺得你媽氣質特高貴!第一次到你家蹭飯吃我還嚇了一跳,端上來的菜全都和五星飯店一個規格。”永幸的臉上稍稍斂出弧度“我媽媽炒青菜都會選雕花玻璃盤來裝。”
“要命的是廚藝無敵!”裏佳做出誇張的表情“你爸當年哪來那麼好的福氣?”
“年輕時媽媽很漂亮”裏佳嘴:“現在也很漂亮。”
“追求者超級多,爸爸只是其中一個。本來媽媽也不會注意到他,但我爸爸有個大學同學也在追求我媽,在媽媽面前説爸爸壞話,説他家窮得鍋底朝天。本來想挑撥離間,結果巧成拙。他説我爸爸讀書時過年沒有錢買車票回家過年,自尊心又特別強,本地的同學喊他回家一起過年他都不去,年三十買了兩個饅頭一個人縮在寢室裏。北方天氣冷,大年初一那兩個饅頭早凍得像石頭一樣硬,咬都咬不動。‘搞笑伐?’那個人用嘲笑的語氣問我媽媽,可是,媽媽卻動得哭了。”
“好動。灰少年的故事嘛!”
“據説,就是這樣開始往的。”裏佳突然想到什麼,臉上出古怪的笑意。永幸好奇,再三催促下,裏佳才八卦地説開:“從某種程度上説有點像你和陳戈哦,你們,説不定以後也會像你爸媽那樣幸福的呀。”是麼?
永幸沒答話,笑容裏融混一點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