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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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秀髮如雲,輕柔烏黑,淡的衣襬,在風中揚起華美的弧度,雪白粉的臉頰,白裏透紅,如同最上等的羊脂玉,完美無疵,配上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只是一眼,就讓人移不開目光,再看一眼,就會瞧見那淡然之下的漩渦,眸光靈動,似在訴説着千言萬語。
原以為,不管是什麼樣的美人,他早已看得麻木,京城裏什麼不多,就是這美人多,可是這位看似簡單,卻又透着複雜的少女,讓他有了一絲想要探索的**,這等純真和成矛盾統一的少女,極為罕見,一舉一動,都透着一股神秘莫測的味道,讓他無法移開目光。
行事同樣詭異,剛剛還和自家的長輩舌戰,咄咄人,半句不讓,可一轉臉,卻又苦情不堪,那淚眼朦朧,怎麼看,怎麼都是一隻無害的小綿羊?
這等變臉的動力,連他看了,都不得不道一聲佩服,但還偏偏不讓人生厭,明知道她不過是做戲,就是討厭不起來。
美眸對上魅眼,錦好那看似平靜的臉上,扯出一抹笑容,貝齒小巧如玉,一顆顆閃着珍珠般的光芒,勾玉的眸子閃閃發光,一時間,葉若謙以為自己置身在六月的火中,整個人有些發暈。
這樣近乎灼熱的笑容,瞬間燃燒了葉若謙眼底的沉靜,幽深如海的眸子死死的定在錦好的雙眸之中,無法移開視線。
此時,王氏一聲輕輕的咳嗽,驚醒了他有些恍惚的神智,臉上微紅,垂首,掩飾住眼底的思緒。
莫錦俊也覺到葉若謙的視線在錦好的身上逗留的時間較長,微微蹙眉之後,對着上來的夏荷道:“五小姐找回來了,來請祖母安!”錦好的目光落在了莫錦俊的身上,微微一滯,隨即喚住夏荷,微笑着説道:“還請姐姐寬祖母一言,錦好被兩位恩公所救,甚是平安。”夏荷臉上湧出真切的歡喜,點頭,步伐比剛剛輕快了許多。
王氏在一旁涼涼的笑道:“一整天就回來,是平安的。”錦好再次聽王氏提起一整天三個字,目光極淡的掃了王氏一眼。
不知怎麼的,這麼淡淡的一眼,卻讓王氏受到一股子陰森霸氣的錯覺,隱隱的髮發麻,心裏不由得對錦好多了一份不解:這賤丫頭最近有些門啊,威壓力太過強悍。
心中雖然有所不服,但還是憤憤然的閉上了嘴巴,不敢再胡言亂語,急着往錦好身上潑髒水了。
莫錦傑卻忽然道:“能夠回來就算是平安了,管它是一整天,還是兩整天的?”錦好微有錯愕,沒想到莫錦傑會隱晦的維護他。
抬眉,對着錦傑一笑,少了那種於表面的敷衍,多了一份真誠。
是了,是了。
瞧着此刻笑得温和平靜的錦好,葉若謙總算是發現了他覺得怪異的地方,這才是她真正的笑容,剛剛對他,對錦俊,對王氏,這少女的笑容如同是帶着一張最緻的面具,得體,恰到好處,卻也冰冷無情,沒有一絲真情實意。
他試探着開口:“是啊,人回來才是最重要的,一天,還是兩天,有什麼關係?”果然,聽了他開口,錦好的笑容又變成了那種公式化的得體,十分的燦爛,模樣兒恭順,像是極為,就差是彎鞠躬了,一切再正常不過。
但,葉若謙看得仔細,瞧的分明,錦好的態度雖然正常,正常的令他生出一股子難言的不悦,因為細細分辨下來,這份正常也就像是用面具堆積起來,沒有一絲真摯…
為什麼會這樣?
葉若謙想不明白,自己是哪裏得罪了眼前的少女,就是蘭雪寺那次,他的人魯莽了,但也沒有真的冒犯了她,不是嗎?
若不是蘭雪寺那次,他怎麼就成了她厭棄的人?葉若謙出身世家,自然不會看不出錦好對王氏的憎惡,對莫錦俊的冷淡,和對自己隱隱的抗拒。
在他百思不得其解之時,雪蘭已經打起簾子,引得他們進來莫老夫人院子的正廳,一行人自然守禮的對着莫老夫人問好,而莫老夫人作為場面上混過的人,也不會缺了規矩,禮尚往來,尤其是對葉若謙噓寒問暖,那熱情勁兒,瞧着錦好還以為這葉若謙是老夫人失散多年的親孫子呢?
待到這場面話兒走過之後,王氏就迫不及待的誣告錦好不識好人心,如何不待見她,如何不將她這麼個長輩放在眼裏。
不過王氏做為宅鬥專業户,那告狀的本事自然不同凡響,她可不是直直指責錦好的不好,反而一個勁的自謙,自個兒這個伯母做的不好,沒教育好錦好,以至於,她成了這個樣子云雲。
只是,這些正話反説,云云之後,卻讓人越發覺得錦好刁鑽,古怪,不給長輩臉面,不懂長輩的苦心等等。
王氏説話的時候,錦好也不急,只是在一旁冷眼旁觀,一直到王氏哽咽着説完,她才緩緩地開腔:“大伯母教訓的是,都是錦好不對,累了大伯母心。”她神平和,雙目如水,只是身上卻散發出濃濃的冷意:“祖母,只是今兒個錦好太震驚了,才難免失了禮數。祖母,孫女今兒個去了蘭雪寺想為祖母求個平安符,剛剛進了蘭雪寺就遇到王天鵬,被綁了去,幸好託祖上的福分,天佑孫女,遇到貴人相助,這才安然險。還得了王天鵬的證詞,居然説是一切都是大伯母指使的。”錦好搖頭:“這樣的事情孫女怎麼能信呢?心中想着定然是王天鵬記恨大伯母上次祖母杖責他時,未曾擋下,可是王天鵬卻以血為墨,以衫為紙,就是孫女再信大伯母,也得要問一問吧!”天朝的人一貫信服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一絲一毫不能損了,何況這血,所以錦好此話一出,立時眾人的表情都凝重了幾分。
她揚起白的近乎透明的臉蛋,冉冉地看着王氏:“大伯母莫要多心,錦好也不過就是想要個明白,俗話説的好,膿瘡掩着遮着,反而會越來越嚴重,説不得最後傳得全身都潰爛了,還不如索攤開來,戳破它,擠了出來,反而好的快。咱們是一家人,心裏有什麼疑問,當然攤開來,説個明白才是,若是錦好壓在心底,積月累,一家人都生分了,對不對?”錦好又將腦袋轉向莫老夫人:“祖母,您時常教導孫女,一家人求得就會和美二字,孫女雖然愚笨,但也知道坦誠是和美的基礎,若是今兒個孫女將這疑惑壓下,心裏自然不會再和大伯母親近,哪裏還有什麼和美之説?”説着,從袖子裏掏出王天鵬的供詞,呈了上去,莫老夫人一看,臉變了又變,瞧了一眼葉若謙,心裏有些怨懟這孩子怎麼看不懂眼,這是自家的事情,怎麼還待在這裏?
她不着痕跡的將王天鵬的供詞,收進了袖子中,因為這個動作,錦好的眼神又冷淡了三分。
莫老夫人將聲線放柔,本看不出剛剛看到供詞的陰沉:“錦好,我的乖孫,你今兒個受了驚,先喝點壓驚茶再説。”隨即對着一旁伺候着的顧嬤嬤吩咐道:“去給五小姐準備碗壓驚茶,再備點五小姐喜歡吃的點…”後面的話,她還沒有説下去,就見錦好咬着,淡淡的説道:“祖母,孫女今兒個雖然驚了魂,但這壓驚茶就莫喝了吧!祖母知道孫女是個急子,就想知道這王天鵬誣陷大伯母的事情,是怎麼一回事?”莫老夫人見錦好打斷她的話,還駁了她的好意,眼裏閃過一道厲,不過礙於葉若謙在場,嘴巴上卻是温和一片:“你這孩子,自個兒也説是那王天鵬誣陷你大伯母的,他是在怨恨你大伯母當沒攔下我給你出氣。他這麼做,不過是想要我們莫府失和罷了!虧你這孩子一向早慧,怎麼今兒個就看不明白了?”莫老夫這番話説出來,葉若謙的眼珠子頓了頓,有些不敢置信的看了看莫老夫人:這謀害人命的事情,都這麼輕描淡寫的揭過去,一心維護王氏,看來小狐狸在莫家的子不好過。
心裏莫名的生氣了怒氣,對莫老夫人這個面善心苦的老太太,再也生不出什麼好來,他一個外人,都能看出這事情裏的貓膩來,不信莫老夫人這樣的人會看不出來?
不過是裝聾作啞,揣着明白裝糊塗,維持着莫府表面的平靜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