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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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經了上次的事情,這二人也不會對她有什麼好印象,只怕今兒個這敬茶之時,定然要為難她,不過,她一沒做虧心事,自然也怕半夜鬼敲門,又不是個肯吃虧的,自然是遇神滅神,遇佛殺佛。
錦好一臉平靜的站在金翰林的身邊,臉上掛着淺淺的笑容,金翰林瞧着她這般淡然平靜的模樣,眼底的笑意又深了起來,趁着眾人云燕等人沒注意時,扯了她一下:“不要這般緊張,不過是幾個跳樑小醜。”錦好搖頭嘆息,早就知道他不是個安分的,但是敢張口稱呼自家的長輩為跳樑小醜,實在還是大膽了些。
卻説許老太爺等人等了許久,也沒見金翰林和錦好的影子,就是長公主都沒路面,這心裏就急躁了起來,許老太爺最後等不及,使了婆子去,這心裏窩着的火,卻再也忍不住了,怒道:“這新婦剛進門,就睡到上三竿的,像什麼話?”一旁穿着翠玉福壽如意紋嵌折枝海棠紋領長襖,寶藍竹子喜鵲雙喜臨梅暗地織金湘裙的婦人見此情景,忙上前,雙手睇遞過一杯茶:“父親先喝口茶消消氣,這也不值得生氣,聽説她的母親就是和離之人,想來這規矩上面總是有些怠慢。”這夫人生的極好,膚白如玉,雙目顧盼神飛,光溢彩,只是那髮型與眾人有些不同,總覺得有些怪異,或許是前面的劉海太厚,與她的臉型有些不配。
許老太爺喝了一口茶,“噗”的一口,就噴了出來,神嚴厲道:“這茶是哪個泡的?這麼濃,是不是要苦死我啊!”那劉海濃厚的婦人,明知道他這是心情不痛快,故意找茬,卻還是陪着笑臉,道:“都是媳婦兒不好,媳婦現在就去給父親重新沏一壺新茶。”這時,倒是一旁站着的秀麗女子,出聲接過茶盞,道:“母親,還是我去吧!”那婦人搖了搖頭,卻對一旁的另一位面不愉的少女眨了眨眼睛,示意她給許老太爺手邊的茶水擦拭乾淨。
那少女瞧着婦人的背影,再瞧一眼,面沉沉,彷彿事不關己的許澤,臉白了又白,深深地了氣,再抬起頭來的時候,卻是一臉燦爛的笑容,拿着帕子,將許老太爺手邊的茶水擦去。
許澤瞧着這邊的動靜,沉沉的臉上有了種屈辱的神,手背的青筋直冒,狠狠地了口氣,終是忍了下去,倒是一旁的許老太爺大發雷霆起來:“怎麼還不過來?到底不是在府裏養大的,半點規矩都沒有?”他倒是乾脆,直接將矛頭對上了金翰林。
廳裏的眾人對視了一眼,都不敢搭話,現在府裏是什麼情景,誰心裏不明白,雖説一個孝字壓着,可是上樑不正,下樑也可以不敬,若是往裏,新人夫怠慢長輩,那自然是不孝,可是出了那樣的事情,若是真的追究起來,用一個羞恥二字解釋,卻也説得過去,誰讓你老不修,管不住自個兒的褲帶,敬你是祖父,你才是祖父,若是不敬,也只能自個兒憋着內傷,誰讓你自個兒不修德行。
許諾新和許諾其走到門口的時候,就聽得許老太爺又在發飆,不由得齊齊的嘆了一口氣、許諾其蹙眉説道:“這又是怎麼了?怎麼這家裏的人最近都愛發脾氣了,父親是一三次,一頓不少,祖父這裏,也是不肯消停,不是摔東就是砸西,母親那裏,也是嚎哭不停,這子可還如何過?我瞧着就心煩,算了,我回去了,省的等一下又要鬧起來,我瞧着累。”説着,轉身就要離開,一副片刻也不肯多呆的樣子。
其實他嘴裏説着不知道怎麼回事,心裏又怎麼會不清楚,自家的母親額頭上那兩個刺眼的婦二字,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再加上茶樓酒莊,他許家的事情,各種版本的都有,這些子,他和許諾其都埋在家裏的書房,一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樣子,做出用工苦讀的模樣,實際上誰心裏不清楚——是沒臉出門啊!
就是他們的心靈再強大,也頂不住那麼多熱情的目光,指指點點的動作。
他們心裏都清楚,可是卻又都不能説出來,只能掩耳盜鈴一般,裝着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畢竟葉氏是他們的母親,許老太爺是他們的祖父,就是心裏恨極了,又能怎麼樣,難不成半夜拿刀砍了他們這對姦夫婦不成?
更何況,要砍人也該是他們的父親去砍,既然自家的父親都要將這頂綠帽子不聲不響的戴下來,做兒子的也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只不過,這心裏還是又氣,連帶着對許老太爺和葉氏都生出了怨恨,心裏早就將這對姦夫婦當成了仇人。
許諾新忙伸手拉住了許諾其,勸導:“哎,你説你這是做什麼?心裏不痛快,也要忍着點吧,也不看看今兒個是什麼子,你若是不在,二哥到時候會怎麼想?”許諾其沒好氣的甩了甩袖子,道:“二哥,二哥,自從他回來之後,你眼裏就只有這麼個二哥,哪裏還記得我們這些同胞兄弟。”冷哼一聲:“只是你將人家當兄弟,也不知道人家會不會當你是兄弟?”許諾其趕緊伸手,將他的嘴巴捂上,左右看了看,低聲的訓斥道:“四哥,你又胡説什麼?這話也是你能説的?都是許家的骨血,自然都是同胞兄弟。”見許諾新一副不甘不願的樣子,他不由得長嘆一聲:“四哥,你還是看不明白嗎?這家裏能做主的是誰?以前是那位足不出門的,現在是這位新婚的,父親的摺子已經上了,怕是這兩這威遠侯就要換人了,咱們的母親和祖父又做出這種…”像是極為羞愧,一副無法啓齒的樣子,長嘆了一聲:“四哥,你説咱們拿什麼跟人爭?既然爭不過,還不如蓄養鋭,以圖後效。”他看着許諾新,坦誠道:“四哥比我大,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應該比我更清楚吧。”
“可是我到底不甘心。”許諾新又怎麼會不懂這個道理,只是心裏非常的不甘,他甚至懷疑,葉氏的事情是金翰林和錦好聯手的結果,否則女兒家的一點小事,怎麼能鬧到金鑾殿去。
只是無憑無據,也告不得,其實就是告得了,也不過是給許家再次添份醜聞,畢竟不管如何説,那不倫之事,卻是貨真價實的。
許諾其正待再次開口勸,卻見久未路面的長公主遠遠而來,忙閉上嘴巴,拉了拉許諾新的袖子,恭敬的垂下眼簾,等長公主走進,給長公主請安:“母親好。”長公主淡淡的看了一眼,點了點頭,隨着點頭的動作,頭上那支伽楠香嵌金絲鏤空花卉蝙蝠簪更是灼目絢麗,耳朵墜着一對鑲貓睛石金蝶耳墜,墜子隨風款擺,五彩光芒四濺,渾身上下透着高貴之氣,讓許諾其,許諾新兩兄弟生出一股凜然不可高攀的錯覺。
長公主一聲不吭的進去,神淡漠,就像是看兩個陌生的人,半點也沒有將二人放在心上。
金翰林和錦好到了前廳,又有婆子上來,瞧着金翰林一行人,笑着行禮,招呼道:“二少爺,二少夫人,可把你們給等來了,老太爺,老爺,二夫人一早上就等候在大廳裏了,可算是把兩位等來了。”二夫人?
是那位葉氏嗎?
若真是葉氏,倒是好手段,被黥面了婦二字,還能出席她的認親會上,實在不得不讓錦好對她好奇了起來:她是如何哄好許澤的,按照許澤當初氣的模樣,怕是生了她的心思都有,怎麼回來之後,還能穩坐平之位,還能安然無事,既沒有被一杯毒酒給要了命,又沒有送到家廟清修。
這位葉氏,實在讓她刮目相看啊。
錦好驚疑不定之間,進了大廳,主位上坐着許老太爺,只是今的許老太爺再沒有以前的微風,神有些萎靡,他的一旁還端坐着許澤,長公主,葉氏三人。
葉氏果真赫然在,實在是讓錦好沒想到,錦好實在好奇極了,也不知道葉氏用了什麼法子,哄了許澤回心轉意,難道就不怕許家因此受到萬人唾罵嗎?
莫要説什麼豪門世家遇到這種事情,定然是滅了這不守婦道的女子,以正門風,就是尋常人家,也容不得這麼個紅杏出牆的,可是許家倒好,不但沒打殺了,居然還能坐在主位,而且衣衫璀璨閃耀,華美異常,實在看不出哪裏受了冷落的樣子。
瞧這模樣,想必還在奢望能喝她敬的媳婦茶。
錦好對她實在好奇急了,不由得多多打量了兩眼,除了那厚厚劉海遮住了額頭,倒也算得上秀麗端莊。
只是,錦好不解,難不成遮住了那兩個字,就能將過往也遮住了不成?
許老太爺見錦好和金翰林進來,臉越發的難看,手裏的茶盞就重重的放下,皮笑不笑的説話:“真是貴人事情多,可算是將二位等了過來了。”錦好心中冷笑,面上卻是柔和的樣子,上前微微福了福身子:“都是我的不是,讓各位長輩久等了。”許老太爺見錦好服軟,倒是心裏舒服了一些,出聲:“進了許家的門,就是許家的人,都是一家人,就莫要客氣了,我這個做長輩,還能跟你們小輩計較不成。”嘴裏説得動聽,卻不開口讓錦好起身。
錦好也不過是做做樣子,哪有真心,人家不叫她起身,難不成就不起了,自個兒倒是落落大方的直起桿子,笑得美麗:“祖父説的是,都是一家人,實在不用太過客氣。”她上前,走到長公主的面前,親親熱熱的叫道:“母親,二爺早早就讓人守在母親的院子外,等着母親過來,這才動身前來,就擔心母親久候了。”這當着滿屋子人説這話,不是明白告訴各位,她和金翰林的心中只有長公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