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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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長公主強悍無敵,莫家那邊連個都不敢放,滿口答應明兒個就將寧氏送去了慎戒司——其實按着莫老太爺的意思,當天送過去更安心,可惜的是慎戒司那種地方,也不是誰想去都要去,一來要門庭夠高,二來還要面子夠大,還是長公主讓人招呼了一聲,才能送過去。
莫老太爺怕啊,寧氏已經成了燙手的山芋——都是這是非惹出來的大麻煩,楊氏才辱罵長公主偷漢子,辱罵金翰林是野種,這罪名就是滅了九族都夠了,滿門抄斬還要偷着樂的,現在不過是發落了禍首,毀了楊太姨娘的臉,這夠他夜供奉滿天的神佛,念着啊彌陀佛了。
不過,莫老太爺卻也不敢再將楊太姨娘留下了,這楊太姨娘跟寧氏一般成了燙手的山芋,只要留下楊太姨娘,後長公主見一次,就會想起來這人是如何的辱罵她還有金翰林,所以莫老太爺決定將楊太姨娘送到山上的別院休養去,當然,這休養會一直到她壽終正寢。
當天回了莫府,莫老太爺立刻就讓人找來寧府的老太爺,二人關上門,細細在書房裏説了半盞茶的功夫,寧家老天爺就腿雙發軟,一個勁的點頭,恨不得立刻就打發了寧氏,嘴裏不停的罵道:“孽障,孽障…她這是要葬送了寧家啊…”第二天還沒亮,莫府的老太爺夥同寧府的老太爺,兩個鬍子花白的老頭子也不打瞌睡,一雙眼睛睜得如銅鈴,神緊張,專門挑選那偏僻沒人走的小路,到了那慎戒司。
掌管慎戒司的婆子,這些年什麼事情沒見識過,姚宅門前發生的事情,自然也有所耳聞,見到兩位老太爺這般緊張的神,實在很想説上兩句:你們家這點小事算什麼,想當初某某王爺征戰回家,正碰到王妃與某某侍衞在牀上妖打架,殺了侍衞,迫於子女名聲,悄無聲息的將人送到這裏來,這等大事,她也不面不改的應付了下來,你們這點小事算什麼。
不過這話,她自然不會説,她這點職業道德還是有的,慎戒司之所以被無數貴人追捧,就是因為一入慎戒司,前程往事俱成雲煙,過往一切全都隨着人的進入,消失在慎戒司厚重大門內。
她有心鬆鬆這二位老太爺的神,可人家兩位老太爺卻是恨不得立刻將人掀了進去,立馬走人,她只好什麼都不問,拿出兩位文書,讓二人一起用了印千,然後就繃着一張臉,送客了——她肯收留寧氏是看在長公主的面上,若是莫府和寧府來説,她還不樂意搭理這茬,她們慎戒司也是有格調的,不是阿貓阿狗都能進的來的。
寧氏是被五花大綁,打暈了送上馬車的,自從昨兒個長公主做下決定之後,她就生生嚇暈了過去,值得一提的是,在莫家的下人將她拖出門的時候,身上的臊味,燻的人頭髮暈,而錦好更是讓人衝了十多桶水,才覺得心裏好受些。
寧氏醒來之後,嘴巴就沒停過,又是威脅,又是怒罵——慎戒司那是什麼鬼地方,這些人居然要將她送去那裏,她雖然自小是庶女,可是那也是養尊處優,倍受寧老太爺的寵愛,否則又怎麼能嫁給莫四老爺做正,現在居然要讓她過那些豬狗不如的子,她當然不甘心,這時候,自然想起一直疼愛她的寧老太爺來了。
寧氏原本以為,提起寧老太爺,能給自己緩口氣,誰知道她嘴裏的寧老太爺當即站出來,摧毀了她所有的希望,還一副恨不得沒生下這個孽障來。
她氣瘋了,鬼哭狼嚎般:“你還是我的父親嗎?世上有你這樣的父親嗎?你怎麼如此狠心,居然賣女求榮,為了不得罪長公主,你就不管自個兒親骨的死活了嗎?你還是人嗎,我母親當年怎麼就瞎了眼,看上你這個懦弱的男人…”寧老太爺差點氣的吐血,抖着身體,一句話也説不出來。
寧氏卻是雙眼充血,血紅一片,彷彿要一口掉寧老太爺一般。
“你不願意救我,反而跟着這狼心狗肺的莫家,要將我送到那種鬼地方去,你不是我父親,我沒有你這樣的父親,你這般捨棄我,後下了黃泉,看到我母親,你如何與她代,她臨死可是拉着你的手,讓你好好照顧我的。你將我送到慎戒司那種鬼地方,就是你的好好照顧嗎?你這個背信棄義的老東西…”寧老太爺再也承受不了,噴出一口熱血來,身子軟軟的倒下,還是莫老太爺看不過,扶住了他,二人一同出去,勸了寧老太爺一番,這才讓寧老太爺心裏好過了一些。
故而,今兒個上馬車,莫老太爺怕她再説出什麼不得體的話,早就讓人打暈了她,五花大綁的送了進去。
經過一路的顛簸,寧氏也幽幽轉醒,睜開眼睛,看着高高的圍牆,還有拖着她的一個面冷漠,好像千年冰塊的婆子,她面上沒人任何的表情,拖着她就如同拖着一隻死狗或是麻袋一般,本就不在意她是不是磕着,碰着,意識到自個兒此時已經鬆了綁,那就應該是到了慎戒司。
她哪裏肯依,忙掙扎起來,拖着她的婆子也不費力的按住她,只是陰惻惻的道:“這般不識時務,着實要好好教訓一頓。”寧氏還沒聽清她説什麼,只顧着掙扎,那婆子一腳抬起,就狠狠地踩在她肚子上,差點踩得她腸子都擠出來,她猶自不服,哪裏肯輕易服軟,張嘴就罵那婆子“老不死”的,那婆子也不惱,面上依舊沒有半點表情,只是甩着寧氏巴掌,寧氏罵的越兇,她打得也就越用力。
女人的手,向來應該綿軟的,可是那婆子卻本不像是女人,那手倒是像極了板磚,每一下打下來,就疼得入骨,也不知道了多少下,直到寧氏實在是扛不住了,苦苦哀求,這才收了手,此時的寧氏已經是兩頰如同血紅的饅頭一般,嘴角更是破裂,血已經到脖子以下的位置。
“你進了慎戒司是門,就是慎戒司的人,説話做事都要守慎戒司的規矩,若是嘴巴再不消停,那我就打到你消停。”那婆子的聲音半點起伏沒有,面上的表情也是半點變化都沒有,就好像剛剛打人的人本就不是她一般:“我倒要看看是你的骨頭硬,還是我拳頭硬?”寧氏被打得嘴巴本不能説話,只是一個勁的點頭:“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那婆子沒有因為她的服軟,而出一絲得意的神,依舊冷漠道:“最好是不敢,這剛進來的人,都有些心眼,還尋思着想要出去,但是我告訴你,每年這裏都要死上百八十個人,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寧氏心裏恨的要死,面上卻是半點也不敢顯,只是伏低做小,那婆子目光冰冷在她身上逗留了片刻,冷哼一聲,將她送進一見簡陋低矮的房間,又扒了她身上的首飾,扔下一套慎戒司裏女眷統一的藍布衣裳,轉身離去。
寧氏瞪着那婆子的背影,一雙眼裏差點瞪出血來,卻也不敢不聽吩咐,強忍着身上的疼痛,嘴巴雖然不能發聲,可是心裏卻是將這婆子的祖宗八代問候了個遍,卻還是乖乖的穿上那槽的人皮膚髮疼的布。
她剛剛換上衣裳,房門就被人推了開來,那婆子顯然是將她的首飾收好,回來了,冷着臉,押着錦好去了繡房——總不能進來什麼事情都不做,總要找點事情乾乾吧。
繡房裏,有不少女眷,見到她到來,卻跟沒看見一般,臉上的表情都跟那婆子一般,就好像千百年都是那麼個表情一般,麻木的對外界像是完全沒有知。
寧氏瞧着那些人麻木的表情,心裏越來越害怕,難道自己的下半輩子都要困在這個鬼地方,難道這些人就是自己以後的樣子,難道她也要變成這般行屍走?
不,不…她不能變成這個樣子,她一定要出去,她是莫家的四夫人,掌管着莫府在京城的院子,誰也別想欺辱了她。
“啪!”還沒等她想完,一聲刺痛就從她的後背傳來,鞭子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今兒個將這些繡活做完了,再吃飯。”那婆子揮舞着手裏的長鞭,嚇得寧氏趕忙收斂心神,開始繡花——她是很識時務的,想要離開這裏,不吃飯可不行。
雖然寧氏已經很多年沒有做繡活,可是畢竟之前的功底在那裏,等到天黑,緊趕慢趕,終於將手裏的繡活做完了,那婆子雖然不太滿意她的繡活,卻還是放她用飯去了。
等到寧氏瞧着那飯時,差點一口吐出來,居然是饅頭,而且還不是面做的饅頭,硬得跟石頭似得,可是那些女眷居然吃得津津有味,她卻是怎麼都無法下嚥。
這般生不如死的子過了幾,那婆子居然告訴她,她的婆母來探望她了。
王氏當時雙眼就亮了起來,被帶到一間會客的房間,見到蒙着面的楊太姨娘,就跟見到親孃一般,衝過去,握着她的手:“母親,母親…您是不是來救我的,您不知道這幾我過的什麼子…我…”楊太姨娘輕輕的甩開寧氏的手,在外面的一雙眸子卻是滿意的上下打量了寧氏紅腫的面頰,還有她狼狽而憔悴的神,地説道:“我是來跟你道別的,因為你的事情,我要被送進山上的寺廟休養,我尋思着這一去,怕是這輩子都不會下山,咱們婆媳一場,總要見上最後一面的…”寧氏一聽這話,哭了起來:“若是母親走了,誰還能救我…求求母親在父親面前,為我求求情,讓他將我放出去…”
“呵呵…,媳婦兒,你可真會説笑,這慎戒司是什麼地方,你不會不知道吧?向來都是豎着進來,橫着出去,難不成媳婦兒花樣年華,就不想活了?”楊太姨娘輕笑起來。
寧氏搖頭,晃着楊太姨娘的膀子,急道:“母親誤會了。我是説讓父親或是老爺去求求姚麗娟,莫錦好那個小賤人是個心狠的,但是姚麗娟卻是個心軟的,若是讓她到長公主面前給我説個情,以長公主的情面,定然能讓慎戒司放人。”楊太姨娘笑得都直不起來了:“你説老太爺和老四還肯走這一趟嗎?”寧氏憤然大叫:“若是不肯,就讓二哥走一趟,他定是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