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老來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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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成似乎看透了秀吉的心思，接着道:“此事誠然匪夷所思，卻讓關白大人做出來了，連京城一幫地痞都驚呆了，便給他起了個‘殺生關白’的名號。連商家都説關白瘋了…這還罷了，到後來，他竟變本加厲，做出更加驚世駭俗的事來。在下也聽到過一些言，簡直…”石田三成的一番話，讓秀吉再也坐不住了。秀次於國喪期間，居然在比睿山打獵，還興師動眾，在止殺生的靈山亂放槍炮。若他不是發瘋，必是另有隱情，否則絕不會導致滿城風雨。

“治部！快告訴我，哪怕只是言，我也想聽聽。人們怎麼説，你隨便怎麼講，我不怪罪於你。”

“但這些言，至今也未能辨明真偽。”

“真偽自有我來判斷。你照直説就是。”

“那就恕在下直言了。據説，此事還和剛出生的公子有關。”

“和他有關？”

“是。從大人失去鶴松後的悲痛也不難推測，一旦第二位公子誕生，秀次大人便不得不從關白之位退下來。這大概是其自暴自棄的原因之一。”

“難道還有其他原因？”

“是，而且…”

“還不快説！”

“是。”三成作出一副為難的樣子，垂首道“説到底，關白如此自暴自棄，和此次戰事亦不無關係啊。”

“戰事？”

“對此次戰事的估計，恐怕有些差池…擁有千軍萬馬的大明國，怎會輕易屈服？”

“哦。那又怎樣？”

“商家説，將士橫渡大海，異地作戰，用不了多久就會全軍覆滅。”

“商家竟然炮製這樣的言？”

“若完全是捕風捉影，倒也無妨…但言還説，不久以後，關白定會被委任為征討大元帥。這樣一來，大人兵不血刃就悄悄把關白處理了，然後再讓剛剛降生的公子繼關白之位…關白必是誤以為大人有這樣的心思，方才自暴自棄。”聽三成如此説，秀吉心裏不一沉，雖説這些話只是憑空想象，可先前他確對秀次説過要其代己渡海出征一事，沒想到秀次居然誤解了。秀吉當時只是當着眾將士的面説説而已，並未當真。

“殺生關白”這個諢號實在令人討厭，一旦傳開來，秀次怎不會被人認定為塗炭生靈的惡魔？

“看來，此事非管不可了。”

“話雖如此，可有些話畢竟只是商家的憑空捏造…”

“可這太可恨。秀次這混賬東西，到底給我臉上抹了黑！好個殺生關白！”秀吉憤怒而焦慮。三成不聲察看，似在揣摩。

“治部，此事我絕不能袖手旁觀，就看你的了。”

“大人的意思是…”

“我令你對關白暗中調查。”

“這…在下恐難以擔此重任。”

“嗯？”

“他是大人的繼承人——關白大人啊。”

“他是關白，就可聽之任之嗎？你大錯特錯！”

“可是，這…”

“萬一他真如言所説那般胡作非為，我想知他究竟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