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如果有來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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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起頭，用眼睛和耳朵去尋找那聲音的來處，它似一首輕歌，一縷清風，滑過我的耳邊，漸漸消失，聽起來那聲音好飄渺，好誘人。

“湘，你有聽到那聲音？”他站近了，就在我背後，我受到他的氣息落在我後頸，我恢復木訥，站着不動，突然間緊張起來，到有一種危險在向我靠近。這種危險我不想要的，但來不及躲開。

一雙臂膀從背後環繞着我，我的髮香一定嗅上了他的鼻間，“湘，不是沒有來生，是你放棄了今生，來生可以繼續，而你卻在今生終止。”他輕輕用力箍緊我的身體，隨及就鬆開些，鬆鬆散散攬着我。

“你説什麼啊，我聽不懂？”我撲哧一聲笑出來，然後藉機從他的懷抱裏掙出來，他的手只是扣着我的。我扭過身體，面對着他，“什麼來生今生的，我只知道人活着會死，死了就什麼都沒了，沒知覺，沒想法，tǐ也會腐爛，要是有記憶的話，那死亡就是忘記的最好途徑。”我認真的看着他，他的臉上有不悦。

他不開心了，不開心嗎？他不開心什麼？我想我可以知道，但，我不想知道。

“為什麼不問我是誰？湘，你應該知道我為何而來。”他的聲音落寞，聽的我心一陣黯然。

“為什麼要相信前世今生，你應該知道我為什麼不信。”我有點不忍，聽到他語氣裏的孤單。

“活着守候希望守候到絕望真的很不捨，湘，你不是我，我不是你，你的想法不代表我，我的想法又怎能改變了你？”他落落寡歡的樣子我看心裏酸酸的。

“世上有很多無奈的事，不要抱有幻想便不會失望，你不會不明白。”看到他低着的頭，我的記憶被重重擊穿，我的手緩緩撫着他的胳膊。

他的手覆蓋在上面，一動不動，説，“原以為，如果有來生，便會有機會，最終才發現，前緣天定，就算可以延續生命的數度輪迴也沒有機遇，呵，是命運捉我們，還是我們必須向命運低頭？”他的眼睛紅紅的，像有眼淚出來。

“你有屬於自己的空間，你應該好好做，而我也有自己的生活，有很多事很多人，這就是生活，沒有辦法扭轉，很無奈卻要接受。”我深深的了口氣。

“學着放棄，你會快樂些，我得走了，很晚了，家人會擔心的。”我禮貌的向他提出辭行。

“我送你一程。”他長噓了一聲。

“放棄意味着死亡，人不應該學會放棄，而要學會永恆。”

“嗯。”我應了。

夜如水，街道上的粉塵把這個城市得很髒，我們走着沾染紙屑和風沙，“城市很骯髒，那個蝴蝶國一定美極了，和心愛的人一起生活在那裏真的是個夢想。”我憧憬那個世外桃源，“有夢想就是天堂，夢想破碎後連天堂也會變成地獄。”我望着他沉默的走，沒有言語。

“如果一切都是傳説，就讓這個傳説有個結局吧。”他從懷裏掏出一張光盤遞給我。

“你把這個帶好，七天之後月圓夜，你將盤載入電腦就會看到，蝴蝶國不再需要神秘的面紗掩藏，破滅一個傳説才可以製造另一個神話出來。”他靜靜站着，聲音聽不出來情緒。

“我知道了，我也很好奇哪，看看是什麼？”我笑笑接過他手裏的光盤。我知道這不是一張普通的光盤，摸着光盤悉的温度，似乎觸摸到了蝴蝶國的泥土，但是我的眼裏不能再有動。

“湘，如果有來生，我仍然願意重複我們的故事。”他留下這樣一句簡短的話，轉身離開。

他走的很堅決，背影很清晰，我聽見他腳步的聲音，從心房踏過，漸漸走遠，我閉上眼睛，聽到空氣裏寂寞的味道。

第一天。

我待著坐着，哪裏也沒有去。我停止了但是時間不會停止，出到落，空的子也要完成。

第二天。

我在想為什麼我坐在這裏？等待什麼？媽媽説休息差不多了應該出去工作了，我説:好吧，過完這個月圓夜。

第三天。

我走出沒有陽光的房間，信步來到海市蜃樓出現的地方，鐵門關着，我進不去了，也不見有人出來，我甚至想，我站在這裏一天可否等到他。為什麼等他？突然間我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轉身離開。

第遂我開始陷入深思，忘了自己要做什麼？為什麼要待在這裏？我問自己:你是誰？我回答不了。我不知道自己是誰？腦子亂了。媽媽説:又到了明的祭了，子過得好快。我卻覺得時間不動了，子定格了。

第五天那張光盤在我打掃東西的時候掉了出來，我看着它有種想馬上看到裏面內容的衝動，忍了。擦去灰塵，我又放在屜裏，我知道七之期我一定要等。

第六天坐着，孤獨向我襲來。我躲進自己的房間，四處都是冰冷。我寂寞嗎？不，聽到自己的回答。一個人永遠不會寂寞，兩個人才懂。

電視裏有一個短篇動畫在播放，一隻藍的海豚，在海里飛躍，天上飛過一雙翅膀，海豚用力跳着想要説話給天使聽，可是太低了，夠不到天使；天使想對海豚説話，海豚在水裏太深了，還是不可以，他們錯過了。

我一遍一遍看着這個小故事，想向自己的心要一點動，心卻慢慢麻木，那所謂奠荒地老不過是世人自欺欺人罷了。

第七天月亮圓了。今天的世界很安寧，我拿出光盤放到電腦裏，它自動運行。

星光四的屏幕，就像電影一樣播放着一隻美麗的蝴蝶，原來是這個，我看着萬分悉的情景，他把海市蜃樓的東西收進了盤裏，我控制着眼淚，打轉間不再掉下。

我閉上眼睛來到窗前，外面的月非常好，我對着無垠的宇宙祈禱，廣漠的銀河突然間大亮，一個投影出現在我窗前，“真的不相信來生嗎？如果有，你會不會記得我。”我後退幾步，他漸漸遠去，縮小，化作一道光重歸天際。

我這才從口中低低發出音來，“戈風，一路走好，蝴蝶國才是你的家。”電腦畫面的最後是一幕是灰暗的空間，懸浮着安息面孔的身體…。我埋葬了自己的記憶，説:“姐姐，東佐，你們一定要相信來生，今生我替你還未完的果。”長長出了口氣，口輕鬆了點，外面少了很多喧譁，不知道他們在做什麼？

數月後，聽説熱銷着一本小説，我才知道那夜所有網絡上的電腦同時癱瘓，大家都看到了這個故事，便有人把蝴蝶國寫成了玄幻小説，風行一時的愛情神話打動了很多人，走在路上再聽到有人談起這個故事，我通常都是一笑而過，不再停頓。

什麼是傳説？有誰還會相信傳説？那只是一個傳説。真實的世界沒有傳説，有的只是我們的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