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藍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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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屋內空無一人，戈風躺來的地方凌亂無比，好像被打劫過了，屋裏所有的東西都散落地上，該碎的碎，該斷的斷，“戈風，戈風。”我望着如洗的空屋，戈風去哪裏了。

屋角的柱搖搖墜，我呆站着，明一把拉我出來，屋轟然而塌，塵土飛揚，斷垣一角落着淡紫的絹巾，我跑過去出來，是我的絹巾，沒錯，戈風一直隨身帶過的，我留在他手裏的絹巾，戈風去哪兒了。

黃狔自從情恢復後就不再發狂，它見到這樣的情形，腳步焦急錯亂不停的晃動着，好象很無助的慌措着，然後哀叫着跑掉了。

戈風不見了，是他自己離開了嗎？可是看來這裏又不像？如果經過打鬥，那麼戈風一定凶多吉少，我不該扔下他，不該。

我與明尋遍耳語森林，也沒到見任何跡象，戈風像是消失了，雁過留聲，我們竟然什麼都發現不了。

夜又臨，我沉默的坐在岩石上。

明一聲不吭的站着。

我在想什麼？明不知道。明在想什麼？我也不知道，我們兩個好像顯得陌生了，我真的懷疑當年那個忠誠的明？他曾經那麼尊從於我，此刻我什麼也不想問，什麼也不想説，時間停滯在我們之間。

“公主。”明澀澀的聲音，他終於開口。

我無語。

“公主，你在生明的氣對嗎？”明在央求我嗎？

我很累，這幾的事情讓我力疲倦，自從戈風將我救好，我便不得不面對那麼多我不想面對的事情，東佐不見了，我不能回蝴蝶國，戈風重傷，黃狔跑了，戈風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全世界都離我而去，若早知如此，半死不活倒好了。

天空中飄起一陣花雨，藍的，我站起來。

“公主，是湘蝶。”明驚慌的望着漫天花雨。

為什麼驚慌？湘蝶來了是好事啊！見到湘蝶緩緩落在我面前，她仍然那麼美豔，藍高貴的服飾，一抹藍紗輕輕罩着她半邊的臉孔，她的睫長長的，纖細的手指，而我，衣衫被黃狔撕破，肩頭，傷口仍然在隱隱作痛，我想我的長髮也是亂蓬蓬的了，總不知為什麼，每次我都是這樣的凌亂，一見到她，心就不由得下沉，她那麼美，或許是女人天中比較重視容顏吧，我總下意識的看自己的狼狽。

“湘蝶。”狼狽歸狼狽，畢竟她是我的親人，見到她來，我還是很高興的。

“不要叫我湘蝶。”她冷冷的拒絕着我。

我的熱切頭被她冰冷的口氣打住，我望着她，心的距離一下變得好遠，是啊，她從來都沒有對我表示過好。

“我來是告訴你，蝴蝶國呢你是永遠回不去了，我是送你離開的。”她突然撲哧一笑。

“為什麼？”我要知道理由，湘蝶一定會告訴我吧，就算所有的人都隱瞞我，想必她不會，她希望我痛苦的話一定會説。

“噢？難道他沒有告訴你嗎？”湘蝶抬起她高貴的眼神，望着明。

我茫然搖頭。

“哼哼。”她繼續冷笑着，“我和東佐要成親了，明是他的屬下，怎麼可以不告訴你呢？明跑出來不是通知你這個的嗎？

…

”聽到這個消息，我的心狠狠帝了一下，腦海裏所有的東西瞬間被得一乾二淨，一片空白，這樣一個不可置信的消息，“東佐？東佐要成親了。”我木然的重複着湘蝶的話，她的聲音還在繼續，我卻聽不到任何聲音。

“東佐要成親了嗎？”我哀婉的望着明，詢問，此時我的心裏只有一個念頭，東佐，要成親了，我要聽明告訴我。

明無措的低下頭，他的避讓豈不是證明了湘蝶的話，“她説的是真的嗎？明？告訴我？”心痛的時候，我找不到自己的覺，只是一味的麻木，追問。

“公主，不要問了。”明猛得跪在地上，他以他的行動拒絕回答我。

是了，是真的了，東佐要成親了，和湘蝶，我跌坐在地，半晌，我又恢復了聽覺，湘蝶仍然在説。

“不要説我湘蝶不折手段，我早説過你是蝴蝶國的罪人，父親本不該讓你回來。”她慢慢的走到我身邊，看着失魂落魄的我。

“石壁預言已經破解了，天海長老説，我才是那個可以拯救蝴蝶國的人，至於和東佐的婚禮，是我向父親提的。”湘蝶一一説來。

我恍然，原來如此，怪不得她從一開始就對我懷有戒心，蝴蝶國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她喜歡東佐，東佐為了我排斥她，她為了東佐也會排斥我，如此而已。

“東佐本不喜歡你，他不過是憐惜你，話説回來，對一個將死的人説上幾句安話也是應該的。”湘蝶在笑，她笑的陰狠。

“湘蝶，你…，你卑鄙無恥。”明忍不住嗎了出來。

她藍的長紗直擊明的面部，我來不及喊明已經倒在地上。

“憑你也配教訓我？你信不信我動動小指就可以殺死你。”湘蝶惡狠狠的看着明。

明倔強的爬起來，“我是不配，可我不會對同胞姐妹下手，若不是那偷聽你和天海的話，我也不會逃出來，公主，那你從天海那裏逃出來是她下的毒手，是她偷了藥錄。”

“是我又怎樣？我今天來就是要你們死，湘蝴，怪就怪你不該回到蝴蝶國，為了蝴蝶國，為了東佐，我留不得你，也怪戈風趁着天海和父親商量大事，便偷走了解藥，你若不醒來我也不會趕盡殺絕，這都怪你，你是我湘蝶的絆腳石。”她有些歇斯底里，可見她心裏對我已是恨到極點。

為什麼會是這樣？我從不想和她爭什麼蝴蝶國，爭什麼女王，如果有，那也僅是對於東佐的一點私心，我愛東佐錯了嗎？

“現在所有的人都聽從天海長老的話，天海長老説蝴蝶國是受外世所擾，已經把你那個蝶姨軟起來了，天海長老身為國父，父親對於國父的話不得不信，國父説龍耿預言錯誤，導致蝴蝶國幾乎走向絕境，國父深入人心，他説只要找到龍耿長老，便可聯手破解石壁預言，你以為單憑你一個小小的士兵就顛覆得了嗎？至於東佐，我想他念着大局也是不敢輕舉妄動的，我才是真正愛他的人，我要讓他當國王，東佐會接受我的。”湘蝶的話字字句句擊潰我的防護。

我的心再無還擊之力，蝴蝶預言，湘蝶，東佐，我，一個多餘的人，早該走開，我紛亂的思緒想我衝破，我陷入自己的不安中，對周圍不聞不問，什麼也沒了，生命是一場過眼雲煙，一聲慘叫把我從冥想中拉回。

“明？湘蝶，你…？”她如此心狠手辣，明的胳膊？她生生的將明的一條臂膀扯下來，藍長紗沾染着鮮紅的血跡，明躺在我身邊的地上打滾，她的目的是我，是明用身體擋住了她。

“你不過想要我的命，放過明，我成全你。”我萬念成灰，只要保住明的命，我不能連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