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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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沒有回來之前,蘇梓柯雖然因為身份問題不被人重視,卻在生意方面顯示了出的頭腦,於是大家對他是既瞧不起又不得不表示一定的尊敬,而現在卻多了個蘇梓峮…作為二房遺落在外的私生子況且身份至今令人懷疑的蘇梓柯,要想出頭就得努力打拼,而同樣是私生子的蘇梓峮卻因為蘇繼恆的緣故,不需費吹灰之力就可唾手可得榮華富貴,任是什麼人都不會平衡的。
蘇梓峮突然對他同情起來。
雖然他們也算是血脈相連,可是卻因為這些個不平讓他們即便近在咫尺也如同遠隔天涯。他與蘇梓柯偶爾也會在院子裏相遇,卻誰也不發一言的擦肩而過。這種疏離每每都讓他痛心。而今天蘇梓柯的目光又讓他覺出他們之間不僅是疏離,還有不見血腥的爭鬥,還有他暫時難以想象的種種,都寫在蘇梓柯那近乎完美的側臉卻繃緊的青筋上。
他不想參與任何爭鬥。
他不知道自家究竟有多少錢,雖然被“放逐”多年,錢倒是從來沒缺他的,他用得也極省,覺得錢不必多,夠用就行,至於為什麼有那麼多人會渴望擁有更多的金錢是他所不理解的,而為了錢可以不計親情更是他所痛心的。
他要遠離這即將發生的爭鬥!
可是這個念頭剛剛冒出頭,眼前就驀地飄過一抹淡紫,引得他一陣失神,以至於過了許久才聽到安雁在叫他。
“…梓峮…唉,都説二少爺讀書的時候誰叫都聽不見,這會怎麼也出起神來了?”蘇梓峮轉過神,歉意笑了笑。
“梓峮,你是見過大世面的人,不像我們整天的在家裏悶着什麼也不知道。快給我們講講北京的新鮮事,聽説那裏的女子穿的…”安雁拿手絹捂着嘴裝作不好意思的笑,方月柔也微微翹了翹嘴角。
蘇梓峮知道她指地是北京女子地穿着。
相形之下。北京女子在穿着方面確實是比揚州女子要開放得多。
揚州女子還沿襲着清朝地一些裝束。只是簡單改進了些。不過裙子仍舊是極長地。只是行動間會看到出裙邊地繡花鞋。
而北京女子就不同了。蘇梓峮大多時間生活在校園裏。眼裏所見地女學生多是穿着淡地上衣。裙子長及膝下。着光潔地小腿。為了表示先進。不少人還剪了短髮。一副神清氣地樣子。當然。偶爾也會看見身着合體旗袍地時髦女子。着胳膊。下襬開叉甚高。一雙大腿在前後兩片布料地縫隙間時隱時現。引得不少男生面紅耳赤地偷覷。頭接耳地竊竊私語。他已經見怪不怪了。説實話。這次回到揚州。他倒很喜歡本地女子地打扮。很舒心。很雅緻。很飄逸…
神思不由又飛到那抹淡紫上。
“梓峮。想什麼呢?快説啊。”安雁迫不及待。
只是看她的樣子一定是早有所聞,為什麼還要自己講呢?
“梓峮身子還很虛弱,還是不要讓他講了。”蘇繼恆及時解救了兒子。
安雁雖然不敢,但也不再追問。大家各自吃着,時不時的拿穆沂南玩笑,不知不覺的竟也飽了。
又閒聊了幾句,各房紛紛辭去。
曹氏早就在座位上睡着了,蘇繼恆也只是簡單的囑咐秋雁要小心扶少爺回去。
走出門,一股新鮮濕還帶着些許清甜的涼氣瞬間包裹了蘇梓峮,餐桌上的嘈雜彷彿被洗滌殆盡,心情突然沒來由的好,身子也跟着輕鬆許多。
天階夜涼如水。讀過許多描寫夜的古詩,卻只覺這一句好,而此刻,夜涼的確如水。
“二少爺,這邊。”見蘇梓峮向後院走去,秋雁急忙上來拖住他。
“我想四處走走。”蘇梓峮向着這個比自己矮一個頭的小丫頭笑了笑。
秋雁來到蘇苑這麼多天還是頭回見到主子對自己笑,而且還是這麼年輕這麼英俊這麼…她不會用很多詞,不過梓峮少爺真是很好看,即便是昨天病在牀上還是很好看,他是自己見過的最好看的男子,而且脾氣還這麼好。
心莫名的就“嗵嗵”狂跳開來,臉也跟着發起了熱。
“那…那秋雁就陪着二少爺四處走走。”她有點分不清此舉是執行老爺代給她的任務還是自己心甘情願的。老爺説“要小心扶着少爺”此前她扶得好好的,不過這會也不知怎麼了,她的手伸向前面那條胳膊,卻又不好意思縮回來,然後又不由自主的探出去,指尖只是觸到了少爺的袖子,就覺得心幾乎都跳到耳朵邊了,她有點暈。
她很奇怪,自己這是怎麼了?
蘇梓峮回頭笑着看了看她:“不用這麼小心,我已經好多了。”她的眼睛都跟着濕潤了,多麼善解人意的少爺啊!他又笑了…
夜很美。
蘇梓峮一向認為夜是最美的。
黑使一切顯得無限,人可以在這其中盡情的放鬆自己。
而周圍的一切又不是完全看不見的,它們隱在夜中,用模糊的形體輕微的聲響各的氣息來證明自己的存在,描畫着夜的靜寂,訴説着夜的神秘。
“啪”一滴在葉上懸了許久的雨落在了他的臉上,劃過一道涼又跌進黑中。
抬頭看去,只見高大的樹上層疊的葉子模糊在夜裏,其間點綴着幾許若有若無的微光。開始他還以為是雨珠,細看,卻是天上的星星,在搖擺的葉後,在浮動的雲層裏若隱若現。而淡淡的半月靜靜的貼在暗暗的天幕上,任雲輕煙拂過。
“二少爺,你看月亮在飛…”秋雁驚喜的叫道。
“不是月亮在飛,是雲在走…”秋雁一臉茫然:“是月亮在飛啊…”的確,月亮穿過淡灰的雲,緩慢的飛着。
蘇梓峮剛要對她進行一番科學的解釋,卻覺得本沒有這個必要,無論是月亮在飛還是雲在走,只要它們高興,只要看的人高興,一切又何嘗不可呢?
ps:電腦啊電腦,還在壞着,鼠標竟然也壞了,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