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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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街機打的非常好,《拳皇》連招行雲水,吊打一個市的青少年,我興沖沖的對我爸説我以後要成為一個職業玩家。
我爸被我的王八之氣鎮住,回過神甩了我一巴掌,沒收了我的零花錢,把我鎖在屋子裏做數學題。”我叫鈴木多威,男,十六歲,琦玉市人。
我每天的生活就是上學玩遊戲,主要心思在玩遊戲上,上學呢對於我來説就是天天抄小班長的作業。
小班長梳着馬尾辮,每次吃完午飯都從桌子裏掏出一個蘋果吃,別人管她叫蘋果妹,我卻覺得她吃蘋果的樣子活像只兔子,所以就叫她兔子。
兔子總喜歡穿白裙子,在小學的時候就這樣,用漢字詩來説,就是出淤泥而不染。我倆住在一條街,我們時常一同回家。
“兔子,借我一百。”某天下午回家的時候,路過街機時我對兔子説道。
兔子出她的小牙説道,“你爸説了,你再玩遊戲他就打死你。”
“你放心,我就玩一會,他哪裏會知道。”這天下午我大發神威,一個幣子連續打敗了十幾個青少年,兔子在狂熱的氛圍中有些不自在,總拉着我的衣角要回家。看着雜貨店上的掛鐘,確實不早了,我拍了拍衣服,特有高手風範的説,“一個能打的都沒有。”我覺得此時此刻的我,就像是香港武俠片裏那種大俠一樣。我老爹喜歡看武俠小説。或許就跟武俠小説裏的掃地僧差不多吧。
就在我打算飄飄離去的時候,一個帶着眼睛瘦瘦弱弱,看起來經不起風一吹的小少年投幣要和我打。
我心想最後一把打就打了。看他的樣子,兩分鐘就能幹掉他。
哪想到人外有人山外有山,我被打了一套又一套連招,被按在廁所,也就是牆角里暴打。
我心裏不服,連跟兔子要了機會前,又和他打了一把。次次都被殺。
我還想這接完,但是沒錢了,眼鏡男站起來瞅了我一眼。冷笑了一聲道,“你這麼菜,打什麼遊戲,回家修車吧。”當時我差點沒氣出內傷。得他好像是正面人物。而我像是反派一樣。好在我把持住了,沒有大打出手,約好第二天繼續再打。
晚上回到家,翻來覆去睡不着,想着他的動作,琢磨着他的習慣連招,在裏面尋找空當。任何人的連招都不會完美無缺,只要是人就有錯誤。
找了媽媽要了一千元。第二天一放學就跑去了雜貨鋪。儘管我想了很多,做了很多對策。卻還是被暴打,一局都沒贏過。
接下來的一個月,我一次都沒贏過,慢慢的由不服變成了欽佩,我學着電視裏極道小弟的模樣問他,“大哥,你是不是職業玩家。”平時不太愛説話的他有點臉紅,他説道,“怎麼可能,在我們那個地方,比我厲害的至少有三十個。”晚上回到家,我失落極了。以後我再也沒碰過街機,兔子問我為什麼不玩了,我走在蕭瑟的冷風中説道,“我沒有打遊戲的天賦,還是做別的吧。”接下來的子裏,我上了打枱球。眾所周知,枱球廳和街機廳差不多,不良少年和無業遊民的比例都比較高。
剛開始看了一週才開始玩,第一次收杆的時候,我覺得自己厲害的不行。儘管這麼多年過去了,兔子依舊還和我一起回家。
又過了幾個月,我覺得我的水平夠了,還總嘲笑兔子説她笨,怎麼學都學不會打枱球。
由於覺得自己的水平很高了,我開始和別人賭-球。
一個球一百元,有時候一晚上能贏幾千元,週末放假的時候,就能買很多零食和兔子一起吃。
又一天打完球,我回到家,電視裏恰好放着香港電影,周星馳的《龍的傳人》。
我對老爸説,“給我找個教練,我就是下一個他。”我指着屏幕底躬身擊球的周星馳説道。
老爸半晌沒有説話,我在一邊喋喋不休,描述着自己是多麼的厲害,是多麼的舉世無雙,我吹的正起勁,忽然覺自己失去了平衡,老爹一腳踹飛,我貼在了牆上。
某天晚上,我又一次在一個領域,在市裏無敵了。
這天和一個生面孔的光頭賭-球,光頭的技術很菜,剛剛一個小時,我就贏了他一千塊。帶着金鍊子的他,看着就像是個土鱉。他嚷嚷着沒意思,説玩太小了沒心思打。
我心裏嘿嘿一笑,這貨要給我送錢啊,我就笑着説道,“那就一個球一千唄。”光頭擦擦球杆説道,“一千就一千,勉強陪你玩玩。”他那副模樣,我都快信他是一個高手了。
一開球我就傻眼了,這光頭就像變了一個人,氣神都變了,兩杆就把球收完了。四局我輸了幾萬塊,他攤手找我要錢,我愣住了,我説,“我沒那麼多錢。”光頭不幹了,把球杆往枱球桌上一砸,瞪着眼睛説道,“你説啥?”一羣人把我圍住了,光頭給了我好幾腳。現在我看得出來了,這是故意給我設的套。
這時候,兔子衝進來擋在了我的身前,她顫抖着説道,“別打了,我有錢。”然後,她把那個我送給她的小錢包打開,把攢了很久很久的錢都給了光頭。
那天晚上我悶悶不樂,兔子就跟在我的身後,她説道,“你以後別和別人賭錢了。”我點了點頭,忽然有點想煙,我抬起頭瞅了一眼路燈説道,“不打枱球了,沒那個天賦。”後來再沒了別的愛好。學習也一點點好起來了。後來考了大學,就這樣平平凡凡的過來了。
我沒有成為職業選手,也沒有成為枱球第一人。我就是我。一個普普通通的人。現在每天都在兔子身邊陪着她,別人都説兔子眼瞎了,才喜歡上廢柴一樣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