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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下意識地覺得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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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瑩胡大小姐身為軍官的女兒,這輩子就沒有做過一點家務事。

軍户在明朝的地位不高,可她爹爹自從襲了外公的百户軍官職位之後,又懂得生髮手段,開辦貨棧做起生意,這些年胡家很是賺下了許多身家。雖然胡家因為身份關係非常低調,家裏也沒有買奴僕。

但實際上,胡家也不需要買丫鬟小子,整個百户所的男女老少都附庸到胡家身上。

作為家的獨生女兒,胡瑩從小到大十指不粘陽水,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子過慣了,又什麼時候幹過服侍人的事兒。

可就在此刻,她還是決定做一頓晚飯,就為蘇木前幾説過的話。

她算是看明白了,蘇木這人大大咧咧的,,請自己吃飯的話也不過是隨口説説。也因為如此,她今天一早就等在蘇木家門前,為的就是提醒這該死的小祖宗實行承諾。

無奈父親出了那麼大的事,如果今天再不過來,只怕以後兩人再沒機會見面了。

父親只要一倒台,以後也沒辦法在保定呆下去,做了這麼多年軍官,也不知道得罪過多少仇家,必然遠走避禍。

一想到以後再看不到蘇木怪怪的笑容,聽不到那一聲聲輕佻的“美女”、“美女早”胡瑩心就一陣刺痛。

在此之前,她從來沒想到過會有男人會在自己面前如此隨意,又如此膽大,什麼**辣的話都敢説出口。剛開始的時候她還心惱怒,可漸漸的,一聽到“美女”二字,心卻有一種説不清道不明的歡喜。往間,別人要麼畏懼父親的權勢,要麼一看到她的身高,就驚得張大嘴巴,説怎麼可能有這麼高的人。

到最後,她都忘記自己是女孩子了。

後來有聽下面的人悄悄説蘇木是父親為自己定下的上門夫君,不知道怎麼的,胡瑩卻偷偷鬆了一口氣,然後一個人看着院子上空的那一方藍得近乎透明的天空翹起了嘴角:“小祖宗,果然是小祖宗啊!”然後一張臉羞得通紅,忙捂臉逃回房間,將頭埋進被子裏,只覺身上燙得厲害。

對於未來的生活,胡瑩沒有準備,卻隱約地覺到一陣期待。

可是這一切隨着父親即將離任而徹底崩塌,也許,以後再看不到那個小祖宗了。

“再看不到了嗎…”眼淚就沁了出來,胡瑩決定在離開之前,無論如何得給蘇木做一頓飯,將這個心願了啦,也好為未來孤苦的子留一絲念想。

軍人的女兒不像外間的女子那麼多避諱,麪皮也沒有那麼薄,説幹就幹。

立即借了個由頭從家裏逃了出來,顧不得小蝶的白眼和詢問,徑直走進了蘇木家的灶房。

可憐胡大小姐什麼時候做過飯,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那煙就是要往灶口外面冒。只片刻,屋就混沌不清楚了,嗆得她又是鼻涕又是眼淚。

實在忍不住這煙熏火燎的折磨,急忙扭頭朝屋外跑去。

卻不想一頭撞到一具結實的身體上。

抬頭一看,卻是蘇木:“小心了。”

“子喬。”這還是胡瑩第一叫蘇木的字,以前都是用“喂”字代替,或者索就叫一聲“蘇木”這一聲喊出,眼淚得更多,反正就當是被煙燻出來的吧,哭就哭個痛快。

蘇木看着眼前這個滿面都是眼淚和鼻涕的女孩子,本想笑。可在朦朧的雨絲,看到這女孩子頭髮面龐都被一層濕漉漉的水氣浸潤着,又在這陽三月的寒刺得微微顫抖,眼神卻是無邊的哀傷,竟有一種説不出的美。

心突然想起一句故詩“丁香能結雨愁。”此情此景,伊人黃昏,如同古典的畫卷。

如果説以前蘇木只覺得這女孩子長得確實漂亮,假使能夠娶來做老婆還是很不錯的,卻沒有想太多。可就在現在,心卻被一種説不清楚的東西觸動,只恨不得掏出手帕輕輕將她臉上的眼淚擦去。

就這麼呆呆地看着胡瑩,蘇木忘記了院還有另外一個女子。

小蝶見胡瑩楚楚可憐的模樣,更加肯定這女子不是正經人,心惱火,咳嗽一聲。

聽到這不滿的聲音,蘇木醒過來,微笑道:“怎麼想着過來做飯?説好一起吃飯的,以後有空我請你好了,又何必在家,那麼麻煩。”胡瑩悽然一笑:“子喬,只怕再過幾天我們就見不着了,在走之前,我想過來同你道個別。”

“怎麼回事?”蘇木皺了下眉頭,轉身對小蝶説:“小蝶,別誤會,這位是我東家胡百户胡老爺家的小姐,我同她説幾句話。”

“就算是胡小姐,這麼跑來我們家,來見少爺你,傳出去,她不知道羞,咱們還覺得沒臉呢!”小蝶大為不滿,豎起眉小聲嘀咕。

“小蝶,你先下去,我與胡小姐光明正大,也不怕別人背後亂嚼舌頭。”蘇木皺了下眉頭。

小蝶見自家少爺不快,這才沉這臉退了下去。

胡百户這次壞了事,那個百户軍職是保不住了,這一點蘇木已經可以肯定。可他萬萬沒想到,胡家會離開保定。心略微一想,立即明白,胡百户如果是個普通的百户軍官,就算倒了台也不要緊。問題是他這幾年生意做得不錯,賺下了不小的身家,難免要被人眼紅。一個不好,不但家產要被人奪去,只怕命都保不住。軍隊的事情可比地方上來得直接和殘酷,要麼不做,要做,一旦下手,就會將事情做絕。不像是官,人情留一線,還講究個讀書人的體面。

“再過幾,等爹爹的病好完全了,我們全家就要搬去遼東。”胡瑩眼淚潸然而下:“以後咱們再也見不着了。”

“為什麼要去遼東,你們本是保定本地人,去那麼遠做什麼?”話剛説出口,蘇木就意識到這是在説廢話。

“因為我爹爹要被免去百户軍官一職,土地和人口都要被新任的百户收去。爹爹已經將貨棧關了,夥計和兵丁都已經遣散回家去。”胡瑩幽幽道:“爹爹飛揚跋扈慣了,得罪過不少人,若留在保定,只怕要被人報復。遼東那邊有不少人,我們全家打算都搬過去。你和我們家的事情,也…也…也當不得真了…”説着,又要哭。

蘇木以為胡瑩説的是自己在他家當帳房先生一事情,又聽説胡百户要去遼東,心雖然有些惆悵,卻也有些安心。據他從史料上所知,遼東軍門都非常團結,到明末已經結為一個針不入,水潑不進的小團體,本就不將朝廷放在眼裏。

後來,也只有孫承宗和袁崇煥這種強人才能將他們壓服,胡百户若去了那裏,人身安全還是能夠得到保障的。

長嘆一聲:“令尊的事情,哎,我心也是難過。你爹爹如今卧病在牀,有受了這麼大打擊,正需要你這個做女兒的安,你還是回去吧!”胡瑩:“我就同你説兩句話就走,再説,爹爹那裏還有娘呢!”蘇木點點頭:“胡小姐,你請説。”胡瑩:“爹爹説,子喬你素有智計。而且,這幾我也打聽過,説是你很有可能是我縣未來的大才子,詩詞做得尤其的好,我今天過來就想問問你,爹爹的事情還有轉圜的餘地嗎?”説完就看着蘇木。

自從知道蘇木是自己未來的夫婿之後,胡瑩就對蘇木的一言一行留了心,也曾經小心地詢問過爹爹。

老實説,胡百户對蘇木的印象不太好,尤其是上次去雜貨鋪買農具一事之後,更是覺得這傢伙非常的刁滑,況且,後世有句話説得好:女兒是父親前世的情人。

這麼好一個閨女,養了十多年,如今要平白地便宜另外一個男人,做岳父的心自然不痛快。

所以,他口自然沒有什麼好話。

可他還是不得不承認,蘇木這人有些本事。

這話也讓胡瑩當了真,如今家的人彷徨無計。她也是心難過,只是下意識地覺得那可惡的小祖宗肯定是能想出辦法的。

蘇木苦笑,他以為是因為自己所寫的那首詩的緣故。

古人對能詩能的讀書人有一種盲目的崇拜,可胡百户的事情實在太複雜,換自己,也想不出任何法子。

但看到胡瑩哭得犁花帶雨,拒絕的話無論如何也説不出話來。

只低頭不語。

胡瑩見小祖宗什麼話也不説,心沒由來的一陣絕望,眼淚撲簌而下。

哽咽着説:“爹爹受了這麼大打擊,心抑鬱,只怕這病一時好不了。就算去了遼東,看他身體如此之差,人家也不會收留。”蘇木默默點頭,軍人的考核,身體沒有疾患、沒有殘缺是第一要緊之事。就算是在編軍官,一旦被人發現得了慢病或者身體不好,也會被罷官免職。

曾經就有個四十出頭的同知級高級軍官了風,身體出了狀況。雖然後來經過治療,能夠正常視事,可被朝廷發現後,依舊一紙書下來,免去其一切職務。

胡百户得了風寒,心抑鬱,估計一時也好不了,別人會接收他嗎?

軍人就怕身體出了問題,冷兵器時代,身體就是軍漢的本錢。

身體,疾患、殘疾,有了!

蘇木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