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的永遠有多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一那天下午，城市中心廣場的天咖啡廳只有三個人，紅顏、林翔優和杜麗雲。

説吧，説完生活還會像原來一樣平靜。杜麗雲左手叉，右手緊緊攥住抵在林翔優部的水果刀，細細長長的刀片在陽光下泛出慘白的光，就像杜麗雲無血的臉。

林翔優癱軟地站着，雙手無望地垂向地面，濕的眼睛望着越來越模糊的紅顏。

兩米遠的對面，紅顏的臉泣成麻花，隨風飄起的長髮孤獨地等待最後的宣判。

四周，歪倒或者傾斜的木椅木桌中，細細碎碎的玻璃渣、瓷器片、以及體凝固成漬的痕跡在死般開始沉寂的一分鐘裏渴血地張開求生的嘴巴，無聲呻。

紅顏，我們—還是--分手吧。從此，永不再—見面。林翔優一字一字説完，‮腿雙‬瞬間無力傾倒在地。杜麗雲冷笑中收回水果刀，雙手抱拳，視線從林翔優的頭頂轉移，驕傲地看着紅顏。

紅顏雙目漆黑，一下子沒有了知覺。

二紅顏醒來，已在一張陌生的牀上。之前的一幕，似是前世的經歷。白紗窗子進來的陽光如同身處幻覺。

這是哪？紅顏從牀上坐了起來，手中抓起蓋在身上的粉牀單，緊緊着擋在前，長髮凌亂地遮住驚恐的大眼睛，身子在搖搖晃晃的視線中輕輕抖動。

你醒了。一箇中年男子的聲音，紅顏朝聲音的方向尋找，一隻穿灰白格拖鞋的大腳在“嘎吱”的推門聲中探了進來，紅顏從腳的視線向上，灰的絲絨睡衣，薄薄的嘴下有淡淡的鬍鬚，一張乾淨的方臉略帶微笑，眼睛不大，平頭。這是林翔優唯一的好友，也是發小，江平。紅顏曾經見過一面。

他不放心，讓我來照顧你。江平小心翼翼説着，走到牀邊，把粉紅的牀單輕輕掖了掖，用那雙不大但很温情的眼睛看着紅顏。紅顏閉目，長長的睫中滲出兩排長長的淚水，一直順着臉郟，濕了頭髮。

紅顏，我會好好照顧你的。該忘記的都忘記吧。那隻不過是一場五年的噩夢，你應該有新的生活。

你叫我如何面對一個懦弱的男人在愛情面前的畏懼，我是可以和他一起死的，如果他願意。紅顏的聲音泣着。

這不可能的。紅顏，他是結了婚的男人，他已經做出了選擇，你只能順從。江平説着，把紅顏輕輕攬在懷裏，用手輕輕梳理着她凌亂地濕濕地長髮。

在江平的照顧下，紅顏的身體慢慢好了起來。江平很會做飯，一連多天，江平都在變着花樣地賄賂着紅顏的胃。紅顏為此很。慢慢地，紅顏對江平的瞭解也多了起來，譬如，江平總愛晚出晚歸。江平從不愛收拾房間。江平身邊從不缺少女人，從20歲到30歲的，和江平上過牀的女人已經不計其數。這是林翔優原來説過的話。紅顏從江平頻繁的柔情電話以及隨處可見的安全套可以判定，林翔優的話沒錯。紅顏還記得林翔優原來説過，像江平這樣既有錢又有魅力的單身男人已經是大海撈針了，女人們都在想盡了辦法和他接近。

紅顏認為，林翔優竟然能想出來把自己託付給這樣的男人。她對江平充滿警惕，並且，對林翔優的怨恨與俱增。紅顏覺得，和這樣的男人在一起除了能滿足小小的虛榮心之外，再無其他。而且，這種男人，太缺乏安全。

紅顏，你不要因為我是林翔優的朋友而對我有敵意，我是心甘情願照顧你的，這和林翔優沒有關係。紅顏的身體漸漸恢復之後，江平對她説。紅顏只是笑笑，不説話，隨後鑽進自己的房間。

紅顏已經沒有自己的容身之處了，她沒有錢，沒有工作，唯一擁有的那套林翔優送的房子還在杜麗雲的迫下被沒收。紅顏已經習慣了在江平分給自己的那間小屋裏發呆，江平説，你就像只玫瑰園裏的百合，想採下來，卻又讓人那麼不忍心。紅顏突然發現，江平已經很長時間沒有過約會了。

三三個月過去了，紅顏第一次坐在鏡子面前為自己上了一個濃妝。鏡子裏的那張臉雖消瘦了好多，但白的臉上泛起的微紅顯得氣出奇地好，長長的頭髮高高挽起，出秀美的額頭，長睫下的眼睛閃閃發光。她穿上一件黑的晚禮服，出半壁雪白的背，紅水晶的高跟鞋愈發襯出修長妖嬈的身體。

紅顏，你真美。就像嬌豔滴的玫瑰。紅顏低頭，不説話。

光溢彩的夜醉倒過多少男人和女人，而且，還在有更多的人開始沉醉。

紅顏，參加這次舞會的基本上全是房地產行業的英，你可以借這次機會重新開始你的事業。江平左手嫺地握着方向盤，右手扶在紅顏背靠的副駕駛的坐椅背上。車子在夜中緩緩前進。

江平，謝謝你了。紅顏轉頭，衝江平的側臉淺淺笑笑。

不用。江平微微拉長兩個字的字音，聲音輕柔。

舞會上人穿梭，奢靡的燈光照着整個大堂珠光寶氣。觥酬錯中，每個人的臉上都帶着程式化淺淡的微笑。江平挽着引人注目的紅顏驕傲地穿梭於其中，幾杯酒下肚，紅顏面如桃花，在燈光下灼灼燒着男人們酒波盪漾的眼神。

林翔優。紅顏隨江平的眼神朝前望去，端酒杯的手稍稍抖動了一下。不遠，林翔優挽着杜麗雲的胳膊，身子微側，湊在一位大約50歲男人耳朵前説着什麼，隨後，舉起手上端着的酒杯，將杯裏的紅酒一飲而盡。杜麗雲在一旁附和地笑着點頭。

要不要過去。江平輕輕問着紅顏。

還是不要了。紅顏聲音淡淡。

可是，他已經走過來了。

翔優兄。江平喊着，上前去。紅顏跟在後面，突然上前挽住江平的胳膊，與江平並排站在林翔優和杜麗雲跟前，江平怔了一下，輕輕笑了。這微妙的細節，林翔優並沒有察覺，他看看江平，又看看紅顏，然後把空杯子高高舉起，眼神向不遠處的服務生示意，服務生過來倒酒。滿上。林翔優的聲音略帶一絲醉意，杜麗雲在旁邊輕輕扯了扯林翔優的胳膊，杯裏的紅酒撒落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