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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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曉帆不動聲地直視他的臉，臉上似有若無的笑意，是一徑的譏誚和傲睨自若。

“不要讓我誤會你的居心，東方女人在情上是很保守的。”她冷笑着把手出來。

“即使在當了別人的‮婦情‬以後？”高士德不以為意地挑挑濃眉。他丰神俊朗，風多金，曾有過兩次婚姻紀錄，目前配偶欄仍是空白，不知有多少戲劇名伶急投懷送抱，只求能與他共度一段美好歲月。

“‮婦情‬是一種臨時的狀態，不是永久的身份，但在我還沒生膩以前，任何男人都不可能引起我的興趣。”和高士德只是萍水相逢，她不需要吐太多個人隱私。

她舉步走回客廳，但高士德立在甬道上並沒有讓開的意思，令她必須摩掌着他的膛才能閃身而出。

“或者愛上江楓以後，你就視世上的男人為無物？”高士德在兩人僅餘寸許的距離時，突聞一抹溢自她領口的馨香，不自主的全身一顫。有多久了，他不曾有過這樣的悸動。

“請不要當我是揹着貞節牌坊過活的女人。”她嘲地揚起畔，粉頰貼近他的臉龐，惡作劇似的輕輕一啄。

高士德的心立刻像被蜂螫咬，渾身熱血逆。怎麼會這樣？慣常出入花叢的他，早過了狂蜂蝶的年紀了呀！她是第一個令他既驚且喜的女人。

“貞節牌坊？”他從沒聽過這稀奇古怪的名詞。

周曉帆又是抿嘴淺笑，她的無謂和調皮，反而益加生出一種人的神秘，使人深深為之着。

“那是一個圖騰，中國男人用來鉗制、蹂躪女人的刑具。”穿過他前，她以背脊貼住牆面，溜滑至客廳，腳掌啪啪地跟着音響瀉出的音節打起節拍。

高士德也跟着向前，身軀倚在貼着浮雕壁紙的牆上，和她成對角相望。

這個常在各種場合居領導地位支使別人的男子，忽然被周曉帆控制住每一條官神經，連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跟着她轉動遊移。

“江楓許給你什麼條件，要你答應讓我在劇中軋一角？”

“江楓是個絕對狂妄的傢伙，他認為把你介紹給我已是天大的恩賜，至於其他方面，則是雙方合作的條件，和你的加入與否無關。”他雙手閒閒擱在前，兩眼一瞬也不瞬的捕捉她美麗容顏上的所有表情。

“那麼現在呢？你到上蒼給你恩賜了嗎？”問完，她認真地視他的眼，眉間畔盡是人的英氣。

高士德非常真心地笑了。

“這是神蹟的印證，如果你首肯，我明天就送聘書過來。”

“多少代價？”周曉帆不相信這和江楓的投資無關，這是個現實的社會，而紐約則是現實中最殘酷的世界，那是個集榮耀和挫折於一身的人間舞台，除了個人的真材實學，有無充裕資金的贊助，照樣能影響一名藝術家的生與死。

“沒有，真的，難道你不相信我？”高士德臉上的神有些不自然。

“什麼理由讓我相信你？”

“你，你就是最好的理由，到我旗下來，我保證將你捧成天王巨星。”就連江楓也不敢懷疑他的實力，否則他也不必千里迢迢跑來找他。

“的確很令人受寵若驚。但很抱歉，我不接受這種條件換的演出機會。”動在他倆之間的空氣一下子凝結。

周曉帆的不識抬舉頗讓高士德拉不下臉，但他畢竟遇過大風大，表面上仍不動聲。

“希望你的拒絕不是故作矯情。”她笑着緩緩走到門邊，偏過頭對他道:“請回吧。”

“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受到我的賞識，我是很挑的。”她的臉龐先是漾起奇異的笑容，接着便撫着心口狂笑，那笑既充滿趣味和新鮮，又盈滿嘲和鄙視。

“我可曾求過你來着？有沒有一種可能，是你有眼無珠，徒留遺憾？”高士德干愣在一旁不知如何作答，不久卻見她以食指修飾狂笑後的眼角，抿抿嘴打破僵局，“從你進門到現在半個多小時了，我一直沒請教你的輝煌事蹟，即製作過多少經典名劇，捧紅過多少天后天王級巨星，以及合作的條件，知道為什麼嗎？”

“因為…你本無心？”

“這只是原因之一。”

“原因之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