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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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先生,請領着我逃命去吧!”皇甫覺與不遠處的鐵鷹換了意味深長的一瞥,那模樣像是有着長年的良好默契。
刺客中為首的男人手握一柄利刃,臉上有着猙獰的疤痕,目光裏只容得下皇甫覺,他揮刀狠斬過幾個侍衞,之後提着沾血的刀就要往皇甫覺殺去。
猛地,背後陡然傳來一聲暴喝,不但聲量驚人,且字字以內力送出,如同平地雷動,驚得所有人凍結當場,內力薄弱者甚至被那聲暴喝震得耳膜發疼,手上的刀劍紛紛掉落。
所有人的視線落在鐵鷹身上,而他的表情仍舊無甚改變。
“在鐵城四周我不想取人命,滾。”他緩慢他説道,四周早就躺了不少刺客。
“閣下是哪位,為什麼偏要擋我們兄弟的財路?”刺客頭子見多識廣,知道眼前這男人一喝之中,已顯示了內力不凡,他雖然心裏忌憚三分,但是拼着一股狠勁,還是硬着頭皮詢問。
“鐵鷹。”他緩緩説道,高大的身軀立在風中,給人無限的壓迫。他的眉目俊朗,雙眸深邃,態度卻比同齡男子沉穩許多。而有着內斂子的高手,往往最難以評估。
刺客們全部倒了一口涼氣,有的甚至馬上拋下手中刀劍逃之夭夭。刺客頭子心中一涼,手裏的刀子差點握不住,知道這趟生意他大概只能向閻王討賬去了。他也是江湖中人,當然聽過鐵鷹的名號。
鐵鷹是鐵家第五代的主人,年紀輕輕卻有着驚人的聲望。鐵家從兩代前受封於鐵城,因為幾代都出了高官,朝中的聲名只在王族之下。然而在江湖上,鐵定的聲名更是驚人,鐵鷹的父親鐵罣,武功與善名冠絕江湖,天下所有門派都以鐵家馬首是瞻。
而在鐵罣死後,鐵鷹年紀輕輕,就已經挑起父親的擔子,果真虎父無大子,鐵鷹如今的聲望毫不遜於前代。
早該知道,要動工族的人,就一定會有鐵鷹前來手。
“我當然知道鐵城主的能耐驚人,但是我收了銀兩,當然就不可能不辦事。我們這行,收的是買命錢,當然就得豁命:碰上鐵城主,是我運氣不好,只是,這事還要非得辦成不可。鐵城主,得罪了!”刺客頭子吼了一聲,手中利刃一抖,直往鐵鷹撲去。
鐵鷹雙眉一揚,雙手轉圈,順勢一帶,毫不費力地卸去刀劍來勢,雙掌運勁,制住刺來的利刃。就算是對方的殺招,也沒有讓他的情緒有太大的波動,他沉着地應戰,看不出一絲費力。兩者之間的武藝相去太遠了。
刺客頭子只覺得利刃左右各生一道巨力,吃驚之下,虎口已經被鐵鷹的內力震裂一道血口子,鮮血由掌間湧出,再也握不住刀子。鐺地一聲,利刃轉眼已經落地。
“我不想殺人,説出主使者的名字,你可以保命。”鐵鷹徐緩他説道。已經鄰近鐵城,他不想輕易開殺戒。
“沒那麼容易。”刺客頭子冷笑一聲,從間摸出爆竹,用力往地上砸去。轟地一聲,爆竹竄出七彩煙霧,伴隨着大量火焰,噬着竹林內的枯葉,轉眼間在鐵鷹前燃成一道火牆。刺客頭子轉過身去,打定主意就算是喪命了,也要達成目的。
“該死!”鐵鷹低咒一聲,雙手運勁捲起千萬泥沙,迅速地撲滅了火熱。只是這麼一個動作,腳步便慢了些。
刺客頭子已經往皇甫覺離去的方向追去了。
秋風瑟瑟,四周風聲鶴唳,嶽昉氣吁吁地跑着。
與其説是奔跑,不如説是被拖拉着前進,皇甫覺始終提着他的領子,迅速地前進着,直到後方的殺伐之聲已經微弱,確定離開險境後,兩人的腳步才慢了下來。
嶽昉氣如牛地軟倒在地上。沒有想到皇甫覺這麼會跑;明明鎮在酒堆裏醉生夢死,怎麼還會有這麼好的體力?他年紀大了,本不起這樣的劇烈運動,都是靠着一片忠心,以及強烈的求生意志撐着。
“覺爺,您別管我了,您是萬金之軀,不能有所傷,還是請您先逃命去吧!”嶽昉個不停,軟弱的手將皇甫覺往前推去。他沒有學過武藝,加上生來就是富貴人物,這雙手還沒有拿過比筷子重的東西,什麼時候曾遇過這麼驚險的場面?
“不要放棄,想想你的孫子,那孩子老扯着你鬍鬚玩不是嗎?你可別讓他沒了爺爺寵啊!”皇甫覺還是一臉輕鬆,好整以暇地勸説着,絲毫看不出來,他才是被追殺的目標。
“撐着點啊!等到了鐵城,你可就輕鬆了。這一路上你不是叨叨唸念着太辛苦嗎?入了鐵家的門,我有了眾多武林高手保護,你不就可以安心了?”他刷開桐骨扇,若有所思地輕晃着緻絕倫的扇子。
看來,是有人不希望他進鐵城了。不過話説回來,難得抓住了那被眾人眼中釘的魔教之子,就等着擇期處決,他怎麼能夠缺席?
如果他沒有趕到,魔教之子可以説是絕無生機了。
那麼,是有人不想要他去手,或是壓兒就想要斬除他?
皇甫覺的雙眸一黯,難以言喻的光彩竄其中,與他閒散的模樣相去甚遠。
此時,小徑上忽然出現了一個瘦長的身影,一身布衣衫,壓得低低的斗笠蓋住了對方的容貌。對方的肩上挑着兩個桶子,不過看那輕鬆的腳步,桶子裏大概是空的。
嶽昉的反應很動,他迅速地跳起來抱住皇甫覺;那模樣看來也不曉得是要保護皇甫覺,還是本能地在尋求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