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任你牙尖嘴利我自巋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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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楊波來説,有一個最現實的問題,他快沒錢了…
除留下了一萬五千本錢沒動外,其他的基本都補貼到了家屯的各種開銷上面,收租至少還要再等一年,坐吃山空讓他很是發愁。
陳碧蓮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打通航道,在明末這個蛋的時代,除了海貿他就不知道還能做點什麼生意,能掙銀子的行當都被壟斷了,就算他想去當韃
,與韃子做生意都輪不到他。
他很想打通去本的海貿,去到那裏還有幾樣重要的東西需要購買,一是銅,二是鉛。
銅料在安東衞地面上有銀子也買不到,整個大明都缺銅,楊波計劃中的十五斤,三十斤,六十斤小炮需要銅,他也想自己築些私錢來度過難關,而每護鹽隊實彈
擊也要消耗不少鉛子,另外還要買些硫磺回來,可惜陳碧蓮自從上次寫了一封信後再也沒了音訊,讓楊波很是牽掛。
還有更麻煩的,王遠山一聲令下召楊波明去石臼所點卯,王遠山現在壓力很大,每天一羣鄉紳坐在他的官衙裏,責罵有之,軟語相求有之,威脅更是家常便飯,王遠山快要熬不下去了。
近來聞香教愈發猖狂起來,各地烽煙四起,山東原本就是白蓮教發源地,幾年前的徐鴻儒就是從這裏起兵,而聞香教是白蓮教眾多分支中最具攻擊的一支,用後世的話來説,有羣眾運動的基礎。
楊波來到石臼所就明白王遠山的處境了,只見他木然坐在大廳的一邊,周圍被圍得水不通,噪雜的就像菜場一樣,王遠山呆呆的抬頭看天,偶爾抹一抹滿臉的唾沫,這個動作證明他還是個活人。
楊波見勢不妙,準備滑腳…
等他跑到門口,身後王遠山大叫一聲:“知閒!”楊波心裏暗暗叫苦:“狗的王遠山,要死就死你一個好了,非得把老子也拉下水”楊波抹了抹汗水,笑眯眯的轉過身來,聽説官衙又來了個副千户點卯,那些圍堵王遠山的儒生們呼啦一下,立刻把楊波包圍在了門口,楊波戀戀不捨的朝門外看了一眼,帶着悲壯的心情走向大廳,遠遠的坐在王遠山對面。
“大人”楊波皮笑不笑的朝王遠山拱拱手。
王遠山木然擠出來個字:“好説”楊波又立刻堆上了一團和善的微笑向那些儒生拱手,沒人回禮,這些儒生冷冷的盯着楊波,就像盯着一個死人,楊波後背開始直冒冷汗。
大明讀書人的身份極高,凡是有功名在身的,那走路鼻孔都是朝天的,是以這些讀書人與當地的士紳結合後形成了一股巨大的勢力,甚至可以輕易左右一個地方的官府。山東府相對要好些,在南方就更是恐怖,一個小縣城便有生員數萬,舉人數千,這些人別説什麼千户百户,就算知縣知府老父母都是不敢輕易招惹的,這些人通過聯姻,同鄉,同年,座師弟子結合在一起,形成一個個團伙,把持地方的種種事務。
明末的士紳階層已經變成了一個擇人而噬的龐然大物,朝廷政令只有對他們有利的才能被推行下去,比如轉嫁士人階層的税負,提高士人階層的待遇等,若是與他們的利益相駁,對不起,朝廷政令很可能出不了京師城門,比如礦監税,比如海令,又比如五人墓碑事件等。
崇禎帝沒有殺得人頭滾滾的決心和條件,是以他只能眼睜睜的看到大明一天天腐爛下去,等待最後審判的到來。
楊波也暫時沒有這個決心和條件,是以他也只能老老實實的坐在位置上被人噴口水…
“這位是孫秀才,這位是童秀才,那邊的是黃秀才,其餘諸位儒生俱是我安東衞生員,這位是我石臼所副千户楊波,你等多多親近”王遠山生怕出賣楊波還不夠徹底。
楊波平都龜縮在
家屯,因為
家屯是軍屯,地方沒有什麼管轄權,楊波也很少參與地方的事物中去,是以他還是第一次面對面的與這些儒生打
道。
“原來是楊剝皮楊大人!真真是見面不如聞名啊!”這位説話還算客氣…
“哎呀,這不是那個什麼正道不走走旱道的兔兒楊嗎?”這位對楊波喜好有些研究…
“虛食重祿,素餐尸位!”這是直接開罵的…
“我草你。媽”這是…
楊波狐疑的抬起頭,想找那個罵他媽的傢伙拉出來胖揍,只是一張張憤怒的臉在他頭頂晃動,哪裏找得出來哪個罵他?
説起罵人楊波很少吃癟,可是好漢難敵十幾張嘴,這個時候只能學着王遠山默然不語,楊家十八代的祖宗就倒了大黴,被這些伶牙俐齒的儒生拐彎抹角的問候了無數遍。
當下楊波頭被吵得有三個大,面上覆蓋了一層唾沫星子,他剛想掏出手絹來抹,沒想到一個儒生手疾一下就打落了他手裏的手絹,立馬幾雙腳踩了上去…
“那靖邊屯胡姓大户一家三十餘口皆死於聞香教之手,大人可知否?”這些人罵了,終於開始進入正題。
“不知!”楊波撒謊不帶打草稿的。
“如今已知矣,卻不知大人如何區處?”另一個儒生冷笑問“下官查實後,自有計較”楊波瞪了一眼王遠山,卻驚訝的發現王遠山躡手躡腳的準備滑腳!
楊波瞬間睜大了眼睛,王遠山發現了異常,朝楊波又是擠眼,又是拱手。
楊波沉默片刻,悲壯的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