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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部:不知大光環是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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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青木講述他的經歷之際,我一直極用心地聽看。可是等他講完之後,老實説,我真是莫名其妙,不知道喬森要我聽青木的敍述,有甚麼作用。難道他又掌握了“天國號”的新資料,要再去打撈,希望我參加?

一想到這一點,我不好笑,一個但丁-鄂斯曼的寶藏還不夠,又來了一艘神秘的“天國號”看來我變成發掘寶藏的熱門合夥人了。

我忍不住問道:“青木先生,你的故事很動人…”青木的神情很惱怒:“我不是在講故事,我所講的,全部是事實。”我攤着手:“好,全部是事實,我可以接受,包括有關山本五十六大將和那個大光環,但是我不明白,喬森要你將這件事詳細講給我聽,是為了甚麼?”青木怔了一怔:“你不知道?”我道:“不知道,所以才問你。”青木扭着他手中的帽子:“我也不知道,他要我來告訴你,我就照他的話做。”我不心中暗罵了喬森不知在鬧甚麼玄虛。我又問道:“你見到喬森,他難道沒有説為甚麼叫你來?”青木大口喝着酒:“我四天前到,和他見了面。”青木和喬森見面的情形,青木也講得十分詳細,在敍述中,可以看出喬森態度怪異,他一定有甚麼事隱瞞着青木,就像他有事隱瞞着我。所以我也有必要,將他和青木見面的情形,詳細地記述出來青木到了四天,和喬森一共見了三次面。

青木到的第一天,就去見喬森,被那家大酒店的職員趕了出來。

青木找到了一家低級旅館住下來,用電話和喬森聯絡,終於聽到了喬森的聲音。喬森一聽到是他,立時問了他住的地方:“在旅館等我,我立刻來。”喬森説是“立刻來”但是事實上,青木卻等了他足足二小時,而且,當青木打開門,喬森站在門口,神態疲倦到極,像是他才跑完了馬拉松。

喬森想走進房間,可是才跨了一步,就站立不穩,青木忙扶住了他,喬森指着房間中的洗臉盆,張大口,連發出聲音的氣力也沒有。

青木半扶半拖着他,來到了洗臉盆前,喬森低下頭,用發顫的手,扭了好久,也扭不開水掣,還是青木幫他開了水掣,喬森就讓水淋在他自己的頭上。淋了好久,才聽得他長長吁出了一口氣。

青木料不到喬森會這樣子,也慌了手腳,一直等到喬森吁了一口氣,他才道:“天,喬森,你怎麼啦?”喬森抬起頭來,滿面全是水,他努力想睜開眼,一把拉住青木的手臂:“青木,把‘天國號’上…最後發生的事,再…向我講一遍。”他一面説,一面就在牀上坐了下來。牀發出了一陣吱吱的聲響。

青木道:“喬森先生,為甚麼…”喬森立時叫了起來,道:“求求你別説廢話,快説當時的情形。”青木只好答應了一聲,把當時的情形,説了一遍。喬森在聽的時候,卻又心不在焉,只是用一種極茫然的神,望着天花板。

(喬森的這種神情,我也“領教”過,當我在看但丁的資料時,他也一直看天花板,神茫然。)青木講完,喬森現出十分苦澀的神情,用手抹乾了臉上的水。

他問道:“司令官説甚麼?會有使者來察視靈魂?”青木道:“是的,他是這麼説。”喬森又沉思了片刻,在突然之間,他的神情已恢復了常態,站了起來,了一點錢給青木,一言不發,向外走去。

青木像是受了侮辱一樣叫了起來:“你叫我來,就是為了施捨我這點錢?”喬森道:“當然不是,老朋友,我現在非常忙,也…極度困惑,想要你幫忙。現在我沒有時間,明天這時候,再來看你。”青木還想講甚麼,喬森的體力看來完全恢復,他像一陣風一樣,捲了出去。

第二次見面的情形,比較正常,喬森先生來到旅館,和青木一起到了附近的一家小餐室。

(從青木講他和喬森見面的子、時間,我可以知道他和青木的三次見面,我都在紐約,但是喬森卻從來也未曾告訴過我,也沒有提起過青木這個人,直到今天,才突然叫青木來見我。那是他故作神秘?還是他真有難言苦衷?)在飽餐了一頓之後,他們又找了一處幽靜的咖啡室,喬森一直顯得神恍惚,言又止。但是他終於開了口:“青木,要你把三十年前的事的每一個細節都記起來,相當困難,但是我想…”青木訝然道:“喬森先生,我已經甚麼都講給你聽了,已經甚麼都講了。”喬森作了一個手勢:“請你再想一想,把你聽到的,山本司令官講的話,每一個字都記起來。”青木認真地想着,把當時聽到的話,又講了一遍。青木用心聽着,喬森問道:“肯定是,有使者來察視靈魂?”青木皺着眉:“是的,等一等,我當時的心緒很亂,但是,他是這樣説。”在喬森的一再追問之下,青木變得有點猶豫不決,好像又不能肯定了。喬森又問道:“會不會司令官是説:來察視是不是有靈魂?”青木呆了半晌,道:“或者有這個可能,擴音機中傳來的聲音有迴響,有這個可能,我不敢肯定。”青木一面回答着喬森的問題,一面忍不住好奇,又問道:“喬森先生,你問這個幹甚麼?”喬森並沒有回答,神情沉思,過了一會,他站了起來,付了賬:“明天我再來看你。”第二次見面的情形就是這樣,喬森的問題,集中在“天國號”沉沒之前那幾分鐘的事,而且特別注意山本司令官的講話。

青木已經説了是“有使者來察視察魂”可是喬森卻問青木,會是“有使者來視察有沒有靈魂”?他為甚麼要知道當時山本司令官的話?那看來沒有任何意義。

我聽了青木敍述他和喬森第二次見面的情形,心中十分疑惑。照我的想法,當時山本已決定沉船殉國,在這樣的情形下,提及靈魂,是很自然的事。任何人,不管他信仰的是甚麼,在面臨生死大關之際,想到靈魂,講出來,這很自然。喬森拚命去追究這一點,又有甚麼意義?

我最疑惑的,是青木提到的那個“大光環”和無數發自光環的光線。在青木的敍述中,可以肯定全船官兵都為這種光線所殺。

那大光環又是甚麼怪物?喬森何以不注意這點?

喬森和青木見面的第三次,就在昨天。

喬森衝進了青木的房間,急速地着氣:“青木,那封電訊,你還記得接收時的調頻?”青木搔着頭,雖然事隔多年,但由於這個調頻給他印像十分深刻所以他一想之後,立時想了起來。他説出了那調頻的數字。

喬森立時取出了一份影印的文件來:“你看,這是海軍部的絕密文件,這個調頻,就是你説的那個,是首相府直接通訊所用的。”青木呆了一呆:“我從來也未曾想到這一點,首相府?”喬森道:“是的,你是電訊室的負責人,難道沒有接到過訓令?”青木搖着頭:“關於這個調頻,我接到的命令是,只要一有電訊來,必須立即呈給上司。”喬森思索着:“有趣的是,我曾詳細地查過,自這個調頻確定以來,首相府絕沒有使用過,尤其在天皇宣佈投降的那一天,首相府一共發出了八十七通密電,每一道都有案可稽,其中本沒有一道,命令‘天國號’全體官兵殉國。”青木驚訝得張大了眼:“喬森先生,你…你是在指責我説謊?”喬森神情肅穆:“決不是,青木老兄,我完全相信你説的話!”青木十分動,喃喃地道:“我説的全是事宜。電訊是我接收的,是我看不懂的密碼。”喬森想了一想:“山本司令官一看到密碼,就知道了電訊的內容?”青木再一次回想當時的情形,肯定地道:“是,可是我沒有聽到他念完,就被他趕了出來,我只知道電訊是請求全體官兵…”喬森道:“殉國?”青木道:“我沒有聽完,但是從當時山本司令官的神情和以後發生的事來看,就是這個意思。”喬森喃喃地道:“要是能得到這份電訊就好了。”青木苦笑:“那沒有可能,我也無法記得住那些密碼。”喬森思索:“事情真怪,山本司令官以為那是從首相府發來的電訊,但實際上並不是。而甚麼有使者來察視靈魂的説法,可能也是電訊上説的,這通電訊…”青木問道:“究竟是來自甚麼人的呢?”喬森陡地震動了一下,沒有回答,忽然改變了話題:“青木老兄,有一個人,我要你去見他,把‘天國號’上發生的事,詳詳細細告訴他。這個人的名字叫衞斯理。”青木沒有問為甚麼,只是答應着。

“我在旅館,一接到他的電話,告訴了我你的住址,我就來了。”青木結束了他的全部談話。

我仔細思索着青木的話。

我承認當年發生在“天國號”的事,極之怪異,無法確定屬於甚麼質。

“天國號”本身神秘之極,但是還可以想像。至於甚麼“使者來察視靈魂”全體官兵突然一起死亡,全不可思議之極,看來喬森着重的就是這些怪事。

這大大引起了我的好奇心,我對青木道:“很謝你告訴我這些,我想,等喬森來了,我們一定會研究出一個眉目來。”青木再度用力扭着他那頂帽子,顯而易見,當年他親歷的不可思議的恐怖怪事,事隔多年,仍然給他極度的震動。

我和他又談了一回,問了一些我沒有聽明白的細節問題,時間慢慢過去,喬森卻還沒有來。我等得有點不耐煩了,打電話回原來的酒店去問,叫了喬森的助手,和他同房的那兩個年輕人之一來聽電話。那年輕人道:“喬森先生已經辭職,沒有人見過他。”沒有喬森的下落:我只好再等。青木不斷自己斟酒飲,已經有了五六分酒意,歪倒在沙發上睡着了。

房間中的光線,漸漸黑下來,我等得坐立不安了。看了看時間,已經是晚上六時,喬森還是沒有來。這真令人心焦。

我又耐着子等了半小時,青木還在睡,這時,叩門聲響了起來,我奔過去,陡然拉開門,大聲道:“你究竟到甚麼地方去了?”我的話陡然停住,只是錯愕地望着門外那個人。門外那個人的神情比我更驚愕,那是但丁-鄂斯曼,不是喬森。

但丁道:“對不起,我來之前沒有通知你,你不歡我?”我忙道:“不是,當然歡,只不過我正在等一個人,你也認識的,喬森。”但丁“嗯”地一聲:“聽説他今天上午突然辭職,保險公司的首腦正在大傷腦筋,不過照我看,他並不是保安主任的好人選,我每次遇到他,總覺得他神恍惚。”但丁的形容詞用得相當恰當。我又徒然想起,有一個人,曾説過喬森“神上受着困擾”這個人是那個神秘人物金特。

金特不但身分神秘,所説的話也極其神秘,他也知道“天國號”的事,甚至提議喬森可以用“天國號”的事,去回答困擾他的那個問題。

剛才我打了許多電話去找喬森,就是沒有想到金特,這時,我又連帶想起了一些別的事情,忙去搖睡在沙發上的青木。

但丁在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我推醒了青木,在青木還在着眼睛之際,我問他:“‘天國號’的事,你還對誰講過?”青木怔了一怔:“我對不少人講過,但是本沒有人相信我。”我道:“有一個人,叫金特,你認識他?”青木搖頭道:“金特?從來也沒有聽説過。”我想了一想,雖然我沒有望向但丁,但是也可以到他正注視着青木。我想,金特知道“天國號”的事,可能是喬森告訴他的。

了一口氣:“青木先生,喬森還沒有來,而我又有了一個客人…”青木十分識相“哦”地一聲,立時站了起來。我倒有點不好意思:“我不是趕你走…”青木忙道:“不要緊,我在酒店大門口等喬森先生,他來了我一定可以看得見他,我們再一起上來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