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這下麻煩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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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琅翻手又要拔刀,卻被黃得功制止了,很快,那羣賊就上了碼頭,其中一個賊沒好氣道:“還愣着幹嗎,都***過來吃早飯了。”黃得功和施琅站着沒動,其餘二十幾個水師將士也站着沒動。
“嘿,你們***耳朵聾了?”那賊把手裏的木桶往地上一扔,大聲罵道“你們這羣混帳東西,別以為你們現在也是義軍的人了。就可以挑肥揀瘦了,告訴你們,我們義軍是講資歷的。像你們這樣剛投降的,只配吃這個!”這夥賊只是來送飯的伙伕,而之前把守碼頭地又是一夥投降不久地官軍,所以這羣賊伙伕沒有發現異樣,把前後這兩夥人當成一夥人了。
黃得功心頭一動,回頭一巴掌拍在施琅腦門上,罵道:“不長眼的臭小子。有得吃就不錯了,還挑三揀四地?你也不想想替朝廷賣命地時候連這也吃不上!你不吃?你不吃就挨着吧,弟兄們,我們吃。”説着,黃得功就走上前來,從一隻木桶裏拿起一隻大瓷碗,舀起一碗清得快能照出影子的米湯,稀里嘩啦地喝了起來,其餘二十幾名弟兄其實也有些餓了,乾脆也圍了過來。稀里嘩啦地喝上了。
那羣賊伙伕的小頭目得意地説道:“這就對了,照我們義軍的規矩,剛入夥頭兩個月你們就只能吃這個。半年以後才有資格吃乾的,當了隊長才能吃小灶!吃,趕緊着吃,吃完了待會還要幹活呢。”
“這位大哥。”黃得功試探着問道“能問下待會幹啥活?”
“幹啥活?”賊小頭目斜了黃得功一眼,不屑地説道。
“就你們這羣扶不上牆的爛泥巴,好幾千人還幹不過我們幾百老弟兄,還能幹啥?難不成還指望你們打仗?真是地,就你們這些貨,也就幫着拿拿人,追追髒了。”
“拿人?追髒?”黃得功嘀咕了兩聲,正要往桶裏再舀一碗米湯時,卻被那賊小頭目老實不客氣地奪過了手中的大海碗,一邊還罵道:“每人一碗。誰也不許多吃!誰***敢多吃。老子就打斷誰的狗腿,哼!”次中午。皇極殿。
李自成大步登上金階,摸了摸崇禎帝的龍椅,然後轉身一**坐了下來,跟着李自成進殿的牛金星眸子一轉,趕緊跪倒在丹墀之上,一連叩了三個響頭,諂聲唱道:“臣牛金星,叩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哈哈哈。”李自成仰天長笑三聲,得意地擺了擺手,説道“起來。”李自成畢竟是驛卒出身,沒什麼文化,更不懂儒生們鼓搗出來的那套禮儀,自然記不起皇帝讓大臣起身是要喊平身的,跪在丹墀下的牛金星心底偷笑不已,臉上卻不敢表出來,順勢起身站於大殿一側。
“他娘地。”李自成摸摸龍椅,又抬頭看看頭上地雕樑畫棟,慨道“這金鑾殿可真大。”
“萬歲爺。”牛金星諂聲道“往後您就是大順朝的開國皇帝,天下萬民地君父了,以後每天都要在這金鑾殿接受百官地朝賀,以及決策全國的大事呢,不過,臣以為當務之急是要舉行一場隆重的登基儀禮。”
“這個先不急。”李自成搖頭道“崇禎找到了嗎?”牛金星道:“找着了,在煤山上吊了。”李自成道:“死了?”牛金星道:“死了!”李自成的眉頭霎時蹙緊了,雖説他是個人,沒什麼文化,可不管怎麼説李自成都曾經是大明朝的驛卒,吃了好幾年皇糧呢,現在雖説要改朝換代了,可崇禎帝怎麼死也不該死在他李自成手裏。
李自成是非常不情願落個弒君的罵名地。
想了想,只有一個辦法可以挽回影響,便對牛金星道:“回頭你就派人把崇禎的屍首和周皇后的屍首合殮一起,然後抬到東華門外,讓故明的舊吏們去憑弔吧,再吩咐下去,不要為難那些前來憑弔的故明舊吏。”
“是。”牛金星恭聲應道“萬歲聖明。李自成又道:“崇禎的三個兒子和兩個女兒找着了嗎?”牛金星道:“只在昭和殿找着崇禎的小女兒,其餘的三個兒子和大女兒卻是下落不明。”
“找,掘地三尺也要找出來!”李自成皺眉沉聲道“尤其不能走了太子朱慈!”牛金星道:“萬歲,臣早已經分派下去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嗯。”李自成點了點頭,又道。
“丞相,大明户部的國庫和紫城地內府司鑰庫都已經查封了嗎?”這才是李自成眼下最關心地事情,他的大軍已經擴充到了近百萬之眾。每消耗地糧餉可不是個小數目,他還指望着大明朝的國庫和崇禎的內府司鑰庫能給他提供一大筆地餉銀呢,按李自成的估計,怎麼也能搞到四五百萬兩銀子。
牛金星低下頭來,低聲應道:“昨天晚上就已經查封了。”李自成從龍椅上站起身來,問道:“大概有多少銀子?”
“回萬歲。”牛金星不敢正視李自成的眼神,低聲應道。
“不…不到一萬兩。”
“你説什麼?”李自成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怒道“不到一萬兩!?”牛金星抬頭苦笑道:“起初臣也不相信,可事實的確就是這樣。”李自成皺眉道:“怎麼會這樣?怎麼會是這樣!”牛金星低聲道:“萬歲,臣倒是有個主意,可以緩解糧餉匱乏之慮。”李自成道:“什麼主意?快説。”牛金星道:“追髒助餉!臣聽王德化那幾個故明太監説,故明的國庫和崇禎的內府司鑰庫早就空了,不過京城裏地皇親國戚和大官們一個個都富得汗,萬歲何不派兵把這些傢伙抓起來,問他們要銀子?”
“好。這事給劉宗去辦。”李自成不假思索地點頭答應了,吃大户一直就是賊的“優良”傳統,壓榨京中的皇親國戚和高官勳爵。李自成心理上沒有一點障礙,對這些飽了民脂民膏的蛀蟲,李自成一直就沒什麼好!
李自成終究還是個草寇,沒什麼戰略眼光,他只看到這些蛀蟲身上的油水,卻不知道這些蛀蟲其實也是很厲害的。因為它們不是幾隻,而是一大羣,他對京師的蛀蟲開刀,京師以外的蛀蟲就會人人自危,視李自成為最大的仇敵,這對李自成的大業是很不利地!
當初在江南,王樸沒讓手下人馬假扮賊兵去打劫,顧慮的就是這個!
縱兵搶大户雖然來錢快,可以讓王樸在短時間內積聚足夠的銀子招募新軍。可這樣地後遺症也是很嚴重的。這樣一來,樸就會把自己推到整個士林縉紳階層的對立面上去。在當時,士林縉紳佔據了統治的地位,和他們作對是絕不會有好下場的。
所以,王樸採取了開設娛樂城的辦法曲線掙銀子,儘量避免和士林縉紳階層直接衝突。
“萬歲,還有件事不可不慎。”牛金星道“吳三桂把守地寧遠,是阻擋關外建奴的一道屏障,應該馬上派人招降!”
“嗯。”李自成點頭道“派人招降還不夠,還要換防!山海關和寧遠地位重要,一定要掌握在自己人手裏才行!這樣,讓李過和李巖不用來北京了,馬上帶兵去寧遠換防,讓吳三桂率軍前來北京,接受收編。”牛金星諂聲道:“萬歲聖明。”朝陽門外,賊大營。
一員賊將領在十幾名親兵的簇擁下趾高氣揚地進了李虎的中軍大帳,正在帳中議事的李虎和荊茂成趕緊站起身來,抱拳道:“這位是…”那賊將領指了指自己,大聲道:“老子李保國,龍鑲上將軍帳前偏將!”李虎和荊茂成肅然起敬,龍鑲上將軍李雙喜是李自成的親侄子,論身份論地位遠在李過之上,李巖和他就更沒法比了,連帶的,李雙喜帳前的偏將也要比別營的義軍將領牛氣得多,李虎、荊茂成只能以下屬之禮參見。
李保國道:“大王有令,李過、李巖地軍隊立即開拔去接管寧遠,朝陽門關廂大營現在由老子接管了。”説着,李保國將一塊令牌扔給李虎。
李虎接過令牌,小心翼翼地問道:“李將軍,關廂大營裏關押了幾名要緊地人犯,我們能不能帶走?”
“人犯?”李保國眼珠一轉,還以為是李虎他們私自抓捕的北京大户,當下以不容置疑地口氣説道“人犯留下!哪有帶着人犯出征的?”李虎無奈,只得悻悻出帳,和荊茂成點起本部人馬奔向通州與李過、李巖的大隊人馬匯合去了。
轉眼之間三天時間已經過去。
由劉宗負責的追髒助餉“運動”已經轟轟烈烈地展開了,首先被抓起來拷打的是內閣首輔周延儒、成國公朱純臣、國丈周奎等一大批內閣大員以及皇親國戚,朱純臣這老畜生怎麼也沒有想到,當初他頭一個獻門投降,現在卻成了賊兵的頭一批階下囚!
反倒是被李虎無意中抓獲的王樸等人,卻被賊當成了沒多少油水的小門小户,扔在大通牢房裏無人問津。
遠在千里之外的江南很快就知道了北京陷落、崇禎帝上吊身亡的消息。
整個南京霎時間就亂成了一鍋粥,以南京户部尚書高弘圖、兵部侍郎呂大器為首的南京官員紛紛湧進了南京兵部行轅,要求兵部尚書史可法出面主持大局,因為南京禮部尚書何熊祥已經在半年前病筆,史可法已經是南京官場的最高官員。
北京淪陷,留都南京就順理成章成了大明朝的國都,南京六部也順理成章成了大明朝的最高職權機構,此時的史可法已經成了大明朝事實上的最高官員,至於浙直總督孫傳庭,雖然手裏握有重兵,可在品級上他不過是地方的封疆大吏,還差得遠。
南京官員們的議題只有兩個。
第一個是大量起用罷職在家的秩員,比如寓居南京的江左名士錢謙益,告老還鄉的前左都御史劉宗周,以及以張溥、周鑣為首的,有才華的復社儒生來充實南京六部以及科道御史衙門,儘快使留都六部和科道御史衙門運轉起來。
這個議題沒什麼多説的,南京官員的意見很快就達成了一致。
第二個就是有關擁立新君的問題,高弘圖認為崇禎帝雖死,可太子生死未卜,在沒有太子的確切消息之前,不可另立新君,而呂大器則認為國不可一無君,應該就近從亡南京的福王和潞王中間挑選一人上位監國。
兩派的意見分歧很大,各有各的理由,各有各的支持者,吵得不可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