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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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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還講了些什麼呢?哦,想起來了,如果索比用九牛二虎之力想起來的那些恐怖而又模糊的記憶可以相信的話,那麼他的父母一定是去世了。孩子已經不可能説出家人名字以及如何辨認他們的方法來了,他只知道“爸爸”和“媽媽”巴斯利姆只好放棄了想進一步打聽孩子親戚的念頭。

好啦,現在他加給索比的痛苦終於可以結束了,不過仔細想一想,孩子這次受罪也是值得的。

“索比?”孩子痛苦地呻一聲,微微地動了動身子,説:“怎麼啦,老爹?”

“你現在還在酣睡,等我再叫你時才會醒來。”

“你不來叫我,我就不會醒的。”

“當我叫你的時候,你會立刻醒來。醒來以後,你會到很舒服,而且你會忘掉我們所談的一切。”

“好的,老爹。”

“你會忘掉剛才的一切,而且還會覺得很舒服。大約半個小時以後,你又會變得昏昏睡了。那時我會再叫你上牀去睡,你一上牀就會睡着。你會睡上一個晚上,而且睡得很香,還會做幾個好夢。你再也不會做噩夢了。索比,跟着我説。”

“我再也不會做噩夢了。”

“你永遠都不會做噩夢了,永遠不做了。”

“永遠不做了。”

“爸爸、媽媽不想讓你做噩夢。他們很幸福,他們也想讓你得到幸福。當你夢到他們的時候,那一定是一個幸福的夢。”

“幸福的夢。”

“現在一切都好了,索比。你快要醒來了。現在,你正在醒來,你已經忘掉了我們談過的事情。不過你再也不會做噩夢了。醒來吧,索比。”孩子坐了起來,眼睛,打了一個哈欠,咧着嘴笑了。

“哎呀,我怎麼睡着了?我還以為剛才在跟你一起玩呢,老爹?沒有玩,嗯?”驅散孩子心理上的陰影需要好長一段時間,但是噩夢已經減少,最後終於消失了。巴斯利姆不是專業治療心理陰影的醫生,因此,那些可怕的記憶仍然會遺留在孩子腦海中。他能做的只是引導索比,儘量讓他到幸福。再説,即使巴斯利姆的技術真的非常高明,也不可能消除留在孩子心裏的可怕的記憶。巴斯利姆固執地認為,一個人的經歷是屬於他自己的,要是他自己不想忘掉,即使最壞的經歷也不會從他的記憶中消失。

索比白天很忙,晚上便安寧了。一起生活的開始階段,巴斯利姆總是把孩子帶在身邊。吃過早飯以後,他們總會拐到自由廣場上去,巴斯利姆伸開四肢坐在路上,索比站在或坐在他旁邊。他們拿着碗,裝出好像餓壞了的樣子。那個地方的通老是會引起糾紛,堵住行人,不過警察來了最多也就是罵一頓了事。索比知道了廣場上的巡警只會叫罵,就算警察找到他們頭上,巴斯利姆也會跟他們調停,儘量少給警察一些錢。

沒過多久,索比便學會了這門古已有之的職業。身邊帶有女人的男人們都很慷慨,但這時你應該向女人要錢。向沒有夥伴的女人乞討,一般來説都會竹籃打水一場空(不戴面紗的女人除外)。纏住一個獨自行走的男人向他討錢,是一場對半開的賭博,要麼踢你一腳,要麼就給你一點錢。有錢的外星人出手通常比較大方。巴斯利姆教他在碗裏放上一點錢,不要放最小的分幣,也不要放大額鈔票。

最初的時候,索比的外貌非常適於幹這個行當。他個子矮小,好像沒有吃飽飯,身上還有潰瘍,一副孤苦伶仃的樣子。對一個乞丐來説,這些已經足夠了。但不妙的是,沒過多久,他的身體看上去好多了。於是,巴斯利姆就用化裝的辦法去彌補他的這種不足:把眼圈黑,在臉蛋上出幾個來,又在他小腿內側脛骨上粘上一塊可怕的塑料,讓人看了好像是在原來已經癒合的傷口上又重新出現了一塊很大的“潰瘍”然後再將糖水灑在他的身上,以此來招引周圍的蒼蠅。這樣噁心的模樣會引得人們向他碗裏扔錢施捨,然後捏着鼻子掉頭而去的。

孩子吃得好了,化裝起來當然就不容易了。但是這一兩年來,儘管他一天兩頓吃得飽飽的,晚上睡得也不錯,可是因為個子長得很快,所以相對而言他還是顯得有些消瘦。

這期間,索比接受了珍貴的貧民教育。朱布爾波是大薩爾貢人的主要居住地九星和朱布爾的首都,它號稱市內有三千多個得到政府許可的乞丐,六千多個小販,格羅格酒店比聖堂還要多,而那裏的聖堂卻比九星的任何一個城市都要多。還有不計其數的小偷、文身藝術家、無法無天的毒販子、翻牆破屋的竊賊、街頭巷尾的貨幣兑換商、女、扒手、算命先生、搶劫犯、刺客、大大小小的賭、騙子等等。朱布爾波居民吹牛説,在第九大街航天港盡頭一里路的塔式建築中,只要有錢,誰都可以買到探索宇宙所需的任何東西,從一艘星際飛船到幾小把星塵,從先人遺留下來的名譽證書到參議員穿在身上的長袍,什麼東西都有賣。

從技術上説,索比不是地下社會的人,因為他有一個法律承認的奴隸身份和政府批准的乞丐職業,不過他還是應該被歸入地下社會,因為其他一切他都只能仰視,在社會各層次中,沒有比他更低的了。

像其他上層社會的孩子自然而然地學會際禮儀一樣,作為一個奴隸,索比也在不知不覺中學會了撒謊和偷竊,而且學得比有些人更快。他發現,在這個城市的下層人羣中,這些普普通通的本事已經發展成了高超的技藝。隨着索比漸漸長大,對語言、街道漸漸悉,巴斯利姆開始叫他單獨出去辦事、買東西了,有時候還叫他一個人去要飯,老人自己待在家裏。這樣一來,他很快便“落入了墮落的團伙裏”和一個人從海拔零米再往深處掉下去一樣。

有一天,他沒有討到一分錢就回來了。巴斯利姆沒説什麼,但是孩子卻解釋説:“你看,老爹,我幹得不錯吧!”他從破衣服裏面拿出一條漂亮的圍巾,非常自豪地給巴斯利姆看。

巴斯利姆沒有出笑容,也沒碰它一下,只是説:“你從什麼地方來的?”

“我從別人那裏來的!”

“那當然。但那個人是誰呢?”

“一位女士。一位漂亮女士,她美極了。”

“讓我看一下商標。呣…也許是法夏女士用的。是的,我想她很漂亮。但是你為什麼沒有被抓進監獄去呢?”

“哎呀.老爹,這太簡單了!齊吉教過我的。他知道各種各樣的竅門。他幹活一直很順手——你應該去看看他是怎麼幹的。”巴斯利姆不知如何去教育這樣一隻途“羔羊”他不想跟孩子講大道理,因為孩子沒有知識背景,也沒有現實生活基礎,現在跟他談道德方面的問題是徒勞的。

“索比,你為什麼要改行呢?為了能讓我們太太平平地討飯,你已經向警察付了管理費,也向乞丐協會頭頭了會費,還在聖那天給聖堂送去了禮物,你什麼都不用擔心了。你想想.我們餓過肚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