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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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笑！別理他！看都別看他！讓他自討沒趣！千萬別上他的當…

“欺世盜名！你以為自稱為好人，就能夠欺瞞過世人的眼睛了嗎？”懊惱地咬着，熊惜弱是在聽見聲音後，才知道自己竟然不自覺地走到他鋪前，甚至還把心裏的話給説了出來。

天威望無所謂地任由她嘲訕，嘴角甚至還掛着笑，笑她的自破誓語，主動來和他説話。

“就算暫時還不是好人，但那至少是我目前的一個目標。”

“哼！天要下紅雨啦？”她又按捺不住地反相稽“氓轉了？”

“那也是沒辦法的，誰教我喜歡的女人不喜歡氓只喜歡好人，為了她…”他收起嘻笑，語帶深情“我只好改變自己了。”熊惜弱瞪大眼睛，嚇退了三步，然後…轉身快逃！

沒聽見！沒聽見！她什麼都沒聽見！沒聽見一隻癩痢狽在發瘋病！

她驚惶失措地逃回屋裏躲着，卻無法阻止自己的臉漲紅得像關公。

沒錯，她是枝大葉，她是莽撞冒失，她是不太像個尋常一般的姑娘家，但不管怎麼説，她仍是個道道地地的黃花大閨女。

包何況她還曾和對門那男人裎相向，甚至被他無禮輕薄餅，所以教她在聽見他那樣的話時，還能夠大聲大氣地沒當回事？

可惡的氓！算你狠！懂得用這招來你姑打退堂鼓！

但退回歸退回，什麼喜歡不喜歡、改變不改變的胡話，只有鬼才會信你！

我就不信以你那樣的貪玩氓，能待得住在鋪裏靜靜賣筆，且還教童畫！

如果你真能做滿一個月，姑我就跟你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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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後回想起，熊惜弱不得不慶幸她那毒誓是發在心裏，沒人聽見，否則她還真的要改叫天惜弱了。

令人難以置信的是…他，是認真的，很認真的。

就同她放棄當俠女，改做饅頭一樣，天威望認認真真地開起筆莊，賣起了文房四寶。

小小的展示櫥櫃裏不但擺滿了各式羊毫、狼毫、紫毫、兼毫，就連名貴罕見的寶硯、宣紙、徽墨、筆架等文房四寶也都一應俱全地一字排開。

好吧，就算他真能將這些“道具”備全，但她不信以他那氓，能有耐心和上門來的客人打道、做生意。

她相信只要客人多囉唆幾句，三不五時來換貨、退貨地惹了他，他就肯定會演出全武行，將客人打傷打殘，打到哭着去找大夫，所以她始終伸長耳朵，等着聽熱鬧、瞧好戲。

但她的希望再度落空了。

沒錯，她是聽見了，卻只聽見從對面三不五時傳來的耐心解釋…

“不，祁翁，我不贊成您幫小凱買軟毫，雖然這種筆柔，筆鋒長而圓壯，含墨較多，但小凱不過是個初學者，我比較建議您的是，幫他買這款以羊加山兔做成的兼毫。”

“那麼這筆…會不會比較貴？”

“貴是一定的，好的筆自然得多花點銀子。但您得想想，這可是關係着小凱一輩子用筆慣的養成，這種錢，省不得。”就是這個樣子，他用言語而非拳頭，得到了信服認同，讓人接受了。

就連教童畫時也是這樣。

他每回都能逗得那些上門來學畫的孩子或是哈哈大笑，或是安靜學畫，就算真有打打鬧鬧的事情發生，都只是因為孩子們和他沒大沒小，哥兒們似地玩耍嘻鬧，而不是他在發飆揍人家的孩子出氣。

她一心苦等着的氓逞惡發飆戲碼，始終不曾上演過。

就連小丫…那原是最崇拜她的小丫頭…也幾乎要改弦易轍，換過偶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