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目睹女巫失蹤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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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亞這寧靜的盛夏午後,你叫我如何相信西芹的店只是一片廢棄的花園?
張着嘴,仰視天空,那時天空沒有一絲雲,我乾涸的聲音彷彿從很遠的地方特意運來,墾,我在哪裏?
三亞。
我沉默。因為本不會有人相信我。
包括墾。
我把我的西芹丟了,而且找不出合理解釋。
有時我會在夢裏重回遇見西芹的那個雨季,她在蛋糕堆砌的西點屋裏,提着繁瑣的棉布長裙黯然行走。窗外有雨,麪包與果醬得以温柔碰撞。雨水過後空氣裏突然漫無邊際的困頓,是誰,誰在西芹與我之間早早做了規範。
那天她把頭探出來對我説:“若你有坐在這裏等墾回來的打算,還是先去塗些防蚊水吧…”那天她沾着滿手面粉側過臉來,我看見她的髮梢上沾着一小塊兒橙醬在雨水光影裏新鮮閃亮。
像我這樣學熱動力的男人,從來都缺乏天才的想像力。然而那些花花綠綠片片段段的脆弱回憶,忽明忽暗地穿心臟。失戀已經上升到失意,墾的黑芝麻雪糕也無能為力。夢境變作非人間的奢侈品,靈魂懸在牀與天花板之間,依然被西芹飄飄的衣裙巧手牽引。
同墾走去海岸邊,花未窮,坐待雲起。對她説起西芹女巫拖把一樣的棉布長裙,墾説土豬同學你得學會遺忘。
遺忘,這是你現在惟一能做的。她説。
我無言。
遺忘是萬能粘補劑,補得住千篇一律的沉淪與各式各樣的幻滅。
只是,為何選擇用幻滅來令我完成這次遺忘?你是否明白有些事情就像少年時代吹響的那支短笛,手指已經忘記,然而嘴總是親切記起。
這就和你一樣無法忽略。
有關你的所有回憶依然在我腦海裏深刻演奏,重重疊疊一遍一遍。
然而你對我置之不理。
還是在我睡的時候偷偷回來?扒在窗户上偷看我的樣子,連呼都不敢吹在玻璃上。我忘記你也許是沒有呼的,或許你是一個女巫一隻狐狸一個天使或是別的什麼東西。
這不重要,真的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無法忽略,你一轉身就蕭條了我的一生。
沒有人知道為什麼在墾冰品的隔壁突然出現了一座西點屋,名字叫做“西芹的店”店主就是我,做出來的蛋糕相當難吃。墾常常在我午睡的時候偷偷把我的作品全倒掉,然後輕手輕腳地幫我重做。是這個原因吧,通常店裏的生意在傍晚時分總會很熱鬧,而她就倚在門旁看着我手忙腳亂。
她笑,她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
那時候墾陪我一起去海邊。我遠遠拋入海水裏的那些玻璃瓶裏通常有這樣的字句——“就算你變成了手指大小的小人兒,我也會把你揪出來種在花盆裏每天給你澆水曬太陽讓你快高長大…”
“那我就坐在這兒等,想你的時候就給你寫信…”墾説我這樣的行為相當白痴,況且那些瓶子就和我做的蛋糕一樣面目可憎,缺乏美。
願望美就可以了,我這樣回答。
呸。
我做不出好味的糕點,後來將整個店給墾打理。我呢,用學了四年的熱動力知識改造墾的烤箱,墾的糕點越做越好,不知是否與此有關。
傍晚時分,我喜歡坐在墾冰品的門口看天邊的雲輕淡掠過,重複懷念西芹形容夕陽的蛋黃派理論。
墾坐過來説土豬你變了,然而我不習慣你不戀愛時的樣子。
我已經沒有力氣戀愛,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