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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遇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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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蜀東總寨雲台山,到江北安陸,相隔六百多里,再加上有一大半都是山路,崎嶇難行,便越發顯得遙遠了。

三百多名隱龍衞,被陸恆分成了三撥,相隔十里的滾動前行,用鳴鏑進行聯絡,這便是兵書候總所説的速進,陸恆想借此,來磨練磨練隱龍衞們在行軍方面的配合。

一般的行軍方式,大體可分為三種,一種是緩行,適合大軍進,這種緩行的行軍方式最為保險,派出大量斥候,在前後左右偵探,有可疑情況便會停止下來,排出防禦架式,直到搞清楚情況以後,才會繼續行進,要想伏擊這樣的軍旅,近乎不可能,不過,這種行軍方式也是最慢,一天所能行走的路程極其有限。

這一種是奔襲,適合突擊偷襲,或者軍隊的迅速調離,以惑敵人的視線,這種行軍方式主要用在騎隊上,前朝的驃騎大將軍最是擅長奔襲,他的八千鐵騎在一一夜之間,能攻擊三、四百里以外的戰鬥目標,讓敵人防不勝防,但同時,奔襲式行軍,是難度最大的一種行軍方式,對士卒的要求極高,在陸恆所得的練兵策中,要想訓練處這樣的騎,最少要三年時間。

第三種便是速進,速進有很多種,滾動式行軍只是其中的一種,最講究的就是相互的配合,有如蛇行,擊頭則尾至,擊尾則頭援,擊中則頭尾齊攻。

太尉陸平雖然被稱為大齊帝國的軍神,但他教導陸恆,再有奇思妙想、算無遺策的統帥,如果沒有如臂使指的軍隊,這名統帥戰略思想,本不可能得到完美的詮釋,所謂的戰無不勝更是一句笑話。

這也是陸恆為什麼時時刻刻,都不忘記練兵的主要原因。

****這已是第二的中午,輪到陸恆所率本部開路前行,裝載着黃金、翡翠和珠寶的馬車,在半濕的草地上,壓出了深深的轍痕,眼前的道路倒是顯得開闊了許多。

已經走出山地了,再拐過前面的峽谷。便有一個小*平原,過了小*平原,就到了慶洲府,今晚可以再慶洲府的驛站中宿營。

炎炎,空氣中連一絲風兒都沒有,唯有鳴蟬地叫聲,一聲比一聲刺耳,每一個人的臉上,都佈滿了汗珠。半年多的訓練結果,這時候倒顯現出來,在整個行軍的過程候中,沒有一個人喊苦喊累,就連那步伐,也仍然整齊如一,沒有一個人落後。

陸恆算計着路程,前面六百多米的那個峽谷,叫龍門峽,半面朝陰,半面朝陽,在陰涼的那一面,有着一片四、五畝地大小的樹林,走到那樹林中,和後面一隊的距離,正好有十里左右,是個休息的好去處,當下便指揮道:“去那裏!”一羣飛鳥從樹林中沖天而起,陸恆的雙眸猛然間閃過一道寒芒,前伸的手指倏地上揚,同時口中叫道:“停,列陣。”

“錚”長刀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出鞘中,耀眼生輝的光芒把太陽都給比了下去,隊列自動形成半圓形,把裝着財寶的馬車團團圍住,站在內陣的隱龍衞,一手短刀一手強弩,警惕着注視着那片樹林。

這幾個動作很簡單,但正因為整齊有序,立刻顯示出強大的氣勢。

對隱龍衞的訓練,更大注重的是兩到三人之間的配合,攻防的陣式各一,這種半圓的陣式是軍中最常見的防禦陣形,不過,有弩弓配合,再加上每個隱龍衞都配有鋒鋭的長刀和內甲,要想攻破這樣的防禦,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説實話,陸恆本就沒有想到,會在回老宅的路途中,遇到襲擊,因為一般的蟊賊,看見他這上百人的武力,恐怕逃都逃不及呢,所以,如果真的有人半路意圖襲擊,那便是圖謀許久的事情,也就是説,自己這一行人早就被人盯上了。

會是什麼人呢?

三個隱龍衞呈三角形,向那片樹林緩緩行去,每人相距十丈多遠,他們的手中都提着出鞘的長刀,目光炯炯的打量前方,行動有着如臨大敵的謹慎。

最先的一名隱龍衞似乎發現了什麼,忽然停住了腳步,接着向後退,同時嘶聲大喊:“有敵人!”兩隻長箭在那名隱龍衞叫喊的同時,從樹林中了出來,其中的一隻,被長刀一掃,擊落到了地上,還有一隻,在了內甲的護臂處,發出“叮”的一聲脆響,又彈落回空中。

與此同時,樹林中猛然爆發出驚天動地的喊殺聲,一個個手握各式兵器的身影,從樹林中閃了出來,放眼看去,漫山遍野彷彿都是人頭,像鬼怪一般跳躍着衝了過來,鋒利的殺勢,如大海崩壩一般席捲而下。

“嗖”白羽的鳴鏑響箭,帶着一聲淒厲的嘯叫飛上了半空。

“殺!”

“殺!”

“殺!”所有列陣的隱龍衞同時揚聲吼叫,他們的叫聲中,沒有畏懼,反倒有着面對廝殺,面對血腥的由衷興奮,有幾名衝得快的埋伏着,被閃電般落下的刀光當場劈殺,鮮血和慘叫立刻充滿了峽谷之間。

“放”隨着一聲厲喝,強弩的弓弦高速跳躍着,箭嘯聲立刻被新的一輪慘叫給壓了過去,刀光滾動向前,那些中了弩箭而沒死的人,轉眼間,便被刀光粉碎撕裂,空中似乎升起了淡紅的霧氣。

衝上來的埋伏着們。神情驚恐,下意識地停住了腳步,人越聚越多,竟有七八百人,但他們的勇氣,正在迅速的逝。

站在半圓陣前端的是陸恆。長刀滴血,投過來的目光,充滿了譏諷和嘲笑,就如一隻獅子,發現自己竟然被一羣綿羊給圍攻的那種可笑。

殺氣騰騰地埋伏者們,被陸恆的目光所,都從心靈深處。到了一股寒意。

在陸恆的身後,是那些個個臉上閃着兇光的隱龍衞,他們身上溢出來的殺機,似乎讓空氣都扭曲變形,高大的身軀,有如神魔,手中的長刀燦爛奪目。

“上啊!上啊!”一個禿頭大漢嗔目怒喝,着手中的短矛,率先從人羣中衝了出來:“大家衝啊!麻三爺説了。誰搶到的金銀財寶,便歸誰所有,馬車上的金銀財寶,夠一輩子的享受。”眼睛子時黑的,銀子是白的。金銀財寶的力量,從古到今都是最具有誘惑力的。

“衝啊!”在這名禿頭大漢的鼓動下,看着近在咫尺馬車上的箱子,埋伏者們忘記了恐懼,也跟着衝了上來。

瞄準禿頭大漢出的強弩,被那大漢右手的鐵鈎,給強行格擋了開去,禿頭大漢手中的短矛像怒龍一樣,帶着呼嘯,往陸恆的心口猛力刺來。

陸恆眼中的寒光,和身子似乎同時閃了一下。

在禿頭大漢的眼睛裏,自己這全力一擊,分明刺中了陸恆的膛,而手中的力道,卻告訴自己刺空了,這種矛盾的覺,讓禿頭大漢很難受,但,更難受的是,他的背上,忽然傳來了一股冰冷的寒意,巨大的衝擊力讓他的身子飛了出去,在半空中,撒落的鮮血就像一道經天彩虹。

禿頭大漢發出了他人生最後一次慘叫,聲音是如此的痛苦和絕望,讓那些跟隨他身後,衝上來的大漢們,再次面帶恐懼的停下了腳步。

“雷、雷堂主被殺死了”喊叫聲紛亂而起,既有着憤怒,又有着驚慌。

“你們是鐵勾會的吧?是想要金銀財寶麼?你們拿去就是了!”陸恆冷笑着道:“這些金銀財寶我並不在意,送給你們也沒有關係,但,我希望你們不要繼續攻擊我們。”鐵勾會的幫眾們面面相窺,顯然沒有料到會出現這種情況,陸恆和他手下的隱龍衞,表現出來的強大實力,還有肯放棄金銀財寶的舉動,實在是出人意料,能不用血戰廝殺,不用拿命來搏,而得到金銀財寶,當然是最好不過的事情了。

“不要聽他的,他是在哄大家呢!”一個聲音在人羣中鼓動着:“上啊!殺啊!”這時候,卻看見陸恆領着隱龍衞們,在緩緩的後退卻,而馬車漸漸突顯了出來,在陸恆的示意下,一名隱龍衞打開了馬車上的一個箱子,珠光珍寶,在陽光下,閃閃發光,那些鐵勾會的幫眾,立刻便覺得眼睛不夠使了,這一刻,他們忘記了上前廝殺,唯一轉動的念頭便是,那個珠寶更值錢一些,一會如何搶奪,如何藏放,可不要被幫中大佬發現了才好“衝上去,殺啊!把這些人殺了,珠寶自然是大家的了”那個聲音繼續在人羣中鼓動着,很有些氣急敗壞,但是沒有什麼人理會他。

金銀財寶就要到手了,為什麼還要去招惹陸恆這個殺神?!

陸恆領着隱龍衞退的很慢,比蝸牛爬還慢,不過,畢竟是在退呢,退一步,那些鐵勾會的幫眾們便跟上一步,盯着愈來愈近的馬車,每一個人的呼都下意識變得重。

一聲慘厲的嘯叫響了起來,白羽鳴鏑再次從空中飛掠而過。

在尉遲疾的率領下,處於中鋒位置的隱龍衞終於趕來了,像黑的箭頭,從側面刺入了鐵勾會的幫眾之間,飛舞的刀芒,在半空劃出一道善良的圓弧,在揚起時已是一拍能血光。

就如死神揮舞着鐮刀,在收割生命,一個個壯漢像稻草般倒下,慘叫聲驚天動地。

“上!”陸恆命令道,他面猙獰,率先衝入了鐵鈎會的人羣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