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恍然如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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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的亮光,從帳篷的縫隙間照進來,彷彿是無數道金黃的光柱在飛舞,空氣清新的象水晶,帶有珠的涼。
“啊”玉琉公主從睡夢中驚醒,她猛得坐了起來,曲線極美的部快速的起伏着。
她做了一個可怕的夢。
她夢見了那個膽大包天的少年,斜靠在一棵高大的銀杏樹下,每一片呈扇狀的銀杏樹葉,都燦爛如金,而樹下的少年,看上去是那樣的英俊瀟灑,桀傲不羈。
那少年微笑着,是那種藏着深深惡意圖的微笑,少年的雙眸璀燦如星,肆無忌憚的打量着自己,而自己在這樣目光的注視下,就如被蛇盯住了的青蛙,渾身冷寒,想逃,卻又沒有半分力氣。
那少年的目光,象火炬、象深潭,彷彿能夠穿透衣服的掩擋,在他目光的掃視下,自己有一種全身**、無所遁形的羞人覺,可偏偏、偏偏自己無力躲避。
那少年離開了銀杏樹,向自己走過來了,自己的心好慌、好亂,那少年越來越近,他的身子是火,是光,有着炙人的熱力,而自己呢,竟然就象飛蛾,身不由己的了上去,在上去的同時,也被轟然點燃、、、、、、、就是在這一瞬間,玉琉公主猛然驚醒了過來,她覺得腦袋就象被人打了一悶似的,隱隱作痛。
她茫然的打量着帳篷中的一切,看見她的貼身丫環蘭兒,趴在帳篷的一角,以極其不雅的姿勢酣睡若死,意識漸漸恢復了過來~~我這是怎麼了,看天已不早,我怎麼會睡得這樣死~~她每睡覺,都習慣的進行內力調息,是最警醒不過的,但今,她卻到和往常睡醒時,大大的不同。
這時,她的聽覺才彷彿恢復了過來,覺到周圍的寂靜,她清楚的聽見,鳥兒的鳴叫,溪水的淌,還有不知名昆蟲發出、、、、、、、但這種寂靜忽然讓她到了難言的心悸,自己不是睡在軍營之中麼?為什麼沒有其它的聲音存在?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心悸的覺從心靈深處,傳達到四肢百骸,風從帳篷的縫隙吹了進來,玉琉公主驀然到,這荒野般的寂靜,是那樣的可怕!
玉琉公主喊了幾聲“蘭兒,”卻沒有得到絲毫反應,她從簡易鋪就的牀上站了起來,覺得身子有些發飄,拭着運行內力,也不如往的順暢,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好象有什麼不妙的事情發生了呢?
玉琉公主一頭霧水,她拿起放在身邊的凝霜寶劍,彷彿找回了力量一般,有幾分搖擺的從帳篷中走出,隨着帳簾的掀起,清晨的陽光晃得眼睛一時間不能睜開,她眯着眼睛,漸漸的適應過來,驀然間,她那雙靈動之極的雙眸,猛得凝定、睜大至極限,明豔絕倫的臉上,出來的驚詫,在這一瞬間成為了定格。
秋天的天空是那樣的清靜,白雲在陽光的照耀下,彷彿鑲了一層金邊,遠處的樹葉隨風飄舞,就如無數只彩蝶在揮動着翅膀,腳下的小草都已半枯,地毯一般向遠山延伸,黃野花菊燦爛的綻放着,並風搖曳,這一切景緻,看上去是那樣的靜,又是那樣的美,但在這靜美之間,卻有着難以言表的詭異。
是的,是詭異!
除了她居住的小帳篷外,其它的兩個帳篷、馬匹、衞軍士卒,彷彿從來都不曾出現過似的,全都消失無蹤了,除了那飄搖着一縷白煙的火堆,昭示着,這正是昨夜的營地,可其它的一切痕跡,都如同抹去般不見。
消失的就如,曾經的記憶彷彿是虛幻!
玉琉公主不能置信的看着這一切,頭又開始隱隱作痛了,一種巨大的恐懼擊中了她,她覺得,自己彷彿就是那片被風吹飛的花瓣,飄蕩着,孤獨無寄,她忍不住喊叫起來。
“、、、、、、趕快出來,再不出來,我讓皇上砍了你們的頭、、、、、、”
“、、、、、、你們都到那裏去了,都快出來啊、、、、、、、”她惶急的叫喊聲,在這曠野之中,山峯之間,盪迴響,但沒有人應答她。
玉琉公主忽然覺得,在冥冥之中,彷彿有一雙眼睛在瞅着自己呢,那雙眼睛和夢中的眸光,竟是如此的相似。
那目光,冷酷、血腥、暴,但奇蹟般的,還有着少許温柔。
*****
夜晚的經歷,對這些十五、六歲的少年而言,實在是太過刺了,當他們把所有的衞軍士卒,都從萬仞懸崖扔下去以後,他們都站在懸崖的頂上,看着食一切的黑暗深淵,想象着一個個鮮活的生命,就是這樣斷送在自己的手中,耳中所聽見的狂風呼嘯,彷彿都化成了冤魂厲鬼索命的吼叫,他們跪倒在地上,顫抖着,嘔吐着,一個個恐懼非常。
這時候,一個人從他們的身邊走過,站在了懸崖邊緣的最危險處,仰天長嘯。
那人是陸恆。
眾少年所能看見的,只是陸恆的背影,風把他的衣衫,吹拂的如雲飛舞,那並不寬大的肩膀,卻出無比強悍的力量,似乎一切鬼怪、兇險,都在這昂然而立的身影面前,退縮、讓步、低首。
眾少年漸漸的忘記了害怕,他們一個個掙扎着從地上站起,亂的眼神又恢復了神采。
一路急行,馬被驅趕的如飛一般迅快,雖然衞元渾身是傷,但咬咬牙竟然也堅持了下來。
深秋的首陽山脈,境最多變幻,早晨的時候還是一派清新,萬里如洗,下午的時候,便起風了,遠處的山峯微見薄霧,坡頂上楓葉的紅意已如火燒,眾人同時勒馬駐足,只見在遠方地平線處,草木映印之間,出一角的高大城牆彷彿巨人一般,傲立在天地之間。
那便是京都了,在那城牆的後面,有他們的家,眾少年看着城牆的方向,有一分急切,但也有一分害怕,畢竟自己這次,可是闖大禍了。
長風勁吹,每一少年的衣衫都被吹得飛舞而起,每一個少年稚的臉,在此時看上去,都是那樣的意氣風發,他們比當初剛出來打獵時,都多了一份成和深沉,就連衞元的那張胖臉,咬起牙時,竟然也能尋見一兩塊橫。
假以時,這些少年將是自己最得力的臂助。
“不能就這樣的進城,如果這樣的進城,到時調查起來,必然會漏餡,咱們先去下關的農莊,把馬、弓刀都留在那裏,你們在農莊住上幾天,老老實實的躲着,不許隨意外出,我先進城回府,打探一下情況,你們等我的消息。”雖然所有的少年都急回家,但他們同時也知道,殺了一隊的衞軍,這罪過可是大了,陸恆所説的方法最是穩妥,當下轟然應諾,一個個策馬向城外農莊的方向奔去。
這些人中,也包括剛剛學會騎馬的張鋭,雖然他沒有説出,願意和眾少年在一起,但他已用實際行動,把這種意思表無疑,而陸恆也沒有再如那夜,向張鋭發出邀請,他似乎給了張鋭一個不言而明的選擇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