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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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顆頭顱是在十三天以前,被一把快刀用斜斬的方式砍下來的。”良久,樓班用他那獨特的嘶啞嗓音忽然説道,他的聲音冷的如同冰水,聽不出內心情的起伏。
周圍很靜,似乎風也停止了吹拂,天空的去也停止了飄移,萬名金帳鐵騎的匈奴勇士崩緊肌坐在馬背上,肅然無聲。在他們的眼中,都升騰着仇恨的火焰。
樓班用手撫着那顆頭顱的傷口處,團團腐從他的指掌間滴落到地上,還有帶着惡臭的黑體污穢着樓班的手掌。但樓班全不在意,他用手指和頭顱的斷骨處相碰,發出讓人牙酸的“沙沙”脆響。
“這把刀的鋒鋭並不比我們手中所拿的來自大月氏的彎刀差,它的形狀應該是這樣的…”樓班用手指在空中虛擬的畫出了一把長刀的樣式,他的身後,一名騎在馬上的匈奴騎手立刻把一張硝制好的羊皮鋪開,拿出碳筆,模仿樓班在空中虛擬的圖像畫了起來。
“這種長刀的樣式很古怪,但只有中原的漢人才會使。”樓班用不容置疑的權威語氣宣佈道,他把頭顱從手中拋下:“因為時間久了,再加上來來往往的人太多,蹄印都已經給掩沒,所以無法看出兇手窨有多少人,但…”樓班仰頭向天,眼睛微閉,如長鯰水般深深了一口凝滯在空中的惡臭氣息,臉上出很享受的神情。在荼盞功夫之後,他才把這口氣徐徐吐了出來。接着,雙眸倏睜,爆出幽幽寒光:“但兇手就是像那個方向逃走的!”樓班的手指偏偏標槍一般斜指西北,他那狼嘯般的聲音中不能掩飾的出草原中的惡狼在發現了獵物時那種渴望殺戮、渴望血腥的興奮。
“呼嗬!呼嗬!呼嗬!”萬名金帳鐵騎發出驚天動地的吼叫聲,接着,在樓班的率領下風一般的向草原的西北角奔馳而去。在半路上,樓班開始分兵,他把隊伍分成了三股,他要像網一樣把兇手從寬廣的大草原中找出來。
這是一次漫長而艱辛的追逐。
樓班似乎能從草原吹掠而過的風中辯識出某種讓他堅定不移的信息,他採用馬歇人不歇的方式,用了六天時間,足足追逐出了近七百里,在一處空闊的草地上,樓班率領他的四千鐵騎,停住了腳步。
在這片空闊的草地上有一塊奇怪的方圓二十多丈的空地,不但上面寸草不生,而且泥土都是赤黑。在泥土上面,佈滿了凌亂的馬蹄印。
樓班命令道:“挖開!”於是,一個新的屠殺現場出現在眾人面前,而且這個現場是一個沒有被人發現,沒有遭到破壞的現場。樓班用了半個時辰的時間來勘探現場,最後的結論是,這些匈奴部落的人是在五天以前被殺死的,據周圍的馬蹄印可以推斷出來,這批大齊帝國人在兩千五百人到三千五百人之間。
“改成東北方向了,哼,想跟我樓班玩改變方向的花招!”
“追!找一個在這附近遊牧的部落羣,換馬,繼續追!”説實話,連續六天六夜的追逐,雖然每一個金帳鐵騎的匈奴戰士都是百裏挑一的健兒,都有在馬上睡覺的能耐,但此刻,一個個也都覺得神疲憊之極,但新發現的屠殺場面讓他們心中的怒火再次熊熊燃燒,他們催促跨下吐着白沫的健馬,開始了新的追逐。
唯有樓班的臉上,找不到絲毫疲憊的神,不但沒有疲憊的樣子,還似乎更加興奮。
繼續追逐了二天後,樓班率領他的金賬鐵騎發現了第三個屍坑,這次被屠殺的是氐卜族的一個遊牧羣落。因為氐卜族的部落太過偏遠,所以被王庭徵招到左賢王處,和大齊帝國戰的戰士並不多,在這個羣落中,留有不少青壯戰士,從屍體的傷痕可以看出,曾發生過烈的戰鬥。
同時,從屍體的傷痕上,樓班發現有了一些新的變化。有些屍體的傷痕只有用匈奴人的彎馬進行揮砍才能夠造成,難道那些大齊帝國的人,改用匈奴人的彎刀了?
據這個屍坑的屍體,樓班推斷出,人是在一天前被殺死的,也就是説,現在樓班率領的金帳鐵騎和那批大齊帝國的兇手只相隔一天的路程了。
“哼!又換方向了!”
“追!繼續追!”樓班的臉上浮現出不能自抑的喜悦,卻不料沒有人應聲,這時樓班才發現,他的部下都已經疲憊死,就這麼一會兒功夫,那些最武勇的金帳鐵騎像沉重的石頭從馬鞍上滑落而下,把草地上砸出一個個小坑。接着,想起了此起彼伏的如雷鼾聲。
追?恐怕是沒法追了,通過這三起已經發生的殺戮可以證明那些大齊帝國人的兇悍和殘忍,自己所率的金帳鐵騎雖然勇猛,但現在已疲累成這個樣子,便是強行追上去,也本是送死,但…但如果不追…
樓班抬頭看到,此刻,時值下午,天空中佈滿了濃厚如鉛的烏雲,五月的風吹在身上有着淡淡的暖意,樓班從風中聞到了濕的水汽。
樓班閃着磷光的眼眸,出深深的擔憂。
當晚,狂風肆,暴雨如泣,草原的雨季提前降臨,樓班**着身子站在暴風雨中,發出狼嗥般的嘶吼。前進!前進!再前進!
每,都是永不停歇的趕路,當深入到草原近千里之後,趕路的速度開始加快,也不再像一開始時那樣小心翼翼。
陸恆對他手下的這些族兵們,除了要求要保持高速而警惕的行軍以外,還要求在隨軍的嚮導的教導下,一邊行軍,一邊要努力的學習匈奴人的語言,穿着打扮、生活習俗,要努力使自己的樣子、行為、舉止,比匈奴人還要像匈奴人。
(靠,比匈奴人還匈奴人?那他媽的不是怪物麼?
…
有些統領在不堪忍受折磨之餘,肚中腹誹不已。當然,口中卻是大呼英明,並舉雙腳贊成。
這時候的陸恆倒是已經知道當初那名匈奴勇士擺出勇士的對決時自己所犯的錯誤,陸恆拍着自己的額頭,懊惱的對泰翔道:“媽了個巴子的,我説那傢伙在被我斬了的時候怎麼把眼睛瞪的那麼大呢,靠,被匈奴人小瞧了!”每一個斥侯都要接受做為嚮導首領呼延隆特別的小灶指點,劫獲的彎刀、袍服,也優先配備給了斥侯。呼延隆還告訴大家,匈奴人以食為主,在吃飯時都是用右手拿刀來割而食,這也是匈奴人練刀的一種方法。在吃完飯後,他們會把兩個手的油膩抹在袖子上,所以,匈奴人的袖子永遠都是油光鋥亮。
呼延隆還專門提醒大家,據匈奴人的習俗,左手碰過的食物是不能入嘴的…
“為什麼?”有的族兵不解的問道。
“因為匈奴人都是用左手出恭,在這草原上,找紙、竹籌、瓦片實在太難太難。”這個回答讓眾多族兵在一怔之後鬨堂大笑了起來。
雖然笑聲是最具有染力的一種情緒,但遠遠的傳到玉琉公主的耳中卻不能讓玉琉公主鬱悶的心情有絲毫緩解。
雖然玉琉公主努力讓自己來接受陸恆的那番戰爭無情論,雖然玉琉公主心中一遍一遍的告訴自己,匈奴人也曾便用過同樣的血腥殺戮手段來殺死大齊帝國的疆民,殺死大齊帝國的婦孺老幼,陸氏族兵的殺戮不過是以牙還牙,以血還血。
玉琉公主在心中不停的用各種理由來開解自己。
但當第二次殺戮以同樣殘忍暴的畫面出現在她面前的時候,玉琉公主還是覺得自己不能夠接受這一切,她質問陸恆:“為什麼要屠殺這個放牧部羣?這個放牧部羣的人並沒有發現咱們的行蹤啊。陸恆,你這個混蛋,你是不是殺人殺上癮了?!”
“在每一次更線行軍時都要屠殺一個放牧部羣,如果有匈奴人在後面追蹤咱們,這樣的屠殺可以使那些追蹤咱們的匈奴人誤入岐途。”陸恆解釋道,他斜着嘴角瞅玉梳公主:“讓你回京都吧,你又不回去,非要跟來,跟就跟吧,還嘰嘰歪歪的,張嘴閉嘴的罵我混蛋。你讓我這個當主帥的很沒有面子耶,就算你小孩不懂事,難道不能換個方式來提問?”
“你才小孩呢。”玉琉公主嗔道,那一眼的風情讓陸恆身子瞬間酥了半邊,有多少天沒碰女人了?板着指頭算算,陸恆都想哭,他用扒皮一樣的目光,狠狠的盯着玉琉公主的部。…媽了個巴子的,還真是我説錯,這…這哪是一個小孩所能夠擁有的啊…“那你希望我用什麼方式來向你提問啊?”玉琉公主瞅着陸恆,接着,她便發現了陸恆那雙賊眼所注視的目標,不又羞又怒。只是,在羞怒集的同時,竟然還有着一絲莫名慌亂和喜悦。
“當然是在晚上夜深人靜該睡覺的時候,你到我帳篷來問了。”陸恆着口水説道:“現在天氣開始變熱了,你可以少穿點。”
“我要是不穿衣服呢?”
“那可太好了!”陸恆歡喜的叫道。
“嗖!”玉琉公主手中的馬鞭,從半空中揮擊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