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王鐸很快離開了友誼,饒是黃羽心底已經歡喜的如同炸了一般,可慌亂和矜持還是不允許她把他留下來,在昏暗得有些陰森的病房裏,她獨自品味着突如其來的愛情,一夜未眠。
似乎是心有靈犀,從那天之後,黃羽每每坐公汽經停f酒店,總能看見站牌下立着一道悉的身影。
陷入戀愛的女孩面對心儀的男孩,就像虎口裏的羊,再沒有了半點防衞的能力,黃羽即是如此,她心扉早已大開,只剩下少女的羞澀。
可王鐸卻再也沒有説過像那晚一般火熱動人的話來,只有不經意閃過的温柔眼神撫着少女那顆火熱的心。
就這樣,節過去了,寒假也過去了,黃澄依舊沒有醒過來,方禎和幾個專家會診之後,把第二次手術的時間推遲了三個月。
於是各種傳言甚囂塵上,來探視的人便越來越少,就連黃澄的秘書李涵都很少來友誼了,王鐸幾乎成了母女倆唯一的外來神支柱。
“你放心,我會幫陸姨照顧黃叔叔的。”機場裏總是瀰漫着相逢的喜悦和離別的悲傷。
裹在方格呢子大衣裏的黃羽此時看起來就是那麼憂鬱和彷徨,她害怕自己再也見不到父親,也怕尚且朦朧的愛情就此一去不復返。
這讓她不願説一句謝謝,只是“嗯”了一聲,轉身向候機廳走去,只是沒走幾步,就聽身後王鐸喊她。
“小羽…”她回頭一望,男孩關切的目光一下子擊碎了少女的矜持,她鼻子一酸,眼淚不爭氣地了下來。
----“王經理,信!”孫妍口氣酸酸的。
王鐸四五天就收到一封來自北京r大的書信,信皮上又是娟秀的字體,讓她明白自己的努力都成了徒勞,只是每當看到他眼中出來的一絲歉意,她心頭那股怨氣就彷佛跑去了爪哇國。
等孫妍出了辦公室把門關好,王鐸才撕開信封。看黃羽的信是一種享受,雖然信裏大都是學校裏的瑣事,可字裏行間卻透着少女的相思情懷。
而雋永的文筆每每讓他產生錯覺,這樣蘭心慧質的姑娘應該是花容月貌才對呀!
看了一遍,王鐸放下心來,黃羽總算過了悲傷,一個月前,她爺爺的去世,幾乎讓她神崩潰,若不是自己不計代價地煨長話煲開解她,還不知道會出什麼亂子呢。
給陸羽單位打電話想告訴她黃羽眼下的狀況,卻沒找到她“師姐最近忙什麼?”王鐸心裏不由泛起了一絲疑念,黃澄雖然沒清醒過來,不過他病情已經穩定下來,早就不用天天在病房守候了,師姐她也回財政局上班了,可這半個月來,王鐸幾乎沒在單位裏找到過她。
處理完部裏的事情,王鐸離開辦公室來到大堂,見大堂裏客人川不息,怕overbooking,便去問大堂副理閻晴要客房的出租率。
閻晴原先在前台接待處的時候和朱珠是同事,大家一起出去玩過幾次,和王鐸是談得來的朋友。
見到他這個當晚的酒店夜間值班總經理並不拘謹,開玩笑道:“王經理,你好意思管我要出租率呀,都高昇了,也不請老朋友吃一頓!”
“我可再也不敢招惹你們前台出來的小姑娘了。”王鐸笑道“朱珠嫁給了本人,李紅嫁給了新加坡人,張靜嫁給了一美國假洋鬼子,聽説你男朋友也是咱香港同胞,我算哪兒葱呀!”
“咦,那我把他辭了,你敢娶我嗎?”閻晴半真半假地小聲道。
“不是我不敢,而是不想害你。”王鐸俯下身子,假裝去看桌上的電腦,卻在閻晴耳邊輕聲道“你太出了,我養不起你。不過,那傢伙若是敢對你不好,我就敢勾引你紅杏出牆。”
“去你的!”閻晴白皙的臉上頓時飛起了一抹陀紅,那嬌嗔一瞥看起來頗有些勾魂奪魄。
王鐸心裏一動,一面翻看客房出租率和預定表,一面低聲問道:“什麼時候結婚?”
“下月十八號。”閻晴隨口道,可心中卻是一黯,前台這幾個姐妹出入雖然風光,卻都是做人家的中國太太。
自己的那位雖然一個勁兒地發誓説他的的確確是個鑽石王老五,可一提去香港,他就左右支吾,總拿赴港證來當擋箭牌。
定好了結婚子,他卻連一個親戚都沒通知,只告訴了幾個生意場上的朋友。
她心裏早明白自己是上了賊船,若不是那寬敞豪華的新房和那輛豐田皇冠着實體面,還真不如嫁給王鐸呢!
“那好,從下個月十九號我就多了一項偉大的任務,考驗閻晴同志究竟對婚姻忠誠到什麼程度。”沒等閻晴反應過來,王鐸已經站直了身子,快步走向大門,聽他低聲説了句:“快給二十二樓打電話!”她這才發現,市委謝書記一行三人滿面風地走了進來。
“晚上好,謝書記。”升任客房部經理後,頭一次做值班總經理就碰上了謝祥,王鐸難免有點緊張。
可有和黃澄打道的底子,他臉上的熱情卻是恰如其分“範局長和李董事長已經在二十二樓恭候您了。”隨即在謝祥側前方半步側身引導幾位貴賓前往電梯間。
“小夥子很年輕嘛。”謝祥和藹地笑道。
眼光掠過王鐸的卡,目光卻稍微一頓“王…鐸?這名字哪裏聽過…啊,我想起來了,你是老王…王直的兒子吧,十年沒見,都成大小夥子了,你父親母親他們都好嗎?”喚起久遠的記憶,謝祥眼中竟有些孩子般的得意,而他身後的秘書和一箇中年漢子聞言都向王鐸投來了關注的目光。
“我父母都好,謝謝您還惦記着他們。”王鐸心裏湧起了一股暖意。
謝祥曾和父親是一個學校的,王鐸還和謝祥的兒子謝三石同過幾年學,可那都是十年前的事情了,謝祥現在還能記起來,王鐸不免有點受寵若驚。
不由想起了已經升任助總的範大龍的話,謝書記是b市最平易近人的領導,十塊錢請他吃頓鹹魚餅子苞米糊,他能吃得津津有味,當然十萬塊錢吃頓山珍海味他也絕不含糊。
就拿眼前來説,換一個領導,就算認出自己來,八成也是放在了心裏不説出來,哪兒像謝書記…
“好幾年沒回學校嘍。”謝祥輕聲嘆息,當初他和學校鬧得很不愉快才被迫離開了d大,雖然之後官運亨通,一路坐上了b市第一把手的位子,可與d大卻始終心存芥蒂。
d大校長李伯森是延安抗大的教務處長,大票中央高幹都是他的學生,本沒把自己放在眼裏。
自己幾次示好,也只維持了個彼此客客氣氣的局面,d大豐富的資源他本無力動用,好在李伯森馬上要退休了。
“你父親可是d大有名的才子哩,他現在做什麼?”
“是x系的系主任。”謝祥心中一動,x系不是d大的王牌,可畢竟是個新興的學科,很有發展潛力,便問王鐸他父親做系主任多久了,王鐸説三年了,謝祥“噢。”了一聲。
正巧電梯到了二十二樓,他便不再言語,與接他的房產局局長範鳴和香港恆泰房地產的李董事長寒暄了幾句之後,突然把遠遠站在一邊的王鐸叫了過來。
笑道:“三石回來做畢業設計,正好他學的就是你父親的專業,你幫我問一下你父親,願不願意指導他一下?”見謝祥的包房門已經關上,王鐸叮囑了服務生幾句,便飛快地趕回了自己的辦公室,立刻打電話給父親,把事情説了一遍。
王直有些摸不着頭腦,謝祥在學校的時候,和自己只是點頭之,怎麼突然想起把兒子給自己了呢?
可不管怎樣,這總不是一件壞事,再説謝三石又是上海一所着名學府j大的學生,估計差也差不到哪兒去,便應了下來。
等送謝祥的時候,王鐸把老爹的意思轉達過去,謝祥很是高興,特意在大堂裏和王鐸閒聊了幾句。
又説眼下謝三石的都是些狐朋狗友,沒幾個他能看上眼的,要王鐸有機會多和他接觸接觸,王鐸連連點頭,他不知道這半年來自己走的是什麼運,或許情場失意,別的地方就要得意吧。
可他正目送謝祥的車駛離酒店,閻晴已經一臉急地跑出來,道:“王經理,你快去前台看看吧,兩個客人沒住上房,快要和旅遊局投訴了!”王鐸頭“嗡”地一聲就大了,他明白前台今天一定是overbooking了,而這正是範大龍千叮嚀萬囑咐要絕對避免的事情。
因為在b市,f是唯一的一家五星級酒店,一旦超額預定,都沒有另一家五星級酒店可以接手,自己原本已經想到要提醒前台注意。
可謝祥一來,光顧着忙乎他了,早把這檔子事兒忘到了後腦勺去。
一面暗罵自己,一面匆忙趕回前台,正看見一箇中年男子指着前台服務員的鼻子大聲叫罵,而他身旁的一個年輕女子頗有些尷尬地凝視着大堂裏的那副巨幅壁畫。
簡單一問,王鐸就知道百份之百是酒店的責任,什麼話也別説了,只是一個勁兒地道歉。
那男子見值班經理如此低聲下氣,旁邊那女子也勸了他幾句,這才止住了罵聲,問道:“你們把我的客房租了出去,我住什麼地方?!”王鐸見客人有退一步的意思,這才鬆了口氣,道:“我們會給您找到另外一家酒店,當然,您今晚的房費由本酒店來支付。”可不巧的是,通常接手超預定客人的合同酒店i飯店竟然客滿,就連總統套房都租了出去,王鐸無奈,只好抱着試試看的念頭接通了f酒店最大的競爭對手holidayinn值班經理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