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清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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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道天王星北半球的一個清晨，李遊在朝陽的清輝中伸了個懶，然後踩着輕快的步伐，哼着荒腔走板的小調，驚起一羣可愛的小鳥，向白鬍子老道居住的小院走去。

道觀周圍面積廣大，沿着南北中軸線自南而北依次為三個大殿、議事殿、演武場、講經殿、藏經閣等公共建築，左面一側的裙房是道士們的居所，廚房與貯藏室都在那裏，右面一側有廣闊的菜園，接近大殿的地方則是二十幾個小院落，每個小院落都居住着一個高級道術法師，觀主耆宿的住處都在那裏，那十幾個女道士則共同住在一個較大的院落——鳳凰閣中。

李遊心情愉快的經過鳳凰閣，偷眼向院落中的高閣望去。他鋭的目光忽然發現其中一個窗口的布簾微微一動，一張文秀的俏臉剛一出就消失在布簾之後。

嘿嘿！如果老子沒記錯，那個小女生不就是周靈素嗎？她在偷偷觀察老子！嗯，原來老子的魅力這麼大啊。看她細皮的，如果捏上一把，那個滋味兒…咂咂…不知道會有多好？假使她和老子兩個人找個無人之處合籍雙修的話，那是怎樣的快活啊…不良青年轉着褻不堪的念頭緩緩閉上了雙眼，臉上出現似笑非笑的表情，渾不知星球同步軌道上正有一顆偵察衞星以高分辨率把他的表情傳到了某處機密所在。不光如此，此時還有一隻古怪的小鳥在他頭頂來回飛翔，其他鳥兒都被他的小調嚇跑了，只有這隻小鳥歪着腦袋好奇地看着他。

“啪！唧唧！噗！”一聲脆響，接着是鳥叫，然後是物體墜地聲。好奇的小鳥摔在了李遊身前不遠處的地上，小小的身軀上還殘存着法術的波動。

李遊總算從魂遊狀態下清醒，抹了一把嘴角的涎水，以神力掃描了一下小鳥的屍體，皺了皺眉，喃喃道:“這是誰家早起的鳥兒呢？嗯，脖子上還掛着電線…”低頭想了想，他又抬起頭看向高閣上那扇剛剛關起來的窗户，嘴角重新出微笑。

向窗户的方向曖昧地眨眨眼睛，李遊接着上路了，沒過多久就來到了白鬍子老道的小院落。

白鬍子老道好像是不需要睡覺的，李游來時見到他正在蒲團上打坐。

在趙能敬對面的蒲團上坐下後，李遊嘻嘻一笑，開口道:“我説老法師，你是不是已經辟穀了？我聽小童説，你已經許久沒有進食了，能達到這樣的境界説不定馬上就會飛昇了吧？”白鬍子老道睜開眼睛，面無表情，眼中卻出現笑意，緩緩道:“觀主倒是一直在注意老道啊？還有什麼發現？”李遊嘿了一聲，道:“哪裏？我那時只是隨口問一下小童罷了。”白鬍子老道忽然道:“觀主資質不錯，儘管才二十多歲，但法力已經達到五級，正向六級穩步的邁進，可是觀主也不能就此耽擱了功課，聽説觀主好像難得早起。不知觀主是哪一個派別出身的？”李遊心中一緊，隨口道:“逍遙宗。嗯，那是一個久處於無人星球遺世獨立的小派別。”説完之後，他緊張地看着老道。

老道倒是好像一無所覺，徑自道:“霞茗觀雖然不屬於任何一個大派，但觀中還是存有一些典籍，觀主平常空閒時不妨翻閲一下，有何不懂的地方可以問一下劉鶴真，也可以前來詢問老道我。嘿…學道之人一些基本的概念還是必須要了解啊，沒有基本面的支撐，以後會很難進步的。”李遊心中駭一跳，他半路出家，儘管擁有幾本典籍，法術也施展得像模像樣，但是基本功畢竟遠不如拜師學藝之人，這些學院派的人有師傅時時教導，對於基本概念的掌握遠比他透徹得多。就是直到現在，對於經文中一些晦澀的單詞，他還是無法理解。

李遊心念電轉:這個老不死的怎麼知道我的情況？難道是看出了一些什麼東西不成？

他試探道:“原來您老與三清宮已經聯繫過了，知道我對道法學得馬馬虎虎。”老道微笑地看了他一眼，道:“觀內經濟狀況這麼差，哪有錢財購買跨星羣的通訊設備？你應該知道觀內只租了一星羣內的通訊線路，前些時間還因為欠費而停掉了，老道哪有可能去聯繫三清宮？”李遊心道:“他為什麼和我詳細解釋他聯繫不上三清宮？這…這…”他越想越緊張，額頭都快冒汗了。

老道接着道:“我是聽你説你來自一個遺世孤立的派別才這麼推想的，畢竟孤立久了，一些基本知識可能會失傳。”看着老道曖昧的笑容，李遊也不知老道在想些什麼，急忙岔開話題道:“我這次來是想和你商議一下道觀的事務。”老道隨口道:“老道久已不管俗事，我看觀主天縱大才，一定可以把道觀管理得妥妥當當的。”又是什麼“天縱大才”的高帽子！李遊心中暗罵一聲，説道:“不是，霞茗觀沒有您老主持大局那怎麼成？現在觀中經濟拮据，大家都快生存不下去了，這可如何是好？”老道繼續笑道:“觀主來的第一天不是就發了大筆的月俸嗎？而且隨觀主前來的那位護法，嘿嘿…飛檐走壁的本事大得很，應該能夠搞到錢財吧？”李遊聞聽此言差點跳起來，心道:這老不死的原來早就知道柳如風是個大飛賊，那他有沒有發現我身上有什麼不對呢？

他咬咬牙道:“這個…柳如風以前確實是個飛賊，但他後來一心向道，這才成了道士，您老不會説讓他繼續去幹飛賊吧？這個…國法不容啊！”老道不理他的話，笑眯眯道:“老道盡管孤陋寡聞，但也聽説過好像前段時間一些落後星球上出現了一個救苦救難的大法師，得到了大量信徒的供奉。不知道擁有如此多的信徒，這位大法師是不是富可敵國呢？”李遊全身一顫，努力控制自己的表情，心中打定主意給他來個抵死不認。畢竟只要稍有見識的人都知道那個什麼見鬼的大法師在裝神鬼，騙取錢財，而且還無惡不作，人格低下。李遊頗有自知之明，當然明白自己的所作所為並不光彩，是拿不上台面的。

他喉嚨動了動，淡淡地説道:“那與我有何關係？嗯，您是説讓我去聯繫那個大法師？讓他捐助我觀一二？不過現在去哪裏找這位大法師？據説這位大法師已經銷聲匿跡退隱了。”老道嗯了一聲，道:“觀主大才，以後必定也能夠如同那個大法師一樣光輝萬丈，使我霞茗觀信徒如雲。”李遊又在心中暗罵一聲，這才道:“這個…咳咳…基於目前觀中的現狀，我想利用觀中的土地做些賺錢的事情，相信以您的睿智應該也知道，沒有錢是無法傳道的，為了使得三清尊神的信徒滿布宇內，我們現在的首要任務就是賺錢。”老道老神在在説道:“對，對…那觀主就去做吧，來找老道幹嗎？”李遊面容終於完全恢復了平靜，道:“我的計劃對於觀中某些人或許無法接受，您老為人開明，老當益壯，知曉世理，所以我想懇求您老首先給予支持。”老道捋了下長長的白鬍子，由於他坐在蒲團上，所以白鬍子幾乎有一半拖在了地板上，遮住了他的上半身。

“嗯，觀主顯大神通收服了天正會，嘿嘿…有些什麼計劃呢？”李遊心道:看他這神情，或許這個老不死的早就知道天正會是幹什麼買賣的。老子也不需要遮遮掩掩了。

“是這樣的，整個道觀左面的空地由於臨街，而那又是一條商業街區，我們可以搞個特市場出來，專門提供給修煉者進行法器、道具、金丹、符籙以及其他一些物品的易。市場後面則開設一個法器作坊。多出來的地方就建幾座甲級智能化辦公大廈與購物中心，然後把它們全部租出去。”老道聽得連連點頭。

李遊又道:“我們道觀中雖然低級法師以上的人員才只有一百多人，但勝在學徒多。我查過名冊，駐觀的與不駐觀的學徒加起來總有八百六十七人，我想把這些人集中到法器作坊，專門製造各符籙，這些符籙就放在前面的市場中出售。製作符籙對於這些學徒來説也是一個鍛鍊。”老道嗯了一聲，臉上都是讚賞的神情，眼中卻透出莫名的笑意。

光明正大的事情説完了，下面就得説不怎麼光明的事兒了。

“這個…至於道觀右面的廣大菜園子…那塊土地用來種菜實在是太費了…我想…嗯，我想在那裏建設一座恢宏的娛樂中心！”李遊終於咬咬牙把這話説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