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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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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才慘遭“徹底調戲”晚上又得繼續安守本分處變不驚,侍立於清皇身後,眼觀四面,耳聽八方,隨時拳控、滿足皇上和妃嬪娘娘們的需要,還要注意所有侍禮的宮女太監有沒有好好盡責辦妥差事,一整晚下來,她簡直熬得人都殘了。但,就算如此,還是會有人嫌她不夠歹命。

“阿童,本宮的酒冷了,你是怎麼伺候的?難道不知道本宮胃氣弱,不得半點生冷的嗎?”因坐得離清皇和詩貴妃落後了一個座位,所以整晚都板着張臉的白淑妃發話了,遷怒地冷哼了一聲。

“還是在你眼裏,只有皇上和貴妃姊姊才是你的主子,本宮壓兒算不得是什麼?”儘管聲音不大,可該聽的人都聽見了。

“奴婢該死,淑妃娘娘息怒。”阮阿童深口氣,作出惶恐之地急忙上前,親自執壺換了酒。

玄清鳳斜倚在主座上,還是笑得那麼漫不經心,渾不在意,然而飛揚的濃眉卻微微挑高了。

詩貴妃玉手持盞淺淺地吃了口酒,低掩的眸光掠過一抹看好戲的幸災樂禍。

“笨死了,虧你還是在皇上身邊服侍的奴才,怎麼半點兒規矩都不懂?本宮飲過的杯子是你輕易碰得的嗎?”白淑妃硬是雞蛋裏面挑骨頭,柳眉一沉,“重以為皇上平時對你們這些奴才寬厚,你們就個個輕狂得都忘了自己是誰了。奴才就是奴才,即使飛上枝頭,烏鴉也變不了鳳凰!”話一出,阮阿童臉微微一變,可詩貴妃的表情卻是更加難看十分。

白淑妃這番話指桑罵槐、隔山打牛意味濃厚,因她自己出身富貴大家,光論入宮前的資歷背景,放眼妃嬪之中還無人能及,就連詩貴妃位分比她高上一級,孃家父親也不過是個小小的通州知府,嚴格追究起來,終也是在皇家底下辦事的一個“奴才”罷了。

詩貴妃面一陣紅一陣白,最終還是沒能忍下,嬌俏俏地道:“唷,淑妃妹妹今火氣不是一般大,怎麼好酒不喝,盡編派起皇上身邊最得用的阿童姑姑來了,就算是無心之言,怎能不寒了人家阿童姑姑的心哪?”唉,這些後宮娘娘的口舌一個比一個還要厲害。

“奴婢不敢。”阮阿童彎得更低了。

見詩貴妃跳入戰局,玄清鳳眉眼間藴藏的那一絲凌厲逝去,修長大手扶着腦袋,笑意地看着女人們為自己爭風吃醋,一副很是的樣子。

“敢情貴情姊姊今是要為一個賤婢同妹妹槓上了?”白淑妃將手上的雪玉杯重重重往桌上一擱。

真蠢!詩貴妃諷刺地暗暗冷笑,目光若有似無地在俊美得令人心悸的清皇和狀似平凡得令人無視的阮阿童之間徘徊了一記。還真真是蠢貨,否則怎麼就看不出,她那句“賤婢”一出口,皇上可是瞬間連笑容都不見了。

“淑妃妹妹,阿童姑姑怎麼説也是自小服侍皇上至今,一向苦於實幹、忠心耿耿,咱們都是皇家的媳婦,對這宮裏的“老人”更該多多關照三分才是。”詩貴妃輕聲細語,卻是火上澆油。

“妹妹呀,這次是你做錯了。”

“詩雙雙,你居然拿個低賤的宮女跟我比?!”一向驕縱的白淑妃果然沒腦子多細想,聞言然大怒,當場氣到狠狠砸了雪玉杯。

那清脆得令人心碎的破裂聲甫響起,阮阿童倒了一口氣,心下一涼。

完了!

再接下來的那一團小小爆鬥混亂,還有玄清鳳終於開口説了句話,就立刻有效地鎮住了全場,接着酒宴繼續進行,新科狀元應遞了首什麼什麼詩博得了滿堂彩…種種、種種,在阮阿童眼前都化作一片白茫茫。

她腦中只有碎了的雪玉杯…百靈國進貢的雪玉杯…禮公公嚴格看管的國寶…

她慘淡地閉上了眼,無聲地幽幽嘆了一口氣。

“就知道,今天真去他的倒黴透頂了。”值此清風明月夜,只恐夜深花睡去,飄一縷香,化一抹紅…

玄清鳳今夜沒有召任何人侍寢,也沒有到任何妃嬪宮中,而是宴罷沐浴完之後,就負手踱至內殿僅一屏風相隔的宮女小單間前,輾轉徘徊。

“阿童,你睡了嗎?”猶豫了很久,他小小聲問。

“皇上,明還要早朝,請保重龍體。”阮阿童淡淡道,頓了頓之後補了一句:“皇上還未就寢,奴婢哪能斗膽先睡,奴婢現下是在幫皇上打一副衣帶的繡子。”聽她肯同他説話,他心下一鬆,卻又到一絲忐忑。

阿童的語氣好像還是不太對啊!

玄清鳳本想繞過屏風,直接面對面瞧見她的容顏臉,可不知怎的,還是沒敢當真邁開這一步,大剌剌地闖進她的小單間。他怕她還在生氣。

萬一阿童當真發火,不給他這個皇帝留一丁點面子怎麼辦?他乃九五之尊,假若被冒犯了天威,絕不能當作沒這回事,可要是認真追究嘛,他又捨不得。

“唉。”隔着屏風,他修長拔的剪影和一縷嘆息,隱隱約約、恍恍傯傯在她面前閃現。

阮阿童絕不承認自己心房有過一陣砰然亂跳,是故那突然上湧的血氣和頰畔浮現的微微紅暈,全是給氣的。

就算是個奴婢,在被主子們這般輪番折騰之後,也是有暗自生氣的權利的。更何況,磨難永遠都在…

她心頭滋味酸澀難辨,突然覺得疲憊難當,低聲道:“時候不早了,皇上早些安寢吧。”

“你還生朕的氣嗎?”他好聽的聲音又低微又可憐兮兮。

“…皇上多心了。”在屏風後方,她眼底的黯淡盡顯。

他頓時安心了,彎彎的眉眼笑意盪漾。

“那朕睡了,你也早些睡。”

“謝皇上關心。”她等着屏風上高挑頎長、寫意風華的剪影消失,可是久久,他依然靜靜佇立在那兒。

害她呼又開始不順,只得咬牙迫自己低下頭,專注在手上這副月牙纏銀絲的蘇繡子上。

明黃是帝王之,可她私心卻偏愛他一襲白衣,寬袍大袖,清逸如仙人之姿,眼底有説不出的清澈明亮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