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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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罵誰?”即使時隔三年真理也忘不了這個聲音,雖然照理説傀儡是不畏寒冷的,但是她還是覺背脊一陣發涼,連面對被巨人鉗制住的狀況下都不足以讓她有這種懼怕。
單純的問句中已經能嗅到顯而易見的憤怒和一絲隱約的殺意,像是下一秒就要把她的腦袋給剁下來墊股一樣的,雖然利威爾有時也會散發出類似的恐怖氣場,但和眼前這個什麼都做得出的紅不同,那終究只是雷聲大雨點小而已。
蠍並不是個擁有與外表相稱的好脾氣的主,在這一點上真理早早就有了覺悟。
所以關鍵時刻她覺得自己必須要機智,可是她那貧乏的思維本想不出什麼絕妙的點子來應對眼前這個似乎已經38歲的偽正太,只能採取最原始和古老的方法——轉移話題。
“沒誰,蠍…大人,三年不見還是一如既往的…貌美如花啊。”真理扯起嘴角乾笑了兩聲,在蠍面前她向來走的是隻誇不貶的狗腿路線,所以那句“貌美如花,心如蛇蠍”的話她也只是選擇地説了前半句。
“莫名其妙。”蠍懶得搭理真理的胡言亂語,他轉過頭看着一旁地上的一片狼藉蹙起了眉,不過除了對於自己的心血被糟蹋後的惋惜外也並沒有其他多餘的負面情緒,“如果是身的話還真是有幾條命都不夠你這蠢材死的,你也知道已經過去三年了麼臭丫頭,一點長進也沒有。”不算辛辣的用詞,比起批評更趨向於像是來自長輩的責怪,她知道沒有過度嘲諷甚至是直接揍她一頓對蠍來説已經足夠仁慈了,但還是不知天高地厚地小聲埋怨了一句:“説是説三年,可蠍大人你的表現淡定得就像是我們今早才剛坐在一起吃過早飯一樣。”
“我們從不開伙你難道忘記了?你這比喻簡直就像是沒帶智商説出來的一樣。”蠍毫不留情地駁回了她的説法,手中忙活着將一攤狼藉全部收進卷軸裏而不是大張旗鼓地堆在地上像是擺地攤的一樣。
比起慪氣,真理真的是要被蠍氣得嚥氣了,她只能放棄拐彎抹角選擇直説:“久別重逢後難道不應該動得擁抱在一起涕淚縱橫麼?況且我兩條腿都沒了,看,沒了!這痛得我的小心臟都搐了好幾下。”你要是哭得出來我也不介意抱着你涕淚縱橫。
聽完前半句的時候蠍是準備這麼回答的,但是聽到加重語氣的後面兩句話時他才猛然醒悟這臭丫頭的重點原來是乞求得到關愛,像是個要糖吃的小孩一樣。
簡直是招人煩,所以蠍才一直不怎麼喜歡小孩子,不過大概也還沒到討厭的地步。
蠍從不關心自己的身體,自然也就不會太把真理的傷勢放在眼裏,對於他來説已經造就了永恆又不會凋零的生命,軀體不過也只是一堆隨時可以更換的零件,受到了損傷本無關要緊只要換上新的就好。
再説這臭丫頭糾結於三小時,三年,三十年又有什麼意義?在永恆面前議論時間簡直就是無稽之談。
事到如今蠍已經不想去想象這三年來她究竟是受到了外界怎樣的荼毒,如果可以他真的想把那扭曲的思考方式格式化後再重新組裝,這欠教育的臭丫頭完全是在考驗他那少得可憐的耐心。
“真的有那麼疼麼?”蠍最終還是耐着子問。
真理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認真又慎重,還夾雜着一點莫名其妙的期待。
“那就忍着,對我撒嬌是沒有用的臭丫頭,難道過了這麼多年你都還沒清楚這一點嗎?”蠍極其冷淡地掃了真理一眼,看着那一副因失落而聳拉下腦袋的衰樣莫名就覺得似曾相識。
和誰像?童年時那可笑的自己麼?真是無聊透頂,蠍甩了甩頭將這個念頭拋去。
“你這沒用的東西,當初攤上你真的是個最大的錯誤…不過傀儡的劣等是傀儡師的失責,看在這份上就特別允許你撒一次嬌好了,就今天。”蠍將失去了下半身,少女樣子的傀儡從地上親手抱了起來而不是用查克拉線代勞。
他本以為殺過成百上千之人的自己已經足夠狠毒且殘暴不仁,應該早已泯滅了人和喪失了同情心,但是還是忍不住這麼做了。
據説童年缺乏關愛的人長大後普遍會成為兩類人,一類是抱着“我不好過誰也別想好過”的負面心理,極度厭惡能夠幸福度過童年生活的人,更為極端的甚至會走上殺孩童的極端路線,還有一類則會下意識對孩子抱有善意,並且給予關愛和寬容,以彌補對於自身童年生活的不美滿而產生的遺憾,藉以得到心靈上的藉。
蠍並不認為自己是其中的任何一類,身為藝術家他自然會把親手製作的作品當做孩子看待而給予一定的愛,再怎麼説也是經過了將內臟扯出來,剝去皮清洗乾淨然後將血去掉等等步驟,花費了他一定的心血。
但是關愛過頭了這臭丫頭必定會爬到他頭上來,蠍認為自己也必須把握一個度。
“蠍大人,什麼時候才幫我把兩條腿修好?我並不認為我現在可以夠到馬鞍。”真理甩了甩還掛着點零星碎木料和皮的只剩大腿上一小截的腿部,縱然蠍不會嫌棄自己的作品有多醜陋,但是真理還是有點無法忍受現在這種樣子,“還有,卷軸裏不僅一雙配對的腿都沒有,而且裏面居然還有一條長滿腿的大叔腿…蠍大人你是覺得很才放進去的麼?”或許蠍也曾經奢望過自己是個身形魁梧的彪形大漢而不是現在這一副清秀美少年的樣子,真理難得近距離看着蠍的臉扼腕嘆息道,漂亮得跟個姑娘似的。
“你還沒玩夠麼?”
“啊?”對於蠍突如其來的質問她有些不明所以。
“別和我裝耳背,遊戲也差不多該結束了。”蠍不耐煩地説,他督了一眼掉落在地上的立體機動裝置,充滿嘲諷意味地冷哼了一聲,輕而易舉地就一腳將之踩碎到無法再修復的程度。
“沒有傀儡師縱的傀儡…哼,你終究也只能做到像剛才那種地步而已,沒有我的幫助你覺得你能幹得了什麼?淨會添亂。”蠍從未指望過真理能辦成什麼大事,純粹就是應了她的願放她出去磨練一下順便可以讓自己有個清淨自由的空間去調查關於這裏的事情,省得還要像是帶孩子一樣勞心又傷神,所以當初是索就扔出去了。
但是自從他看了剛才這臭丫頭的表現後就徹底後悔了,雖然他在製作時本來就不指望這臭丫頭能參與戰鬥所以並沒有考慮攻擊方面的問題,但這並不阻止蠍對於她弱爆了的評價。
放在外面實在是太不省心了。
“剛才那只是個意外!只是一時大意了而已…沒想到巨人居然會被巨人攻擊,明明之前即使坐在它們肩膀上都並沒有敵意的。”真理越説越沒底氣,雙手死死抓着蠍的衣服生怕他一個不高興就將自己給丟出去。
蠍扳過真理的腦袋讓她正對着自己,看起來很不高興地教育道:“輸了就輸了別給我找藉口,在完全確定之前放鬆警惕純粹是你自己的問題,只允許你砍它不允許它反擊你?你這是什麼不符合常理的霸王條款。”一種被父親責罵的既視油然而生,真理被噎得啞口無言,“接受批評,死不悔改”這種事她在蠍面前做不出來,只能乖乖進行發自內心的反省,不必覺得不好意思,她不斷提醒自己蠍雖然長着那樣一張臉但實質上比利威爾還大了好幾歲。
“對了。”真理巧妙地再一次轉移起了話題,“蠍大人既然看到了剛才我那不堪入目的表現,那麼肯定也有見到艾伯特的吧?他…嗯看起來怎麼樣?”她總有一種不怎麼好的預。
“啊啊,那小子啊。”
“你知道?”蠍出了一個捉摸不透的笑容,怎麼會不知道,那可是他派去監視這臭丫頭情況的,三年前接到過一個報酬不錯的地下任務,內容是王都某富商一家三口的命,那小子就是其中的獨生子,蠍饒了他一命,條件就是傳遞情報並且必要時幫這臭丫頭掩人耳目。
在告訴他傀儡的秘密時蠍並沒有把心臟這唯一的弱點告訴他,所以也並不擔心他會因為仇恨做出什麼叛逆之事來,説到底也只是普通的人類而已,即使是損失了大量作為戰鬥力的傀儡的現在,也是蠍動動手指就能輕易抹殺的存在。
令他出乎意料的是那小子值得琢磨的一系列舉動,不過説到底也只是無聊至極,按照傷勢來看怕是已經死在某個角落裏了吧。
“那當然…”蠍覺得沒什麼好隱瞞的,也就一五一十全告訴真理了。
驚愕?挫敗?悲慟?蠍對於真理聽後的反應並不怎麼滿意,在他看來這不是什麼大不了到至於出這副德行的事情,要知道這臭丫頭以前可是個足夠冷血的傢伙。
“真無聊,臭丫頭你這是什麼表情,覺得我不該殺人?你是和這羣‘正派人士’混久了所以也就將自己自覺帶入進去了吧傻子,你以為自己是什麼善茬麼?”蠍絲毫不吝嗇地勾起嘴角出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毫不留情地揭道:“以前看我屠城或者殺人時可不見你有多大的怨言啊,當初來到這裏的時候看到底下那羣任由巨人宰割的人類,你並沒有升騰起任何憐憫之心也沒有想要救助他們的想法,單單只是想着利用屍體造就自己的血之軀而已,因為我並沒有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對,所以也從未有過要糾正你的意思…但是你現在又在裝什麼好人臭丫頭?真把自己代入為人類而戰的正派角當中去了麼?”完全無法反駁,真理知道蠍説的話全部都是事實。
説起來她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將自己代入“好人”這個位置上的?
她只記得自己一路走來都是跟在利威爾背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