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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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數，她總是跟在穆無疾身邊，幾乎寸步不離。

有幾回他在專心批著奏摺，她會悄悄捉住他沒在忙碌的左手幫他診脈，再給他幾顆黑褐小丸子要他當零嘴嚼。

她撤掉所有他在喝的葯湯，重新替他開方子…味道比他之前喝的都更苦澀。

他的三餐也由她全權刀，在膳食間加入對他有益的草葯…只是他很確定她一定自己沒試嘗過味道。或許草葯有助他的病情，但完全不搭軋的味道五味雜陳，很難下嚥，讓他有種三餐也以苦葯果腹的錯覺。

像現在，她燉了半隻雞給他加補，心意是頗令人動容，但…那隻雞變成深墨綠又是怎麼回事？

“這湯對你很好，喝光它。”她下達命令，然後眼巴巴要看他喝得一滴不剩。

他是個合作的病患，從不違抗大夫的命令，只好捏鼻灌下。

“雞也吃一吃吧，看它的澤應該不錯吃。”別費食物。

穆無疾出驚訝的眼神看着她一臉自信…這小大夫該、該不會有眼疾吧？這隻雞的澤看起來就知道它的滋味一定很難入喉，他甚至懷疑這隻雞是身中劇毒死的！

“快吃呀。”她努努顎，催促著他。

“皇甫大夫，你自己有先嚐嘗湯的味道嗎？”

“不用嘗呀，我用看的就知道自己燉出一鍋好雞。”嘿，很驕傲。

他可以篤定一件事。她那對漂亮的大眼睛只是鑲在小臉蛋上的裝飾品…

“你要不要用嘴嘗看看？”用看的不準。

“我嘗又沒有用，它治病的對象是你不是我。”她自己則是品嚐著小婢送來的甜糕，一副吃得津津有味的模樣。

“我覺得你該試試。”他撕了一片雞遞給她，笑容像央求，卻又不容人拒絕。

“沒病的人吃這是費。”她咕噥，但看出他很堅持，她只好接過雞進嘴裏，咀嚼幾口，嚥。

“怎樣？”他問。

“什麼怎樣？”她反問，一雙圓圓大眼寫著不解。

“滋味。”

“不賴呀。”她搖頭晃腦，繼續攻擊盤裏的甜糕。

原來…她不只眼睛有問題，連味覺也異於常人嗎？

“你不覺得…苦得有些離譜？”她瞟他一眼“你再羅唆我就撐開你的嘴將它進去…”穆無疾被她這麼一威脅哪還敢多嘴，如果最後下場都是必須將雞啃得乾淨，他情願自己來，也不希望她助這一臂之力。

唔…可能是錯覺，他覺得才吃幾口雞，舌頭已經麻痹到嘗不到味道了。

“事實上，我吃不出食物的味道，這個甜糕或是那個雞，吃在我嘴裏一點滋味也沒有。”她託著腮幫子，帶點意興闌珊地説。

説話的同時，她又了甜糕到嘴裏，好似她有多喜歡那盤糕點，一點也不像她此時説的喪失味覺。

見他一臉驚訝不信，她扯扯嘴角，但不是在笑。

“就算我替你煮葯膳時，嘗再多回的味道，我也煮不出可口的食物。”

“但你看起來很像…”

“很像在享受美食，是不？”她還順勢指，彷佛多意猶未盡。